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很早就工作了。完全没看过你说的那些书哪。”泷姊也在吃鱼肉的空隙里回应了蠹鱼先生的话。似乎她虽然平时更喜欢辣味,不过现在也对清蒸鲈鱼十分感兴趣。

“呃……抱歉。”蠹鱼先生愣了一拍,随即道歉了。吃鱼的时候不要突然分神,小心鱼刺啦!

“没事。按你的说法我们就算看过大概也不会记得内容,所以看没看过应该也差不多。正好听你讲咯。”虽然他的歉意可能没有包括我,但是我还是顺应气氛把话题带过了。

“唔,也行。”摆脱了暂时的动摇,稍稍取回镇定的蠹鱼先生语气稍稍正式了一些,“刚才说的变化在更早以前的历史里多半是暴力的抗争,而现代社会体制已经日趋完善,这种变化会温和得多。”

说了一会儿,他确认了我们应该没有在意他刚才的失言,才换回了更为轻松的口吻,恢复到了饭桌杂谈的状态。

大概蠹鱼先生也是注重人际交往的细节的类型吧。总之我对出身早就过了会在意的年纪,泷姊应该也是。我们都不会像小说或者戏剧里那些角色一样对儿时和大部分人不一样的经历而耿耿于怀。

“温和的同时,变化的幅度和周期也会相应增长。想要完全摆脱某种不良的体制或者风气,也许一个人的一生也看不到完整的过程。”

蠹鱼先生接着刚才的话头说了下去,随即又改变了话题:

“呃,似乎绕远了。单说贫富差距的话,其实也不算是亟需处理的社会问题。不过限定在现在的卡拉图,贫富差距确实比较麻烦。”

唔,我记得明希卡经常会强调“不谈剂量去分析毒性就是浪费时间”,大概蠹鱼先生的意思也是一样。没有时间地点就笼统地评价贫富差距,大概并没有什么意义。

“一定的贫富差距属于社会发展的正常表现。因为卡拉图还处在市场经济发展的前中期阶段,有这种问题也在所难免。然而现在的卡拉图社会贫富差距悬殊,虽然还不到古代‘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程度,但是在市场经济前中期的大环境下依旧造成了不少问题。”

虽然蠹鱼先生应该已经没有用太多专有名词或者复杂的表达了,但是我听到一大堆陌生的词汇还是暂时陷入迷茫了。

“呃,其实就是把‘限定在卡拉图现在的贫富差距比较麻烦’延展了一下啦。”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他这么补充了一句。

“总之,卡拉图现在的贫富差距已经非常悬殊了。一个富人家庭支配的财富,能够轻易超过几十个普通家庭财产的总和。而在此之下,还有一部分贫穷乃至负债的群体。从数量上说,其实有钱人在卡拉图并不少。只是普通人和穷人太多了。”

唔、嗯,我现在大概,也算比普通家庭富裕一些的阶层了吧?至少应该不算穷人了。

“说的是呢。西城区那边有钱人满街都是,不过北城区和南城区就没几个了。”泷姊一边小口品着鱼肉,一边补充了更为现实直观的例证。

“嗯,我就住在北城的老社区里。相比西城区独栋独户的宅邸,北城区多半都是群居建筑,人口密度比那边大得多,设施还老旧,居民素质也……咳嗯,总之家境迥异的人价值观和生活方式自然也不同,同时生活在卡拉图社会里自然也会产生各种分歧。”

总觉得他前半段的话除了说明,更多是在抱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