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这就是雷姆必拓的真相!”随机的感染者,绝对不会感染的体质,七丘的炼狱,那无数的矿场,和移动城市的繁华。眼前源石的数据似乎吧所有的线索都联系了起来!看着四周的增幅装置,博士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原由。
周围的人不知道博士到底明白了什么,没有人去问什么,他们选择了统一的沉默,等待着博士的答案。
“从常识上来讲,源石的感染性取决于源石至纯化过程的辐射程度。这也是近些年感染者骤增的原因,由于对源石开发技术越来越高效,移动城市的核心,源石聚合反应堆这些都成了最危险的感染源。所以,源石会引发绝症这一说法没有错。”博士捧起了源石的检测装置,神态有些激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至宝,“但是我也没有想到源石会以这么一种方式存在,你们看看这里源石的数据,他不同与任何一个地方的源石。源石的本质是随着能量的释放不断纯化的,而这里的源石像是不断挥发源石的能量一样。他不会进行纯化,而是不断的挥发周围的源石辐射。”
“挥发周围的源石辐射?”暴行不是很清楚这种挥发代表了什么。
“很抽象是不是,让我通俗的给你解释一下。如果说泰拉是一个充满了废气的房间,那么雷姆必拓的七丘。就是个房间中仅存的七座空气清新剂。看见周围的增幅器了吗,那个增幅器就是将这里源石的挥发效果大幅度的扩散到整个雷姆必拓地区,从而形成了很多绝对不会感染的体质。”
“如果真是那样,雷姆必拓其不就是不可能存在感染者。雷姆必拓的辐射被不断挥发的话,那这里永远没有引发矿石病的诱因。”暴行有些不理解,她并非不相信博士对于七丘源石的分析,而是这与雷姆必拓的现实相违背。
“你看看这里除了我们采集这里的淡蓝色源石还有什么?”博士朝着矿洞中数不尽的感染者指了指。
矿低无数痛苦的感染者,不时有人身躯慢慢结晶,变成新的源石。“这说明,在七丘,辐射与吸收辐射是同时进行的。在将矿石病患者不断精化为源石的同时,增幅装置就像一个把高感染源洒向天空的降雨器,这种虽然不是特别密布但是绝对危险的感染辐射随性的被增幅在整个雷姆必拓。”
“而且这几座增幅器设计的很是巧妙,无论是辐射还是挥发。这种不高不低的辐射与挥发对成人影响不大,但是腹中的胎儿就说不好了、所以说感染与非感染,是在出生时就决定好的。”
“那么...做着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一直沉默着的雪莉开口问道,他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应该就是自己的爷爷,但是她不理解爷爷的动机,既然有庇护雷姆必拓的方法,那么为什么要去散布辐射让感染者会随机出现这一现象呢。这种随机性的辐射是不可控制的,因为辐射也同样带走了父亲的生命。
“这一切很好理解啊。你说过,雷姆必拓就像一家公司,而这一切,就是这个公司的规章制度。你爷爷把矿石病当成维护阶级统治最有效的武器。感染者做着最底层的工作,无数的矿场支撑起了雷姆必拓城市的繁华。雷姆必拓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博士把手背到了身后。“而且只要这个循环不停下,矿石病患者会一直出现,送到这里的三期患者也会越来越多,那么便是取之不尽的源石资源。这是用无数生命构件而出无限产出源石的永动机。”
这些话语比雪莉初见七丘内部时还要令人震惊,知道所有的真相与目睹过眼前的景象后,雪莉觉着身边的所有事物都透着浓厚的血腥味,从自己出生到现在,似乎身边没有一样是干净的东西。家族所谓的兴盛与建设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所有的看似美好的事物都化成了吃人的铁则。
雪莉感觉自己的身子开始变的很轻,轻到不受自己控制。博士搀住了她的臂膀,好让她没有再次倒下去。
“如果连这样的现实都面对不了的话,那么你凭什么选择去探知真相?当你选择置身其中的时候你应该要有面对一切的觉悟。还是说你觉着只是这样就够了,你难道不要去直面你的爷爷,去把一切都问清楚吗。”博士语气没有一丝的怜惜,甚至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雪莉甩开了博士,在她看来眼前博士的态度,只不过是一个置身事外者高高挂起的傲慢罢了。“你又懂什么呢,这种罪责与你没有关系。你自然可以冠冕堂皇的说着大道理,这种深切的自责与否定感你体会不到,你不懂那种自己的生活,家族,自己的一切都崩坏带来的绝望!”雪莉的表情凄凉而失落,她无助的摇着头。
“呵,我太懂这种绝望了。我亲手造成的罪果可比眼前的这一切要过分的多。”博士笑的是那么自嘲。“不过,身负罪责之人在没有偿还完罪行之前是没有资格绝望的。”
雪莉有些恍惚,她勉勉强强的强撑着自己站直。“那么我又能做什么呢?”
“答案在你,不在我。最少我知道我自己要做什么。”博士重新看了看时间,“最少要先把这个荒唐的循环结束。完结这个可笑的雷姆必拓规则。”
“那么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暴行觉着一直在这里耽误时间不是长久之计。
“续采集这里的源石样本。让干员把样本送出去。”博士他们进来的洞口,是悬与顶侧的一个石台,博士俯视了一下整个空洞的丘陵。“然后想办法先勾引进来一部分敌人,毁了这里所有的增幅器。接着我们想办法引起坍塌和山崩。先解决一部分人,然后我们原路返回。”
“那么我们不就彻底暴露了吗?”
“天灾已经快到了,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暴行没有再废话,立刻去根据博士的吩咐,让武装干员于四周安排爆破点,干员悬吊着钩锁在丘陵的四周回来的荡着,并将便携的引爆装置插放在坚实的山壁之中,几个爆破点的位置很是刁钻,引爆后四周散落的滚石轻而易举的就会填满这个矿山的底部。
“可是,这下面还有那么多的...”雪莉刚想开口反对,话到嘴边缺犹豫了。
“我们救不了他们。能做的,只有让他们做到最起码的解脱。对于下面的感染者来说,死亡是最大的恩惠。”博士把阿米娅拉在了自己的身后,“动手吧!”
“那么,先从增幅器开始。”暴行引爆的最开始安置在十二个巨大增幅设施上的爆破点。巨大的轰鸣在山洞中爆开,引爆落下的硕大岩石精准无误的砸毁丘陵之中的机械设施。丘陵中本身黯淡的灯光开始变为刺眼的红光,在爆炸声还未完全散去时,喧闹的警报声回响在洞中。
成群的武装人员从丘陵下方正门的入口开始涌入,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迅速的做出应急的救援工作,并开始对整个丘陵进行排查。
这群装备精良的雷姆必拓私兵,还没来及的大展身手,等待他们的便是另一轮的爆炸,四周被爆炸溅射起的碎石如同尖锐的弹片,四射到了下面的人群。在他们还没有反应到底发生什么的时候,洞口已经开始坍塌。大小不一的石块开始落下,将他们与感染者一起埋葬。
“啊...啊,是神的救赎吗?”一个奄奄一息的感染者无意间看到了博士他们开出的一个洞口射进的一丝亮光,他用血肉模糊的手伸向了那丝月光、接着无情的巨石落了下来,他迎来了无尽的黑暗,名为死亡的解脱。
博士他们顺着原路退出了丘陵的内部,清点着人数。确认了没有人员的伤亡。
“博士!小心。”阿米娅的耳朵动了动,那是物体高速划破空气的嘶鸣。扬天望去,弹头如密集的骤雨倾盆而下,还未等博士他们稍作修整。奥古斯汀带着怒意的报复便接踵而至。
掷弹筒的炮火如洗地一般清扫了博士所在的七丘山头。接连的炮火根本不给博士他们留有一丝喘息的余地。奥古斯汀站在七丘的中心一丘,冷眼的看着被炮火席卷的山头。
“可以了已经,让武装人员包围那里。然后集中武装力量攻上去,捏死那群苍蝇。”奥古斯汀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敲击着地面,话说时咬紧的牙根发出带着恨意的丝丝磨牙声。简单的命令传达到了七丘所有士兵的耳朵里,他们冷漠而高效的执行着雷姆必拓无冕之王的命令。
炮火扬起了四散的尘烟,高耸的丘陵冷风依旧在呼啸着,转瞬间尘烟被吹散。博士下意识的将雪莉与阿米娅护在了身下,四散的弹片与石子擦伤了博士的背部,几枚弹片嵌入的背里。他慢慢起身掸掉了背上后的土,好在背后伤的并不是很重。所幸于暴行带领的重装干员第一时间做出了防御姿态,要不然这些弹片可不就只是擦伤那么简单了。除了博士暴行随性的所有干员,也或多或少的负了伤。
“没事吧。”博士看了看身下的雪莉与阿米娅,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外伤。
“博士...你的后背!”阿米娅注意到了博士后背被嵌入了几片弹片。
“没事,小伤而已。”博士不以为然的掸了掸衣服上其他部位的灰尘。
“事到如今,保护我还有意义吗?”雪莉还是没有从刚刚的阴影中走出,无精打采的喃喃自语“哦,对了。我应该还可以做人质吧。”
“我没空和你说教,你要是心里真的有什么芥蒂到时候就指着你爷爷的鼻子骂去。别在这跟我闹什么情绪。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跟好我和保护好自己。”博士语气有些不耐烦,转身时背后弹片的伤口渗出的血水显得有些狼狈。雪莉看到这些伤口心头莫名的一紧,然后选择了默默听博士的话,
“博士,”同样满是尘土的暴行借着掩体跑到博士的身旁。“奥古斯汀从另外六丘集结了所有武装力量包围了这里,他们已经开始往丘顶进发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我们只要守住这个高坡就好。”博士再次确认了怀表的时间,距离天灾的预计到达时间,还有十分钟。头罩中与巴别塔的联络耳机传来的还是滋滋的电流声,信息乱流还未褪去。也就是说,这十分钟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只要坚持住着十分钟,一切都将逆转。
“博士,您受伤了?”同样注意到了博士伤口的暴行没有犹豫,立刻朝着远处喊着。“医疗干员!把博士的伤口处理一下。”
“不用,我这个是小伤。先处理其他干员的伤势,给我留一个急救包,我能自己处理。”然后自顾自的翻开了暴行的作战背囊,取出了一个便携的医疗包。“去让武装干员堵住坡顶的两个坡道。特征干员去布置沿路的陷阱。至于狙击和术士干员让他们一定要等到对方的人摸到第四个陡坡时再进行攻击。我们不在乎消灭多少人,我们要拖时间。”
“可博士您伤的是后背啊。”暴行少有的没有立刻听从博士的命令,她还是有些担心博士的伤势。
“你现在的回答应该是明白,然后马上去下达命令与指挥。”面罩遮住了博士的脸,没人看得清额头上因为背后的疼痛带来的汗珠,他只能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让大家觉着他没什么事情。“去吧,别担心我们这边。”
暴行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布置博士下达的命令。
博士慢慢的坐下了身子,脱掉了外面的外套,后背的内衬已经满是血污。几枚弹片如同半个巴掌大小,嵌的不算特别深,但是还是要简单处理一下的。他取出了一个镊子试着自己去够身后的弹片,只是有些吃力,稍微用力反而让伤口更加的严重。
“博士让我来吧。”阿米娅想去接过镊子,还未等话语说完,却被雪莉抢先了。
雪莉接过了博士手中的医疗包和镊子,还是沉着脸坐在博士的身后,开始静静的为博士处理着伤口。博士也没有拒绝,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