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
“嗯……”白羽在玄关处将鞋脱下,换上白色的拖鞋,轻声回应着厨房里带着围裙的姐姐,“幸苦了。”
“嗯?”姐姐抬起头,停下手中的工作,一脸诧异地看着白羽,“你这小子撞坏脑子了吗?”
“你这样有够失礼的。”
“什么啊?明明上高中之后你每天回家都只是‘嗯’的一声,姐姐我都伤心透了。”
“信你才怪。”白羽在卧室里放下书包,便走到厨房里,习惯性地打开冰箱,拿出一支苏打水,拧开瓶盖,粗鲁地往嘴里倒。
酸酸甜甜的无色液体,顺着食道,流入胃中,冰凉的感觉使白羽不禁浑身舒畅地一颤。
“话说姐姐,你不去找个男朋友什么的吗?”白羽喝了半瓶苏打水便停下了,用手擦了擦嘴,“晚饭我能自己搞定的。用晚上的空余时间去约会吧……”
白羽看着身穿家居服的姐姐,明明有着可爱的小脸蛋,令人着迷的黑长直,还有那双露出在家居服外的大长腿,明明有这么多令男人神魂潦倒的条件,但为了工作和照顾自认为这个没用的弟弟而放弃去约会,不禁让白羽心生内疚。
“等你长大了再说。”
“我已经十六岁了啊!”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
“你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怎么说出四十岁中年人的话?”
“毕竟我是你的监护人啊!”姐姐微微一笑,“监护人就等于你的父母啊!
“从你十四岁的时候就收养你回来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快啊……那时候你还叫我白芷姐来着。”
在白羽十三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父亲,母亲,全都在那场意外后离开了,什么都没留给白羽,只留下那两座冰冷的坟墓。
当时的白芷,只有二十岁,自小是孤儿的她,听闻白羽的遭遇时失声痛哭,靠着在大学时期做兼职的工资和国家援助的资金,勉强养活了两个人。
好在俩人成功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在白芷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甚至租下了一套比较不错的公寓。
只是,单单是工作和照顾白羽的时间已经用完她一天的时间了,但她却乐意于此。
“这两年……谢谢你了。”白羽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没事一样,但内心的深处,却让他不禁留下眼泪,“一直以来,都谢谢你了。”
“滴答——”眼泪在湿润的眼眶里决堤,顺着脸颊流到下巴,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的响声,仿佛每一滴都滴落在白芷的心,像是要把白芷的心贯穿一般。
“白羽,别这样,我收养你不是让你在我面前哭的。”收养白羽这两年以来,白芷第一次从白羽的口中听出到了“谢谢”这两个字,难免有些惊喜,甚至是感动得快要哭出声来,“把你的眼泪,流到更值得流的地方吧!不许在我面前哭。”
“但是……”
“快去洗澡。”白芷大声地喊了一声,让白羽吓得不禁把好不容易窜到喉咙里的话重新吞进肚子里,“洗完澡……就能吃饭了……”
……
晚饭过后,白羽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复习功课,而是像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瘫在床上,无力地伸着懒腰。
——正所谓阴阳交替之时,正是阴气在一天之中最重的时候。诶呦!少年,血光之灾呐!
——只有快要死的人,才能看见这个世界的另一边。
雨曦的这两句画着实地让白羽印象深刻,就像有某种魔力般让白羽对此深信不疑。
不,应该还是有些不相信的。
对于一个人的死亡,怎么可能有这么容易预测?
“死亡?知道自己死期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啊……”像是有一只恶魔一般,在旁边释放着威压,让白羽心生恐惧。
“既然这样的话,就去做点想去做的吧!”白羽从床上站起来,双脚重新套在拖鞋上,走到红色的檀木书桌面前,用闪耀着银色光芒的钥匙打开书桌的抽屉,“就让一切,都重新开始吧!”
打开许久未打开的米白色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本微微发黄的小说专用稿纸。
白羽将它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像是取出尘封已久的记忆般,轻轻地放在书桌上。
“也许……把剩下的经历写进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