“我是MSR所属,大家的偶像,空!”
少女眨眨眼,笑容敛去,皱眉思考着。片刻后,她对着落地镜里的自己,又重复了一次登场动作的演练。
德克萨斯推开排练室的门,把买来的果汁放在一旁的桌上,自己靠在排练室一角,安静地看着空的练习。少女还没有化妆,现在仍然是活泼的卡特斯的样子——这一幕要是让小报记者看到了,绝对会变成一场灾难。
想到这,德克萨斯的视线飘向排练室的门,再次确认门已经关紧了。
“啊,德克萨斯!”偶像小姐终于注意到了德克萨斯的走动,挥了挥手,“你回来了。”
“嗯。”德克萨斯拧开果汁瓶盖递给空,“辛苦了。”
“咕咚咕咚……”空很没形象地喝了几大口果汁,看上去也却是渴坏了。放下瓶子,她问道:“回来得比以往慢了……啊,抱歉,不是责备的意思……”
“没关系。”德克萨斯轻轻摆头,“在路上看到了一些在意的东西。舞台外面在安装什么设备吗?”
“是表演要用的烟花装置吧?”空轻轻侧过头。
德克萨斯没有注意到空细微的表情变化,她神情一愣,问道:“烟花装置?演出计划有这个环节吗?”
“本来是没有的。”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某个赞助方的要求。”
“很不安全。”
“这个嘛,烟花爆竹是龙门传统,专业焰火装置肯定经过严格的质检。”空说道,“毕竟是赞助方的要求嘛,这也是没办法的。”
“我可以去看看吗?”
“那要问安装人员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很不安全。”
“你的身边难道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话说出口空就后悔了,这样说出来的话,不就像告白一样了吗?德克萨斯……该不会产生误会吧?不,这样说不定更好……
在少女胡思乱想、脸颊隐隐透红的时候,德克萨斯只是点点头,说道:“有道理。走吧。”
“哎嘿。”
德克萨斯身上散发着某种淡淡的香味——像是松香和可可豆混合的味道。这种香气却没有香水的浓郁和甜腻,让走在她身旁的空感到淡淡的安心感。
“那个,”带着少女特有的忸怩,空有些吞吞吐吐地问道:“那个,上次,拜托德克萨斯听的歌……感觉怎么样呢?”
德克萨斯低下头想了想。非要说的话,为了某些目的,她确实学过一段时间音乐——但是叙拉古的歌剧和哥伦比亚的音乐剧与空的演唱完全不同,也没法生搬硬套那些评价标准。
想了半天,德克萨斯最后也只给出了自己最简单的评价:“好听。”
“唉?真的吗?”空眼睛一亮,“那我……下次再录给你听好不好?”
“可能不会再有机会了吧。”德克萨斯说道,“我是信使,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哦。”
德克萨斯的回答让空变得突然低落下去。不过很快,空就又带着灿烂的笑容道:“没关系,我还会出很多很多专辑,我会给德克萨斯寄过去的。”
“其实也不必麻烦。”
德克萨斯移开视线,她不擅长应对她人的好意。因为对她表露善意而遭遇危险的人不在少数,但她对此也无可奈何。
如果能和大家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就好了。
……可是总有人会自己凑上来吧?
德克萨斯看着保持步调跟在身边的小兔子想。
得保护好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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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福仔,再往左一点……死茂里,叫你往我左边不是你左边!”
中气十足地指挥着安装作业的中年人看起来是这一班工人的工头。空走上前去问道:“抱歉,打扰您一下,安装进程怎么样了?”
“哦,小姑娘!”工头擦擦汗,“很快就完成了。”
“可以靠近看看吗?”空悄悄看了一眼德克萨斯,“我的朋友没见过大型焰火装置,可以让她看一眼吗?”
“这个……不太好。小姑娘你也知道的,这毕竟是烟花爆竹这些东西,有风险的。”工头皱紧眉头,“退一步说,这也是公司的贵重器材,我们负不起责任的。”
“这样啊?”空无奈地笑了笑,对德克萨斯说:“好像不行呢,我们回去吧,德克萨斯?”
“稍等。”
德克萨斯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她原地踱步,在设置焰火的场地内转了两圈,随后回到工头面前,不动声色地把空拉到身后问道:“确认一下,这些焰火,经过安全检测吗?”
“当然!”工头看起来不太高兴,“你把我们当成什么公司了!”
“这些焰火是你们自己生产的?”
“是。”
“全部?”
“……小姑娘你什么意思?”
德克萨斯看向搭建的焰火装置,轻声道:“第三区域第二层,第四区域全部,第五区域最上面和最下面,第七区域的中央焰火筒,介意查看一下装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弄坏了装置你来负责吗!”
空拉了拉德克萨斯的手,但德克萨斯不为所动,看着工头说道:“你是负责人,你应该有基本的化学知识。”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说什么鬼话!”
“‘伦蒂尼姆之火’。”德克萨斯说,“威力强大,但是有异味。”
“……”
德克萨斯的手握住了剑柄,说道:“爆炸袭击,至少应该注意隐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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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姐,这边!”
和陈的小队不同,星熊领导的特别督查组小队并不擅长快速突破,在追击逃犯的过程中显得乏力。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狠狠地咬住了目标的尾巴。
弩手靠在墙角举起弩后立即扣下扳机,弩箭擦着逃跑者的小臂,没入暗巷的垃圾堆里。逃跑者一个踉跄,但是依旧驱动双腿向前奔跑。
他是最后一个了,但他跑得足够快,也足够熟悉地形,眼看着就甩掉近卫局的追兵了。那些维多利亚人可没说会闹出这么大阵仗!该死的鬼佬!
就算心里暗骂着,他也不敢稍慢半步。龙门早期开发留下了四通八达的暗巷,那些地方可以是吞噬人命的巨口,也可以是通往成功的阶梯。
他没想到的是,近卫局里同样有人精通此道。
“喂,小子,站住吧。”手提三角形盾牌的高大身影拦在了逃跑者的路线上,“此路不通。”
逃跑者刹住脚步,回头看去,其他的督查组成员正在包围。单侧通行的巷道看起来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性。即便如此,他还是找到了新的线路,他跳了起来,抓住一旁窗户上的金属防盗网,开始向房顶攀爬。
“停下!”持弩的督察组成员抬起武器,“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停下!否则我就射击了!”
“倒也不必。”有人这么说着,二楼的窗户打开,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逃跑者的脚踝,往下一抻,就将对方拽了下来,摔在楼下的道路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近卫局也心里一惊。从暗巷外围,身穿藏青色便服的身影突然聚集起来,手中大多握持甩棍,或是戴着指虎——与刀具相比,这才是龙门帮派最传统有效的兵器。
“呼叫总部……喂?”不知道什么时候,近卫局的通讯信号被切断了。他们的武器立刻转过来对准围上来的人,同时向巷道中央后退,保护住倒在地上的逃脱者。
“别紧张。”星熊挥挥手,“是我的熟人。”
“鬼姐。”有人分开人群走了出来,对方的面容被头巾、面罩和墨镜挡住,手中持有的棍棒和随处可见的廉价甩棍不同,看上去具有某种机关。从依稀可辨的特征看来,是个札拉克人。
札拉克人停在了近卫局防线五米之外,抱拳说道:“道上规矩您懂的。把这个人交给我们吧。”
“那可不行,这是近卫局重要的人证。”星熊爽朗地笑了起来,“毕竟我现在是近卫局的人,总要先考虑自己的事情。”
“果然如此。”札拉克人似乎对此不感到意外,转而从衣袋里摸出两张票卷,“那么做个交易吧。把这个人交给我们,我们给您一个新的情报——维多利亚鬼佬们最后一个炸弹的位置。”
星熊皱皱眉,说:“既然知道了你们为什么不去处理?”
“这不是帮派斗争,我们没有理由介入。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山主觉得好玩。”
“你还真敢说出来啊。”星熊无奈地叹气,“为什么执着于抓这个人?你们有很多其他可以选择的目标。”
“他以前是外堂草鞋。规矩……您应该理解。”
“懂了,人你们拎走吧,就当死了。”
“鬼姐爽快。”札拉克人将两张票卷用飞刀掷出,钉在地面上——这个举动让神经紧绷的近卫局成员心里一惊。
督查组的成员有人问道:“长官,这样不合规矩。”
“笨,”星熊说道,“他们做事之前,山主肯定跟魏长官通过气了。”
札拉克人则招呼身后的人群:“散了散了,给各位长官让路……你香咗啦!武器收起来!”
星熊打量着钉在地上的票卷嘀咕道:“这什么……演唱会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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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主,这里风大,回去吧。”
“咳,我是老了,但还没老到风都吹不得。”
就在演唱会会场不远处的公寓露台上,老人和身穿红色作战服的札拉克人在露台边缘远远看着焰火装置。
札拉克人在老人身后低着头,虽然高出老人一截,但气势上却矮了不少。毕竟,没有人敢在龙门的无冕之王面前妄自尊大。他犹豫片刻后问道:“山主,我有一事不明。”
“问。”
“您既然已经发现了焰火装置装药被替换,也用堂口的人手换掉了原来的安装人员,为什么不阻止这一切呢?”
“为什么要阻止?”
老人的反问让札拉克人一愣。
见状,老人叹了口气道:“我老了,生活里剩下的乐趣不多了。当年一起喝酒下棋的老朋友,现在大多也已经成了坟中枯骨。”
“山主,您还……”
“闭嘴。”老人的气势骤然变得狂暴,就像是沙漠里的尘暴,“我让你问,你才可以问;我不让你问,就不要打断我。”
“是。”
札拉克人把头压得更低,头巾边缘被汗水浸湿。
“下棋,下棋算是我为数不多的乐子了。但是魏彦吾那个老东西,又舍不得屈尊来找我,我自然不能先低头去找他。这群维多利亚人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我们这些老东西当然不能放过。”
老人的视线看着焰火装置安装现场里,一人与其他所有人对峙的那匹孤狼。不,也许现在已经不是孤狼了,看她护着身后那只小兔子的模样,那只臭企鹅在调教人手上还是有点本事的。
只不过和魏彦吾之间的棋局,演变成了一场三方游戏。稍稍有点不爽,本属于老年人的棋局里,多了一只来自哥伦比亚的,不讲道理的企鹅。
伴随着他的心情变化,空气中仿佛也带上了尘土的味道。
“你,眼力见识都还不行。我不会责备你,但你回去之后,自己去外堂锻炼几年吧。”
“是。”札拉克人如蒙大赦,至少这位老人没有把他当场变成一团散沙。
“下棋有下棋的规矩。经商有经商的规矩。打架有打架的规矩。”老人自言自语道,“龙门啊,就是这么个地方。没有规矩——”
“则不成方圆。”
(合约18和活动突袭终于毕业了……好险好险,无敌的老爷子差点就倒下了。
我是真的喜欢鼠王这个角色!爷爷请用沙尘暴抽打我!换您孙女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