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伯格,影门组织夜鸦基地)

金属交鸣的声音从角斗场传来,弑君者反手握着短刀渐渐缓缓向后退,想要和对手拉开距离,她的对手用有控制电的源石技艺,可以在以自身为圆心一定的范围内激发立场。但这种源石技艺对身体的负荷很大,正如弑君者的时间结界一样都是不能持续释放的源石技艺。单凭武器的技艺,他怎么样也赢不了弑君者,所以他必须靠近对手在弑君者使用源石技艺之前释放立场。他大喝着上步,凌空跃起,长刀挥下辟空斩落,弑君者凭借伶俐的速度侧身闪在一旁,对手刀势未尽,突然放弃了长刀的追击,像弑君者一样落地后同弑君者躲闪的方向翻滚卸去力道的同时,释放了电立场,这样的立场在空中极速膨胀,电弧苍白的电光交错纵横,如苍狼的獠牙,一闪即灭。

但尽管立场释放的时机恰到好处,却也追不上弑君者的身影,弑君者在对手用处立场之后,发动了攻击,固有结界展开,她整个人像一道银色的线贯穿了半个角斗场,刀光凌然。就当短刀迫近但对手面前时,在她眼中世界变成了苍白色,无数毒蛇一般修长扭曲的电弧包围了她,她犯了致命的错误,由于时间结界的原因,在她的眼中那个一闪即灭的电立场持续了很久,认为那是对手用尽全力的攻击,所以才在对手释放立场后进行攻击,但对手在刚才的攻击中并未使出全力,真正的立场现在才释放。痉挛般的疼痛流过全身,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松开了短刀,看着对手的刀锋上跳跃着苍白的电光,劈面而来。共鸣元素在自我防卫的时候被激活,手腕处的结晶变成了暗红色。电弧在她身体周围溃散,像是碰到了无形的静电屏蔽装置,时间结界和身体强化法术在同一时刻释放,现在弑君者身体任何一处都比之前手里握着的短刀更具有威胁。

对手似乎感觉到了弑君者的异常,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长方格挡在胸前,弑君者跃起带着比常人快数十倍的速度加持着共鸣元素强化后骨骼以膝击正中刀身,莫沛能御的力量让长刀崩裂,冲击力透入对手的身体,这力量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正面击中胸膛。他横飞出10米重重摔在地上昏了过去。由于他也有强化机体的源石技艺才不至于死亡。

夜鸦在监控室里看着弑君者战斗的全过程。带着小丑面具的男子在一旁说道“这个女孩的身份经过查证,确认是整合运动的干部。”

夜鸦理了理衣领,披上黑色的外衣,转过身看着小丑面具的男子“整合运动?我们与整合运动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为什么要渗透到这里。”

“根据上面的消息,整合运动准备进攻切尔诺伯格,影门吸收了许多感染者,让他们渗透号召工作难以进行。并且这种战斗方式,这样特殊的源石技艺,应该是整合运动的弑君者。”

夜鸦盯着录像里橙红色头发的女孩看起来虽然有些冷艳残酷但还是难以和整合运动的第一暗杀者联系。“凭这个女孩的源石技艺,我本来打算重用她,帮助我在集会时多争取一些药品。”

“虽然蒂弗里安城主严令不允许任何整合运动的人员出现在影门,但是有的地方也不是不能通融。”小丑面具的男子拿出一个注射器和一个小玻璃瓶的药剂。“这是莅迱芬药剂,切尔诺伯格所生产的可以抹去人曾经记忆的药物。用这个注射给那个女孩,我便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她也可以为你所用。”

弑君者从角斗场出来,带着面具的看守人员与她擦肩而过,将一张纸条塞进弑君者手里。弑君者趁着其他看守目光转看的一瞬间,用出源石技艺,看到纸条上醒目的红字仿佛要跃出来“你已经暴露,请立刻离开,他们打算对你注射莅迱芬药剂!”

她的脑中像过电一般,无数的信息想法闪过,她在整合运动里的行踪很保密,基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就是说影门里有与她曾经有过联系的人。那个人会是谁?现在应该怎么办?离开还是留下,如果离开那么这里,影门的秘密便再也无从知晓,藏在幕后的人也随之隐匿其中。她曾经在索亚伲尔学习过莅迱芬药剂的作用机理,是对大脑记忆中枢的中原本建立的神经元和神经网络进行消除。那么共鸣元素应该可以修复这些受损的神经,但不知道需要多久。如今距离蒂弗里安集会的时间只有7天。共鸣元素的修复能否让自己在7天内重新回复记忆,失忆的这段时间自己会做什么?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可当自己离真相只有一步时,真的要放弃吗?不对这里面一定有被忽略的契机,是什么?突然弑君者想起了那个库兰塔族的女孩,她读取过自己的记忆,虽然不知道读取了什么,但如果她发现自己的异常一定会对自己说出来。加上共鸣元素的修复应该不需要多久。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固执的人了,似乎执着于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自己忘记了。带着小丑面具的男子向着弑君者走来,还是用那种有些轻浮戏谑的语调“37号你刚刚结束战斗,我们老大让我带你去医疗室检查,你的表现很出色,所以这段时间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弑君者微微点了一下头,影门的佣兵们带着她来到了医疗室。那是一间再普通不过分医疗室,半椅型的手术床上悬吊着无影手术灯,周围各种医疗设备的风机发出细小的气流窜动的声响。

“别紧张,只是常规的检查,确保你的身体状态,让你在7天后的集会上有很好的表现。”带着小丑面具的男子似乎看出弑君者有些紧张怀疑。影门的佣兵为弑君者解下手脚的铁链,让她静静的躺在手术床上,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苍白的无影灯火下,世界仿佛变了一个样子,这里不再是一个医疗室,像是处刑的刑场,可能曾经和她一样的感染者死在这里或者在这里忘记了过去,忘记了自己。真是有些奇怪,自己居然会感到害怕,害怕什么呢,害怕忘记什么。

塞涅德曾经说过人脑是最不靠谱的存储器,很多东西人们不愿意面对就会将它遗忘,或许是它们太过悲伤,人脑在保护它的主人不受往事的困扰。弑君者在心里暗暗自嘲,回忆她近20年的人生,太多的伤痛的记忆纵横扎根在脑海深处。菲俐晔城邦笼罩在战火下,她的叔叔举着武器怒吼;索亚伲尔里,涪兰娜被钢铁风暴吞没时每一颗子弹破开血肉的声音都烙在她的脑海里;弑君者这一年来所杀的人,那些人临死前的神情像噩梦一样困扰着她。原来这就是自己的人生,真是奇怪这样的人生还怕自己会忘记吗,但总有些心底最柔软的东西,弑君者自己也不愿意触碰。有一个相信希望坚守理想的男孩,和一个与自己相似的怪物,也许她不愿意忘记的是这些。

苍白的光芒笼罩着弑君者,输液器将清蓝色的药剂缓缓推去弑君者的静脉,她觉得视线有些模糊,渐渐的黑暗吞没了一切。

许久之后,弑君者睁开了眼睛,苍白色的灯光依旧亮起,只是感觉脑中空荡荡的,并不是真的空洞,而是像走进一间老旧破损的房屋,房屋里仅有堆砌在墙角的落满灰尘的盒子,像是被遗弃的什么东西,因为没有人愿意去打开破屋里的盒子,那么在她眼中这间房子便真的空了。

“茵海茨小姐”一个有些苍老的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弑君者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身着黑色西装西裤有些苍老的男子伫立在距离手术床5米之外的患者生理体征检测器旁。虽然他的面容很苍老,眼眶凹陷出留下了岁月冲刷出千沟万壑的皱纹。但却是像一个年轻人的打扮。黑色的西装熨烫的平整崭新,脚下的皮鞋锃亮的可以照出人影。

“在叫我吗?”弑君者诧异的望着男子,只是感觉茵海茨这个名字如此的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的,你是影门组织的格斗家,再上一次战斗中,你不慎被钝器集中头部,医疗分析仪里检测出你的脑部海马体受损,会有暂时性的失忆。”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将移动光屏投影摆到弑君者面前。

弑君者看着CT图像,又看了看身上的白色的病患服饰。有些将信将疑。“这是医院吗?我在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这里是切尔诺伯格城,你在影门的医疗室里,我是影门三个管理者之一,我代号叫夜鸦。”男子和蔼耐心的解释着弑君者的问题,每一个问题说的如此详尽,像是面对一位尊贵的客人。

“我是格斗家?影门又是什么。”弑君者仍是茫然。看起来莅迱芬药剂作用很彻底,几乎抹去了她所有的记忆,以及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影门是一个在阴影里的组织,由矿石病的感染者组成,在这个国家里感染者不被允许出现在社会中,但是由于我们可以为这座城市的主人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我们被恩赐生活在这座城市的阴影里,我和你一样都是矿石病毒的感染者”夜鸦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袖口,露出小臂上成片的源石结晶。说道这里夜鸦从心底不由自主的透出悲哀,虽然是在欺骗一个被注射了莅迱芬药剂的女孩,可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他们只能在阴影里苟延残喘,被这个世界遗弃。

“我知道这一切很难接受,但你不同,你虽然是感染者却拥有强大的源石技艺,是一种让时间在你释放的结界内变慢的法术。你挥刀的时候在别人眼中仿佛时间被剪断了,刀锋已至破风的声音才传来,对手的进攻在你眼中变得缓慢,破绽百出。你是感染者里最杰出的杀手。”夜鸦像一个抒情的诗人诉说这力量的伟大。

弑君者惊讶地看着男子像是敬畏什么英雄的表情。“感染者不能活在阳光下……”突然她的头像炸开一样的疼,似乎有一个女孩的对她微笑,接踵而至的是浓重的血意生机绝尽。

“茵海茨小姐,不要着急,你会想起来的,这是你的资料。”夜鸦将茵海茨的资料放在了投影光幕上,从菲俐晔城邦的叛乱到她加入影门,只是删除了在索亚伲尔的经历,然后将整合运动换成了影门,细节十分详尽。作为一个骗子,夜鸦真的是费劲心血,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取得弑君者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