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介于责问和劝说之间的建议,赛柯小姐不太上心。她慵懒地用毛巾打理着濡湿的短发,漫不经心地反驳着我的论调。

“如果他们真得想通过、嗯,用唐文怎么说来着,啊,‘碰瓷’。想通过碰瓷来拖延我们的话,家族里改革派的叔叔们自然也会知道消息。那时候我们自然也能利用义兵团里的关系安全脱身。”

还没等我开口辩驳,赛柯小姐又继续说了起来。

“另外那几个人也是拘留所里的常客,如果有警员介入,怎么看都是我这样的弱女子和你这个知名的猎人威望更高吧。”

“至于你在意的那些法律条文,本来就有问题吧。明明是他们尾随我们进入巷角想要施暴,还需要他们行凶之后我们才能反击?如果是无辜良民的话,按照你的做法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吧。”

“打倒对方之后,为了保护袭击者的权益,就让我们坐以待毙,等着他们再次来伤害我们?我觉得该受正义保护的,应该是被害者,也就是我们这一边吧。”

面对赛柯小姐的诡辩,我也只想到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的分歧。因为都是老生常谈,所以我也不想多说。

况且,她懂得大概率比我更多,我也没什么动力继续说服她了。

只要她这次任务别再惹事端,特别是牵扯到我的那种,对我来说也就没问题了。

“我们赛柯家的祖先,就是因为接受不了过去腐败统治者制定的不平等法律,才会选择用‘家规’来改变、保护周遭环境的道路。不客气地说,赛柯家在过去可是贫苦民众的朋友,社会底层正义的象征呢。”

赛柯小姐用戏谑地口吻说着,语调里与其说是自豪,不如说是在自嘲。

“不过这种名为‘家规’的小集体主义,在社会进步后就显得格格不入了。”她的声音依旧有些轻浮,不过给我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也正是因为社会在进步,祖父和父亲才会朝社会靠拢。社会制度越是完善,我们的做法也就越发愚蠢。可惜,同样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那些叔叔们完全不想理会现实。”

“果然,教育并不能决定智力呢。或者说是决定能力吧。”赛柯小姐擦干了头发,若有所指地看向我这边。

“我可是听说你只有教会小学的教育背景,不过刚才即使你没有理解我的意图,依旧选择了在我看来比较合理的行动。看来你比我那些在大学里虚度人生的叔叔们要聪明得多。”

听到她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称赞,我只是敷衍地扯了一下嘴强颜欢笑。

看到我浮于表面的应对,赛柯小姐并没有生气:

“我可是很少表扬人的哦。开心点嘛。我有预感,我们会很合拍。”

呃,总感觉她所谓的合拍只是她单方面能驾驭我的个性吧。

即使没有明说,我也多少产生了以后还是不要和她扯上关系比较好的想法。虽然她此刻笑得比山花还要烂漫,但是她可是货真价实的黑恶势力的大小姐,我可应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