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边一起吃着马铃薯片串，一边闲聊起我在卡拉斯瑞的猎人生活。

对于一直在厨房奋战的女孩儿来说，异域风情的故事以及猎人们抛头颅撒热血的冒险总是最好的下饭菜。小玉不一会儿就沉迷在我的故事里，离我的距离，也更近了几分。

因为刚才的美艳姿态，所以我不自觉有些拘谨。不过有美丽的女孩儿亲近过来，我自然开心大于不适。听得入神的小玉察觉到了我的注视，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我：

“可能有点傻，店长大人不要笑……既然边境那么危险，为什么大家都不来内陆呢？特别是S级的猎人们，如果你们早些来，说不定枫叶亭也不会这么惨啊。”

“唔，一般的边疆居民都热爱家园、热爱家族。就如同小玉深爱着枫叶亭一样，边疆居民也爱着自己的故乡。”看到小玉多少能理解，我继续说着。

“至于猎人们，怎么说，一般的猎人在哪儿都是拿命换钱，而边疆猎物更多更值钱，所以因为这个主动去到边疆的人不在少数。至于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大多，都是战死在了边疆。能活下来，则会融入边疆，成为边疆的一员。”

说到这里，多少有些消沉，毕竟认识的人再也没有回来的事，在边疆每天都有可能发生。每一次相见或者擦身，对于猎人们都可能是生离死别。

“……至于高等级的猎人，有句话概括的很精辟。A级以上的猎人，都是疯子呢。”我试着缓和一下气氛，不过小玉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正常来说，一般到达B级，不管去联合议会还是义兵团，都能轻松找到优渥的工作。即使去商会当保镖，也能拥有不逊于开家小店的收入吧。”

至少在边疆，开家小店并不算赚钱。卡拉图就说不准了，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

“实际上，C级猎人就已经算鹤立鸡群了，是不拿性命冒险最适合的等级。”

“但是店长大人可是S级哦。”一边吃着马铃薯片，小玉一边催促我讲重点。她头顶的呆毛也模拟成了弯勾的形状，真是惊人的特技啊。

“嗯，所以说我也是疯子嘛。为了追寻女神的线索，我可是连命都可以不要。”

我拿起一串马铃薯，慢慢地吃起来。即使此时此景，必须要我在女神和枫叶亭之间做出选择，我也只会舍弃枫叶亭。即使面对近在咫尺的小玉，我也无法改变抉择。

这样的我，并没有资格拥抱眼前这个纯真的女孩儿。

“如果不是有执着的信念和出众的运气，不是止步于B级，就是死在路上呢……而坚持下来的人，不达成目标就不会放弃。如果没有黑球，也许再有十年，我也还会在边疆，更有可能的是，死在边疆。”

望着明月，回想过去，感觉死亡的脚步离我并不遥远。

“唔…店长大人可是S级的，即使不来也会没事的哦。”小玉似乎也不知道怎么接我的话，索性说起了精神论。头上的呆毛也无精打采地垂在一旁，情绪一目了然。

“嗯啊，能来卡拉图实在太好了。能在还活着的时候吃到这么多美味的料理，邂逅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儿，真要感谢女神大人呢。”

雨后的夜空似乎让我有了一种说今夜月色真美的冲动，含蓄的景色反而让我的话语变的有些直接。

“……”小玉似乎又害羞地低下了头。不过似乎为了安慰多愁善感的我，小玉把背靠在了我背上。感受着小玉的触感，我也没有勇气还以温暖的拥抱。

无法将小玉视作唯一，我便没有资格去扭曲她的人生。说到底，我并不是刚好遇见你，所以留下足迹才美丽的男人。

真是的，难得在感伤，脑子里还会冒出莫名其妙的比喻。

之后，我们聊起了料理，聊起了枫叶亭。小玉用欢快地语调讲着我没听过的趣事、说着不曾想象过的美食。

伴随着小玉的故事，马铃薯片也不知不觉被我们吃完。

一时间，我们看着夜空，享受着美食美景带来的余韵。时间仿佛静止又似乎在高速流过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