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子小哥你开个价吧。”大叔豪爽地对我说着,眼里也有了商人的精明。
“嗯,我留着也没用,而且你都看过了,想必也记住了。我开价也没有意义啊。”
“哈哈哈,小哥你真有意思。不过,我当然需要你开个价。这只是其中一篇吧。”大叔指了指我手里的书。“我想要的,是书里的全部!”
“这样啊。那么,我想想,给我店里的酒一律五折,再加上每篇酒方一瓶顶级香槟,怎么样?”我觉得这应该对枫叶亭(和菲尔)比较有利了,就看大叔怎么还价了。
“啥?小哥你这不是为难我么?”大叔似乎很困扰的样子:
“我也算道上小有名气的主儿,就算已经金盆洗手,但是手下的兄弟可是以我为榜样的。如果拿了小哥这么贵重的东西,只给这么点谢礼。手下的弟兄可不会服我……”
“?”我迷茫了。“我说,虽然能理解酒方对你们很重要,但这毕竟是古早的酒方。而且也不能保证翻译的一定准确……”
摩闪大叔一挥手,示意我先停下。
“小哥啊,方子虽然老,可都是一代一代先人尝试积累的成果。手法老旧不是问题,只要翻新就好。关键是秘方啊!”
大叔越说激昂,就差用肢体动作比划了。
“这些方子可能是先人一辈子、几代人的心血。每一篇,可能都是一个家族的传家宝啊!就冲琼草这一篇,放在酒村可就是一族人愿意拿性命守护的东西。”
“呃,这么说,好像也是。那我一篇要你两瓶香槟,要最高级的,对,要1555年产的那种吧。”依稀记得菲尔和泷姊给我普及过,这下应该算狮子大开口了吧。
结果大叔痛心疾首地锤了自己大腿一拳。
“小哥你还是没懂啊!而且1558年的香槟才是顶级品。再说根本没那么多瓶,所以才珍贵啊!”
原、原来又记错了么。而且,摩闪大叔吐槽功力深厚啊,一口气全给我指正了。
“干脆我来定价吧。”大叔翘起二郎腿,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一篇酒方的话,我给小哥你酒坊一成所有权,怎么样?”
大叔你怕不是喝醉了吧。十篇酒方的话,酒坊就变成我的咯!
摩闪大叔接着说:“酒坊我全给你也无所谓,只要还雇我在这里管酿酒就行。我和我的弟兄就都是小哥你的手下了。”
不知为啥,我脑子里闪过史雷先生竖起大拇指对我微笑的构图。
“……大叔,这样可不行啊。既然你义薄云天,我又怎么能趁火打劫侵占酒厂呢!”
遇到这种时候,我决定用和他一样的理由来沟通。虽然趁火打劫的事,我也不是没干过,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过去的时候。
江湖义气的事,就该用义气来讲道理。虽然我确实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不过大叔高昂的情绪似乎感染到了我,我也稍稍强硬了些。
接下来就是一场奇异的推辞和辩驳,双方都骑虎难下。我们都认为自己得利太多,导致事情完全没有进展。唯一的改变,只是大叔又开了一瓶酒而已。
不过交涉之后,我也确信了菲尔所说的大叔是个正经酒商的结论。即使大叔不时会自称曾经是道上大哥,我也完全不会质疑大叔的人品了。
最终,双方达成妥协,大叔让出50%所有权给我,我则负责尽快翻译完古书。让大叔能够早日改良古酒,称霸卡拉图的酒业。
计划姑且是这样的。细节我则请大叔明早来枫叶亭和菲尔商量。这种时候,也只有菲尔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交涉任务了。
把麻烦扔给菲尔之后,我轻松了不少。取了菲尔最开始要我来拿的酒品补给,我便带着即将作废的新契约,准备告辞了。
临走前我还意外得知了带我进来的精壮小哥名叫“雾生数马”,发音莫名让我想到了一个擅长开夜店的悲情硬汉。
走出店外,摩闪大叔和他手下的精壮汉子们还列队鞠躬相送。结果我也只能低头互拜。在演变为互跪之前,我们都理智地收了手。
相比恶意,我对不知该怎么应对的善意更加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