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三人对峙。没人说话,但神态各不相同。
手持骑兵枪的格拉尼脸色不善地看着那个掉眼泪的格拉尼,虽然其中也有淡淡的恐惧,但是却被隐藏得很好,白永也没有看出来。
至于跟着白永在无限回廊里挣扎了大半天的那个格拉尼,则是无助地坐在地上,把目光投向白永,看样子是寄希望于白永能为她出头了。
奈何,白永听闻过太多这样的事情。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没见过鬼,难道还没听过吗?
“如果那个格拉尼想要动手,可能在刚刚的无限回廊里,我就已经死了。但是她却没有。”
“这样看来,谁又是假的那个呢?”
走廊里漆黑一片,按理说只有白永能看清方向,就连拿骑兵枪的格拉尼都是借着窗外微不可闻的光芒和时不时夹杂在雷雨中的闪电,才能看清丝丝的轮廓。
而在这样的环境下,白永的思维也不得不飞速运作起来。
这场游戏,赢家才能得以生存,而败者,食尘。(迫真)
“现在主动权应该是在我身上。那么,想想小说里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怎么应对的吧?”
白永额头划过几丝冷汗,殊不知那手持骑兵枪的格拉尼也是如此。
用一把武器指着“自己”,是怎样一种感受?
格拉尼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毛骨悚然!
而这一刻,似乎也只有白永可以做主。不然即使是贸然杀了眼前的假格拉尼,恐怕自己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我现在要问几个问题,只有真正的格拉尼才知道答案。”
白永沉吟片刻,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然而对于谁真谁假这方面,心中却已有了定数。
现在,只不过是确认一下而已。
“你问吧!”
两个格拉尼都信誓旦旦,只是一个自信阳光,另一个看起来分外胆怯。
“第一个,格拉尼的作战记录是什么?”
白永抛出一个自己也不敢说绝对答案的问题,却见两个格拉尼同时开口:
“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的爱情史!”
这种东西放出去,一般是个人都不会觉得这玩意是作战记录。只当会是某种爱情篇。
然而只有真正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那所谓的爱情史,实际上是叙拉古各个家族间爱恨情仇的战争史。
包括被当成杀戮机器培养出来,后来被当做棋子的拉普兰德。以及惨遭灭族的德克萨斯。
说是爱情史,然而却是21禁的级别,人性在其中被体现得淋漓尽致,而拉普兰德的几场经典战斗也重现其中。
当然,这些只是凭借拉普兰德的口述对其历史进行的还原,当年那尘封的真正史实,恐怕已经无法考证。
这次,两人都答对了。
白永的眉头一皱,如果这都没有露出马脚,那可就难办了。毕竟不了解格拉尼的人绝大多数都会以为她会选择观看王维娜和因陀罗的战斗。
推进之王维娜,推进之,王维娜。(确信)
“第二个问题。”白永竖起两根指头,然后吐出一句字正腔圆的哥伦比亚语:
“Creeper?”
“Awwwwwman~”
(此处省略一首歌)
见两人几乎是合唱着完成,即便是观察其唇语,白永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这下,难度就大了起来。
“第三个问题,玫兰莎怀孕多久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绝对只有白永,格拉尼,玫兰莎安塞尔,以及闪灵才知道。
如果当年自杀的女干员真的化作鬼魂,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这个。
“一个月。”
“一个月。”
两人的答案出奇得一致,这下,白永也难办了。这样的情况,换谁来都觉得棘手。
“第四个问题,格拉尼的座右铭是什么?”
“懦夫在未死前,就已经死了许多次。勇士一生只死一次。”
......
两个格拉尼,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时间白永也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但是,一个别样的想法在脑海中逐渐清晰......
“咳咳......”
“最后一个问题。”
“请问,一共有四个小朋友,七个苹果,怎样三刀下去,平均分苹果?”
这......
这下,两个格拉尼都愣住了,最后手持骑兵枪的格拉尼有些迟疑地开口:
“两刀下去,分别将两波苹果削去二分之一吧。”
然而另一个格拉尼没等前者说完,果断开口:
“很简单,三刀干掉三个小朋友。剩下的自然就平分了。”
“嗯。”
白永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拿着骑兵枪的格拉尼跟前,将弹弓对准她的头部,笑着道:
“你答错了。”
一下子,场面危急。
眼看着白永就要射击,格拉尼却岿然不动,两人面对着面,再也没有更多语言,但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去死吧!!”
出乎意料地,白永在射击的瞬间竟然瞄准的是几米开外的另一个格拉尼!就是那个一直哭哭啼啼,并答对了最后一个问题的她!
“为什么?!”
她大喊一声,身形敏锐地躲过了那颗子弹,但很快又滚落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望着白永。
然而没等她再说什么,紧接着脸色一变,再也动惮不得。
只见白永的弹弓已经对准可她的头颅,只要稍加异动,她的脑袋绝对不会比之前被打爆脑袋的丧尸好到哪去。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格拉尼”哭喊道,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出老远。那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你身边的那个是鬼啊!相信我!明明是我答对了题目!”
“嘁,我都替鬼给你感到丢人。这么拙劣的演技。”
白永咧了咧嘴,不屑道:“就是因为你答对了,所以我才知道的你是鬼啊。”
听到这样的话,“格拉尼”身形一个颤动,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就在白永和格拉尼都以为对方要拼死一搏的时候,只见她竟然惨笑一声,化作飞灰,同之前的华农一样,消失在了原地。
“这......这是什么超自然力量吗?”
真正的格拉尼长大了嘴巴,看起来很是惊骇。
“嗯......这手段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哦不,准确得说,是一株植物。应该只有她有能力做到这样了吧。”白永若有所思地开口,颇有几分自言自语的味道:“放心吧,这世界上没鬼!”
“你是怎么看出她是假的?”
格拉尼上下打量了遍白永,看到白永的外衣已经不见,而内衫又被不知雨水还是汗水浸湿,眼神中掠过几丝狐疑。
“很简单,她演得太假了。不过是我之前只有她一个人在旁边,下意识地没想那么多。”白永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其实我刚开始遇到她时就觉得奇怪了。按照你的性格,骑兵枪是不可能扔掉的。哪怕是战损也一定会在战后换上一柄新的。怎么可能在逃命中扔掉。”
“仅此而已?”格拉尼还是有些不信:“这也太草率了吧。要知道你刚过来时,我可以为你真要动手。”
“怎么会呢?”
白永捏了捏格拉尼的小脸,心中的惊惧已经消散了不少:
“她最开始能在一片黑暗中,隔着几十米都发现是我。而你的天赋可不包括鹰眼视觉,这本应不对。只是那时候我好不容易见到活人,心中激动,就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问题。”
“再加上她一路上都在明里暗里给我施压,想要击垮我的心理防线,甚至把我往跳楼的方向引导。恐怕几年前跳楼女干员那事,也不过是她胡编乱造出来的吧?”
“最让我怀疑的,还是她的性格。和你太不一样了。你怎么可能遇事那样柔弱?”白永话里有话,格拉尼立马就听出来了。
“你是说我是女汉子咯?”
格拉尼跳起来弹了一把白永的后脑勺,白永倒也不叫痛,仅仅是继续陈述着自己的思路:
“刚刚那个问题是我临时想出来的。只不过如果真要是你,根本不可能做出那样不道德的选择。最后她在黑暗中能看清我的弹弓子弹轨迹,这是最后让我确信她是假的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