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人群已经开始有些聚集,闪灵身为六星干员,一般人是比较难见到的。这次能一睹芳容,自然是不会被好事者放过。
“这几人是来干嘛的?”
“幸存者还敢和干员作对?嫌命长?”
“干员惹不起啊......”
“敢在干员生活区里闹事?格拉尼警告!”
许多人的窃窃私语也已经传到了闪灵的耳朵里。
当然,闪灵清楚这只是些附近的幸存者,一般干员这时都在投入工作建设,根本没闲情来这里溜达。
幸存者不同,说难听点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米虫。天天闲得蛋疼到处逛。
随着围观人群的扩大,闹事者是乱了阵脚,而那帝王引擎的声音显得更大了。
闪灵的表情淡定,就好像帝王引擎不是由她发出来的一样。犹如一潭死水的目光和灾变下幸存者的眼神没什么两样,看得眼前的几个闹事者反而更加不自然起来。
医闹。
即使是灾变前,这也是无比沉重的话题。眼前的局势便是如此。只是不知道这是否能在闪灵的心中掀起波澜。
“咚......咚......咚......”
心跳声逐渐清晰,闪灵与白永相隔有十多米之远,这样看来,帝王引擎的作用范围并不小。
否则在街道边停留着的人群也不会在啧啧称奇了。
“这声音?!难道这就是帝王引擎?”
“据说只有罗德岛的地表最强者才具有这个能力,难道这个奶妈就是所谓地表最强者?”
“传说听到了帝王引擎的敌人根本没法或者离开。”
人群里骚动了些许,听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话语,闹事者更是发怵。他们来之前打探过情报,但是如今闪灵强大的气场还是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
明明闪灵没有出手,但在心理上却已经碾压了敌人。
在康疗中心的入口大门前,与闪灵的对峙的一伙人白永似乎没有见过,但偏偏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同样是闹事,白永总感觉以前好像和这伙人有什么交集。
那种有模糊印象但偏偏记不起来的感觉......越是深思,白永越觉得蛋疼。
“诸位,若无事还请离开此处。医院重地,不可喧哗。”
闪灵终于开口了,不知出于何种理由,她迟迟没有出手。这势必让一脸兴奋的玫兰莎和一帮吃瓜群众失望了。
敢情剑拔弩张了这么久,最后还得用嘴炮......
虽说闪灵的礼貌不变,其他人也看不透她心底在想什么。但有一点白永却知道。
一旦医疗人员的时间被耽误,造成的后果绝对是不可估量的。虽然因为病毒的缘故,现在的医院已经大也没了以往的威风。但好歹也是曾经的重地之一。
“不。”
领头那人的嘴唇都在抖动,看起来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语言,他毫无疑问都把一个受害者的形象演活了。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闪灵嘴角抽了一抽,在她看来,这伙人是为了之前的一个小伙子而来的。
那个小伙子送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有好几个鲜血淋漓的口子已经见到了骨头。
闪灵是何人也?一眼就看了出来,此人基本上就吊着一口气,随时可能脑袋一歪去见上帝去。
结果这伙怪人不由分说就把伤者留在这里,还放了一摊赤金。
这下可由不得闪灵不重视,她心底自然是惊奇,毕竟货币体系罗德岛还没来得及改革,对方就已经拿了出来。傻子都知道对方来头不简单。
可要让她把一个马上就要死而且还瘦成了排骨的人救活......她做不到。
用闪灵自己的话说,她是医疗干员,不是大罗金仙。
要知道伤者要不是眼球还有些眼白,闪灵差点都以为他是一只倒霉的丧尸。
一番下来,结果自然是无奈地给对方收尸,而且为了让其不会丧尸化,闪灵还派人提前对着他脑门来了一下,给予他仁慈。
别说安乐死,安乐死属于药死。死了还会丧尸化,只有物理超度才是真正有效。
只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被对方误会了?
“阁下若再无理取闹.......”
帝王引擎的声音回荡在对方的耳中,像是一种警告,警告他们不要得寸进尺。
如果看过罗德岛的档案,就会知道这些年来,闪灵几年来从未有在案的出手记录,仅仅是无比强悍的气势就将遇到的任何敌人击败。
这在罗德岛的历史上都是前所未有。
可惜,这一招似乎没用了。
“你们会怎么样?!”
领头者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我前几天看到一个红头发的女的,送来的时候多处骨折,关节错位,几乎就是一个植物人!凭什么她就可以活下来?”
“就凭她是你们的干员吗?”
这话就像一个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旁人的讨论,但风向却已经变了:
“放弃吧,民告官赢不了的。”
“可怜人啊,好不容易到罗德岛,想着逃出了丧尸的魔爪,却又要被恶魔罗德岛压榨。”
“人家干员金贵,咱们贱民比不得的。”
人群中有意识地传出几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就好像在推波助澜,一些原本中立的人也动摇了。
原本麻木的内心,也在逐渐变化......
的确,幸存者们自从来到罗德岛的那一天起。虽然的确不用担心丧尸了,但每天只能麻木且无聊地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没有娱乐,吃的东西也远远比不上灾变前。
这样一个月,天天只能吃稀粥,却还得不到干员们的待遇。
这不公平!没有人权!
以上便是不少人脑海中升起的想法。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毛病,罗德岛就好像是一个黑心企业,这一个月来一直在压榨所有的感染者。
却没有任何人想到,是谁为他们提供保护,谁无偿给予他们食物,谁分出土地容纳他们。
都说人安逸久了,就会想到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一个月过去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从来都耐不住寂寞。
阶级斗争?
在他们眼里,“革命”的时候似乎要到了。
“呃......可是咱们又没有做什么。干员都是罗德岛的员工,罗德岛向着干员也没问题啊。”
一个弱弱的声音在人群的角落里传来,虽然听起来弱小,但却好像涵盖有一种魔力,竟然力压众多纷杂的吵闹声,一时间众人安静。
围观者把目光放到话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有些胆怯地看着旁人,初中生的年龄,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他绝对不过分。
在外界丧尸的爪子下还能苟活下来,这样小的孩子已经不多见了。
“你看你都这么瘦了!难道还没有想到反抗吗?!”
“真是跪久了就站不起来了!”
“哪来都小屁孩,看起来还像个哥伦比亚人,独立宣言还没学到吧?一点民主的意识都没有!”
“这个世界需要敢于反抗的英雄!”
转眼间,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批判已经将男孩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