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步棋,走错了。”
一句话,叹尽太多无奈。难以言喻的遗憾与不甘,却最终化作一江江水,向东而流。
狂风暴雨仍然在下,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雨滴映射出的,不仅仅是哥莫拉和赫拉格的背影。
中心基建内,博士阿米娅和凯尔希三人,围着控制中枢,皆是不言。红完全没有要加入她们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在空旷的控制室里踱步。
“我早该说,这样做。”
只见博士懊恼地扶额,痛心疾首:“如果早点这样,将军也就不会陷入险境了。”
很显然,这马后炮一样的语言没有在几人心中掀起哪怕一丝的涟漪。只不过是博士自顾自的哀叹罢了。
阿米娅没说什么,她知道现在不是打击博士的时候。反观一旁的凯尔希,她也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半晌才冷冷吐出几个字:
“现在为时已晚,唯有亡羊补牢。”
“可是,现在这么做的话,将军?”
“赫老爷子自有定数。”凯尔希也察觉到了两人疑惑的眼神,便开口解释,她可不想在两个她所想保护的人前面做出过于冷血的表现。
虽然从某些角度来说,她的确是这样。
“.......将军打自加入罗德岛时,可能就已经是做好了准备吧。”
......
气氛不比以往,可能接连不断的死亡也已经让博士心中有所麻木了吧。
是啊,打自灾变起,罗德岛一个月死的人数比以往一整年都还要多。放眼整个泰拉大陆,无不如此。
......
“开始通电第三层,将丧尸运上来!”
这便是博士的计划!曾经和白永安塞尔几人有所商议的驱狼吞虎之计,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放出第三层的丧尸,让丧尸与干员猎手战斗。战个两败俱伤自是极好,就算不能成功,哪怕是能够削弱对方的实力,还能解决第三层丧尸这一心腹大患,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决策都是百利无一害的。
“电流联通中......”
“正在重启电力系统......”
“监控设备恢复正常。”
“机控设施恢复正常。”
“已取得宿舍控制权。”
“已取得训练室控制权。”
一连串的通报下来,博士的手指放在类似键盘的控制仪器上,飞速跳动着。与从前任何一刻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却能感到,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放在了自己肩上。
一双?两双?
谁知道呢?
那沉甸甸的,不仅仅是望生的希翼了吧。
只见那如梦似幻的光屏上,如期开始呈现许多个窗口,毫无疑问,这自然是博士调出的第三层的监控画面。
“失算啊失算,因为顾及干员猎手,我们拖到现在才恢复控制权。第三层的食物按理说早就被吃完了。”
博士的话落下,却也没再说了。因为那言外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又是一条绝望的死讯。
麻木了?
麻木了。
“把失踪者名单拿过来。”
看着监控画面里迷茫徘徊的身影,博士痴了。
阿米娅像一个贤惠的妻子,没有怨言地为博士打着下手。凯尔希揣兜在一旁,冷眼旁观。
在看到画面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后,即便是凯尔希,也是呼吸有了一丝紊乱。
“骗人的吧......”
监控画面下,第三层干员宿舍。
戴着蓝黑色的侍帽,手提着那把曾经潮汐为之颤动的长剑,身上是赏金猎人的服饰,一条泛着蓝光的黑色披风,挂在她的背后。
脸上,平古无波,没有一丝表情--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她的灰色长发已经落在了腰间,本就红色的双眼,这一刻,更是红得渗人,红得将要滴出血来。
“要签下我吗?我可是那种,会带来灾祸的人哦。”
斯卡蒂......
而仅凭外貌,谁都不会相信,这就是罗德岛里最为神秘也最为强大的干员之一,被称为搅动潮汐之剑的斯卡蒂!
“连她都......”
博士结巴了。
“身上没有明显伤痕,瞳孔充血,未能聚焦,没有意识。”凯尔希本是医生,仅仅是看了眼便看出来画面里斯卡蒂的恐怖之处。
恐怖之处不在于她本身,而是她现在的状态。
“丧尸,百分百的丧尸。”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博士和阿米娅耳旁。绕是一直漠不关心的红也停下脚步,很是愣上了一愣。
深海猎人之一,斯卡蒂,竟也逃不出丧尸化的命运吗......幽灵鲨还活着,却也已经疯了。
斯卡蒂,毫无疑问是一个神话。无可超越的神话。她身上隐藏着的秘密,足以让整个泰拉大陆的任何组织任何个人疯狂。
无论是内分泌系统皮肤系统,还是骨骼系统肌肉系统神经系统,甚至包括几乎纯净为零的源石适性......
现在。
葬送了。
全都葬送了。
在丧尸病毒的面前,所有的神秘,所有的面纱,就如同一张白纸。苍白,无力。时刻可能同残花般凋谢。
深海猎人的诡秘,那比古老更加古老的传说......就这样,落幕了?
“我依稀记得,当我在睡梦中惊醒。我还在惶恐于梦中无形恶魔的呼唤,仍然在我的耳旁回荡。”
“扭过头,我看见一个邪恶的,不可名状的物体不知何时蹲坐在我的床头边,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可以称之为脑袋的物件上,明显长有一只眼睛,准确地说,这只眼睛占据了它可称之为脸的东西上百分之九十的空间。空间?我不知道这个词放在它上面是否适用。不想知道,更不敢知道。”
“和大得诡异的眼眶相比,他的瞳仁显得又是那么渺小。瞳仁的颜色绝不是常见的漆黑或者碧蓝,而是一种令人诅咒的,邪恶的白色,看起来像是翻白的鱼肚或者久泡的尸体,那种失去生机的可悲颜色。散发出腐败的邪恶味道。我甚至无法形容那种味道,那种语言都显得无力的战栗。”
“这个可憎怪物的脖子又细又长,被不可名状的诡异力量拧成即是锐角又是钝角的扭曲形状,它却为此没有感到半点不适,用只属于恶魔的耐心冷冷地瞪视着这可悲宇宙的每一个造物,让人丝毫不怀疑这个世界的生物法则对它无效。”
“它是生物?...它是怪物?...它是造物?...它是什么?”
“我又是什么?”
深海猎人......
传言,斯卡蒂战斗时,已经不仅仅能够称之为战斗了。
因为目前所出现过的敌人,根本不足以让她费力。
相反,她更像是在享受一个过程,追寻一个过程。
一个与某个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搏斗的过程。
虚无?缥缈?神秘?枉然?
抱歉,现在有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可恶!!”
博士一拳锤在控制器上,当然不是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仅仅是想要泄愤而已,因为他知道,凭他的肉体力量。别说高级基建材料做的控制器了。
就是个易拉罐,他可能都拧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