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古集团总部大厦)
警报声迭起,赤曜的红光在闪烁,诗怀雅带着警队来到了案发现场,主机房的墙壁上有一个平整的圆形切口。
“封锁这里。任何人不得进入。”诗怀雅对属下说道。
“可这是……这里应该算是大古集团的机密场所,近卫局是不是需要征得同意。”
“傻不傻,安全警戒状态下,主机都是锁死的,机密不会泄露。”诗怀雅一把拍在下属的头上。
“我进去找线索。”诗怀雅进入主机房,身后的门悄然闭合,她掏出了乔森给他的黑卡,插在交互器上。
AI女声回应道,“乔森•昂莱克里斯,验证通过,安全警戒模式解除,资料数据回复正常。”
(龙门荒郊,K区公路)
“我们找到米莎了。”
“米莎被近卫局劫走了,茵海茨收到请回复!!”
“米莎被我们抢回来了。茵海茨收到请回复!”
“我们被包围在了龙门荒郊K区公路望北的矿场,茵海茨收到请回复!”
“碎骨被龙门近卫局杀了。”
“米莎和我被困在龙门荒郊K区的仓库里。”
从茵海茨走出机房之后,W的信息一个接一个弹出,刚开始是报告情况,后来是求救,最后只是简单的陈述。时间从中午一点半开始。
茵海茨最后试着联系,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通讯器自带的定位,还停留在那个仓库。
茵海茨将摩托车的速度提到最大,将扬起的尘土抛在身后。茵海茨不敢想此时此刻正在发生了什么,她能做的就是快一点,再快一点!赶到那里。
(龙门荒郊,距离K区废弃仓库1500米的山丘)
乔森通过AHG80重型狙击枪的狙击镜望着1500米开外的那场大戏,如今已经到了最后的高潮。
“我们主角终于登场了,真是令人期待啊。暴君的怒火,那是乱世才有的景象。”他幽幽的赞叹。
(龙门荒郊,距离K区废弃仓库,5.30 pm)
整合运动的士兵与罗德岛、龙门近卫局的尸体将土地染得赤红,他们的尸体许多都是相拥着死去,如果抛去尸体上互相穿插的刀剑、黑红色的弹孔、以及有些人到生命的最后居然想用手指捅破对手的喉咙,或许不会认为他们是缠斗中同归于尽而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茵海茨看到仓库的一头是黑压压的人群,另一头一个女孩孤零零的缓步游荡在满是尸体的地面上,像一个发条即将用尽的人偶。
人群也看到了茵海茨,却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敢进攻。威压仿佛实质一般撞击在每一个人的胸口。陈和星熊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看着对面的敌人,全身的汗腺像是洞开的闸门,冷汗如雨。
死寂。
米莎步履蹒跚,每走一步茵海茨就能听到结晶碎裂的脆响,粘稠冰冷的血和黑色的粉末顺着碎骨残破的战斗服流淌,米莎似乎意识到面前有什么人,努力的向茵海茨靠近,满是结晶的手向前虚空的抓了一下,好像把什么人拥在了怀里。茵海茨这才意识到原来共鸣元素的反噬已经摧毁了的视觉神经,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个孱弱的孩子跪下了,僵硬的腿发出断裂一般的声音,那是种怎样的疼痛啊,可她苍白的脸上居然有淡淡的笑意,就像文森特先生电脑中留下最后的线索——米莎和碎骨还有文森特夫妇拍摄的那张全家福里的笑意一样。
“亚历克斯,你还活着……太好了。”米莎的声音是那么的嘶哑,像是破旧满是灰尘的风机鼓动,那根本不是一个属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她的呼吸道里长满了源石,她每说一句话困难的就像吐出一块坚硬的岩石。
她把赶来的茵海茨当做了碎骨。
茵海茨把刀插在一旁,上前蹲下,轻轻的抱住米莎,想让她觉得碎骨真的还活着。茵海茨抱的很轻,不敢用一丝力气,怕这个生命如残烛一般的女孩碎裂了,她的身体没有任何温度,坚硬的像一块岩石。
“告诉妈妈,我很喜欢她的布偶,告诉爸爸我很喜欢他的毛绒玩具。我会很听话……你们别离开我,我不想被关在试验舱里,那里好黑,我好害怕……”黑色的结晶蔓延到她的脸上,盖住了她嘴角最后一丝笑意,淹没了她眼角最后一滴泪珠。
茵海茨怔怔的看着米莎变成了碎裂的源石结晶。
这个女孩本该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连朋友都算不上,可你居然答应要救她,却没有做到。
为什么呢?
就因为你是那么的高贵,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更远大,你想要弄清真相。两周的时间,你不能再等两周吗?你的时间这样珍贵,比那个女孩命都珍贵?
是呀,你是叙拉古的皇族血脉,那是可以融合共鸣元素的基因,你天生就是那么高贵,你对弱者的帮助就像是施舍,那个女孩太卑微了,她等啊等,等到死神把镰刀挥下,也没有等到你的施舍。
她本不应该这样,你没有带着整合运动来到这里,她就不会死,龙门近卫局抓走了她,顶多只是把她关起来而已。
可她死了……你那么耀眼的光照不到她。
无数的记忆轰击在茵海茨的脑海中,把她的大脑映成了赤红色,痛……每一根神经都在痛。
这么多年过去了,茵海茨以为自己长大了,她可以抓住自己的命运了,可以远离那些痛苦的记忆了。
其实呢?你就像莫比乌斯环上的蚂蚁,怎么跑也跑不赢命运。
命运的齿轮无声的叩合,把你带回从前,把你锁死在囚笼中。
这个世界这么大,却这么残酷,你能救多少人呢?你什么也救不了。
你的父亲为了让你摆脱那刀头舔血的日子,摆脱共鸣元素那血腥杀戮的命运,放弃了叙拉古的一切,甘心来到菲俐晔做索亚伲尔的仆从。你父亲的做法引发了家族的不满,他们叛乱了。事到如今,你身体里依然流淌着共鸣元素,什么也没有改变。
你以为学会了索亚伲尔的刀术就能保护身边的人了,可是涪兰娜死了。
你以为帮助整合运动渗透入影门,能救那些感染者,可他们都死了,有些亲手被你杀死在角斗场里,那个库兰塔族的小女孩为了救你死了,连那个老混蛋夜鸦都为了你能逃出去,留下来引爆炸药。那些人至死都认为你是英雄。
现在呢?碎骨死了,米莎也死了,你带出来的整合运动都死了。
你现在想起来了吧,你是那么弱小,你算什么皇族血脉,你凭什么高贵。
一个声音回荡在茵海茨灵魂的深处。“你只能算是从犯哦,你面前那些人亲手杀了她哦,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剥夺生命对你来说那么轻易,还需要我来教你吗?不用了吧,你自己就可以做到。”
“杀了他们吗?有什么用呢?”
“有用,当然有用,他们犯了僭越之罪,须以血偿!”
“那么,如你所愿。”
茵海茨脱下身上黑色的风衣盖在那具已经完全矿石化的尸体上。
夕阳明明已经快要沉下去了,但是不可思议光芒升了起来!茵海茨风衣下是一件单薄的无袖衬衫,熔岩般的光芒从单薄的布料下透了出来,那是共鸣元素发动时,源石能量流淌的印记,像古奥森严的图腾,像恢宏亘古的符咒。
W总是说,茵海茨你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为什么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
茵海茨平日穿着的像是一个保守的学究,因为她想要掩盖这些,她想扮演一个普通人。
现在不需要了。
茵海茨的表情像是石刻一般,双眸像是精致琉璃,仅仅随着外界的光暗变换。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冷硬的神情,没有一丝温度。
陈在她对面100米的地方拉开了刀架,作为一个近卫局的警司,她熟悉那种眼神,那是要杀人的眼神!
茵海茨仍是望着陈。
陈的心里仿佛被一条冰冷的蛇缠住了,这个桀骜不驯,嫉恶如仇,当年以皇家近卫学院第一名身份毕业的近卫局警司,感到了害怕。
下一刻,那柄原本插在地上的阳焐之眼和茵海茨一起消失了。
风来不及吹起,声音来不及贯入耳中,寒芒已至。这根本就是死神拂过你的脸,命令你死亡,你无从反抗。
陈的刀还没来得及递出去,她已经闻到了自己身上血腥的气息。长刀贯穿了她的胸膛,随即是炽烈的痛,传遍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陈所有的力量,体能,意志在这一刀下被摧毁了。她从来没有感觉到那么孤独,那么无助,像一只被弓箭击落的鹰。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些源石适应性弱,不容易感染矿石病的人,只是无聊可悲的弱者!居然弱者统治了强者这么久,真是可笑。
原本一击必杀的刀,在阿米娅的能力的干扰下,微微的偏离了心脏。但是她再也挡不住茵海茨的进攻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用来杀死碎骨的能力触发之后被凯尔希给她佩戴的戒指锁死了。当戒指检测出阿米娅有瞬间过量的能量释放后,就会锁住阿米娅控制源石结晶的能力。凯尔希说过,这种力量会带来灾难,所以她对戒指做了修改,却没有告诉阿米娅!
这是博士也不知道的,天演对于这场战斗胜率的计算结果从百分之50落到了0!
0代表不存在、虚无和死亡。
凯尔希本来是想要帮阿米娅,结果害了所有人。
星熊扑了上去,一手叩住茵海茨握刀的手腕,不让她向下运刀切开陈的心脏。以星熊肌肉的力量,这样的动作可以让一个人的腕骨碎裂,可她这一次叩住的是D32合金钢条一样的手臂。这是骨骼强化!
茵海茨抬脚把陈踢了出去,右松开长刀,以同样的方式握在星熊的左手腕上。星熊手腕处的软骨传来呻吟,可怜的硬骨还在苦苦支撑着下方的神经和血管。星熊咬紧牙关,右手将般若舞成旋风,茵海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换作了左手持刀,妖冶的红光轰击在了盾牌上,盾牌上含风长啸的修罗鬼面碎裂了。星熊感觉到自己的盾牌被一发单兵导弹正面击中,整个人的灵魂都被震出去了。
但是作为一个重装专员,星熊不光是盾牌耐打,自己也很耐打……她滚身一边向倒在地上的陈靠拢,一边卸去余力。
能天使展开光羽,M90的射速提升到了极限,但茵海茨的速度甩开了那些弹雨,划出弧线,刀锋迫近。
德克萨斯、芙兰卡、雷蛇一起上前抢攻,掩护能天使的射击,让星熊有时间把陈救回来。
三个人的攻击居然如此的同步,德克萨斯从右侧进攻,双剑挥下右手直刺,左手平切既是进攻同时也是护住自己的要害。芙兰卡的迅捷剑从左侧进击,炽热的剑锋带动扭曲的气流,狂蝶般贯下。雷蛇顶盾而上,反击电弧激活!
三人的进攻像是狂风骤雨,而茵海茨像是没有实质的鬼魅一般后退,反击电弧的能量耗尽的时刻,茵海茨踩在雷蛇的盾牌上腾起,仅用两只手指捏住德克萨斯的一柄快剑将攻势引到了芙兰卡那里。
在影弑的领域下,他们凌厉的招式像是小孩的打架嬉闹一般。即使有阿米娅的抑制,茵海茨的速度也是他们的三倍。
另一柄快剑袭来的时候,茵海茨挥刀成圆,仿佛划出了一轮烈日。这种刀势是要把腾起在半空的芙兰卡和德克萨斯拦腰截断。
德克萨斯毕竟同为鲁珀族,短暂的高速爆发让她以双剑为支点着力在茵海茨的刀锋上向后跃出,刀锋堪堪切开德克萨斯左臂的一片血肉。而芙兰卡根本没有机会躲开,高速下,她没有横起迅捷剑格挡的时间。
最后一刻雷蛇撞开了芙兰卡,她瓦伊凡族的尖角闪烁着青色的光,芙兰卡都不敢相信,这个重装干员怎么会突然跟上了茵海茨的速度,举起了她的盾牌,就像曾经无数次训练室里练习时那样镇定,淡然。
“塔露拉我没什么对策,不过遇到弑君者,如果她近身我应该能用反击电弧拖延一下时间。”雷蛇认真的说。
“然后呢,你就成了她刀上的肉串?”
“这样至少让你有撤离的时间。”雷蛇声音冷硬不容置疑。
话语还在耳畔,还有芙兰卡不屑的讽刺。
“你疯了吗!”这句话已经来不及出口,阳焐之眼的锋芒切开了脆弱的盾牌,刺入雷蛇的小腹。
由于时间很短,反击电弧来不及蓄力,对茵海茨强化后的肌体造成的感觉,仅仅是一阵酥麻。可茵海茨刀锋带起的是共鸣元素释放的能量。
雷蛇撞在芙兰卡的身上,两个人一起滚到一处废墟将片钢筋混凝土板的缝隙里。
“雷蛇!你醒醒,你醒醒!”晶莹的泪顺着芙兰卡的脸滚落。
“芙……兰卡,你……还好吗”雷蛇每说一个字都吐出血沫。
“闭嘴!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芙兰卡伸手去按住雷蛇的伤口,温热的血止不住的流淌。
这个傻子怎么真的去接弑君者的刀啊,自己的命有这么值钱吗?她是一个感染者,矿石病是治不好的,雷蛇怎么拿她的命换自己的命啊。真是见鬼,雷蛇是黑钢国际里唯一一个愿意和芙兰卡搭档的人,因为其他人受不了芙兰卡的捉弄,受不了她跳脱闹事的性格。唯独这个总是脸板的像一张扑克牌的雷蛇,居然愿意承受这些,这是她唯一的搭档,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撤退!撤退!你们回来!这是白白的送死!”博士声嘶力竭的喊着,天演当然知道他们和茵海茨的差距是绝对的,几百个人加起来居然突破不了那个0,可是近卫局的干员全都冲了上去。
因为他们语音接收器里收到了魏彦吾的命令声,“不惜一切代价,拖住弑君者,掩护陈长官撤离。”
军令如山。
这不是魏彦吾的声音!是乔森用源石技艺模仿的!他入侵了近卫局联络频道,把近卫局特督察组的所有人送到了茵海茨的刀锋前!
有人想要扣下扳机,铳枪连带着一只手消失了。有人想要举刀,整个手臂消失了。重装干员举着盾牌,保护上身,但他的双腿消失了。
近卫局,这个龙门系统的暴力机构,曾经剿灭了无数的黑帮劫匪,把感染者们圈养在指定的集中营里,无人敢反抗。这一路上他们又让整合运动闻风丧胆。但是当暴力机构面对绝对暴力的时候,那么脆弱。
茵海茨是叙古拉的皇族血脉,融合共鸣元素并非绝对的强,但是她和近卫局的精锐们一样,时时淬炼自己,是一把比他们锋利百倍的名刀!
她不是来哀悼的!她是来杀敌的!敌人的血是皇加冕的桂冠!
星熊把盾牌当做担架扛着陈,另一侧的医疗干员为陈注射肾上腺素涂抹药剂后用医用凝胶封住血管,防止失血过多。陈此刻就像一个呆滞的人偶一样,任凭他们摆弄。
她怔怔的看着那些近卫局的干员冲上去,然后茵海茨挥刀把他们变成一具具不完整的尸体。
茵海茨……她曾经还见过一面,在那个烟火绽放的黑曜石节的夜晚,龙门宴会结束后,跳脱搞事的诗怀雅拉着她、塞涅德和茵海茨一起坐在大古广场观景园里。因为她很开心,索亚伲尔撤兵了,这件事和平的解决了。
四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人,他们的对话尴尬又可笑。
陈说,干嘛要让我们两个当他们的电灯泡。
诗怀雅说,激发你找到男朋友的潜力。
塞涅德说,我现在有些后悔被你拉过来。
茵海茨脸上泛起微红,转开话题说龙门的夜景。
诗怀雅又说,龙门的小吃,龙门的化妆品……
…………
…………
一定是哪里错了,真的只是命运使然吗?那是不是太讽刺了一点。
陈……你现在必须保护龙门,保护近卫局,你不能看着他们送死。
有什么办法吗,有的,一定有,陈的手握住背后的赤霄。
原本已经油尽灯枯的陈突然从星熊的盾牌上跃了出去,手中是一片红色的光晕。
海潮声!乌云投下炽白的电光,却被大海握在手中,熄灭在无尽的深渊里,强劲的罡风吹开了乌云,一轮圆月将圣洁光洒在黑色的海面上,映出夭矫的龙影。
黑海白月,潜龙跃鳞!源石技艺——绝影!
雄浑的龙吟声回荡在天地间,与之应和的是地狱修罗含着惊雷的咆哮。
那是柯雷亚在游学途中,经过叙古拉记录下的一招“禁式”。传闻这一刀发出会有八种变化,在同一时间发出,对应着叙古拉神话中执掌地狱的八位修罗,骐凨、攰诩、麇棘、豺烨、蹚汱、羯鲮、缬蝫、雲驩。
柯雷亚回去之后,左思右想,也得不到如何用出这一刀。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叙拉古自古以来,埃文斯家族血脉里基因传承的都是源石技艺——影弑。只有在绝对的高速下才可能同时发出八式,像是在八个不同的时空挥刀叠加在了一起。最后只剩刀光如潮!
陈的刀在茵海茨眼中并不快,可她像是握住了即将脱闸的狂龙,推出了山岳一般的攻势,接下这样的攻势自然需要同样的力量,森罗优势在于极速的杀敌,而这一招“禁式”的优势在于叠加了八重刀势的威力,同样长天阔海,烈如焚城。
嘀嗒——嘀嗒——
血从两人的刀锋一同滑落。
茵海茨站在陈面前,从左横膈膜肌下方一直到右腰的横贯伤口流出汩汩的血,但是体内的共鸣元素已经在修复她的伤口。
陈握着赤霄,半跪在地上,右侧胸膛多了一个模糊的血洞,茵海茨的刀把陈的肺叶打穿了。
天演计算的胜率依然是0,因为陈没有共鸣元素可以帮她愈合伤口,刚才的一刀已经抽干了她所有的力量。
尽管如此,陈依然扬着高傲的头,如赤霞般的眼眸冷冷的看着茵海茨。
但茵海茨伤口上似乎有什么信息流涌入,那原本死神一般的目光溃散了,但那暗红色的眼眸让人看了依然会感到渗入骨髓的寒冷。
另一个声音回荡在茵海茨脑海里。
“我知道那是仇恨,不可泯灭的仇恨,可如果你看到的并非真相呢?”
为什么偏偏是你入侵机房的时候,米莎被发现了?
为什么消息会泄露给近卫局?
为什么你赶到的时间刚好在他们进攻结束的时候?
…………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甘愿做扑火的飞蛾也不愿意做匍匐的蝼蚁吗?”茵海次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刀锋两侧映着尸骨如山。
“我只知道清除一切威胁龙门的势力是近卫局该做的!”陈低吼。
茵海茨没有回应陈的话,“如果之前给他们,哪怕一丝温暖,他们也不会为寻找光芒而被烧成灰烬。”茵海茨收刀入鞘,下一刻已经距离陈100米开外了。
夕阳终于要沉入了地下,把茵海茨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渐渐模糊在一片混沌里。
“这是龙门一直在做的事情!可是你们却不愿意相信!”陈对着茵海茨离开的方向吼道。
终究是没有回应。
红外瞄准镜里投出一个半跪在地上的人形轮廓。
“真是麻烦啊,茵海茨,最后还要我帮你收尾。”乔森冷冷的说。
就在他按下扳机的一刻,瞄准镜被黄沙糊住了!
乔森的源石技艺在一瞬间发动,龙卷风垂直轰击在地面。而周围则是黄沙四起。
通讯器传来呼叫——立刻撤退。
“算你走运!臭老鼠。”
风暴平息后,只剩下裸露的山丘。林站在荒丘上望着龙门的方向。“我们终究发现的太迟了……”
“鼠王……那究竟是什么。”一名属下不解的询问,他从未见过鼠王如此的惆怅。
“我也不清楚,但非要说的话……那是宿命的洪流啊……”
PS:写完这章的第一反应是想把乔森剁了喂狗,这还是人干出来的事吗......
言规正传,这个故事已经写了三章了,前两章的结尾虽说仍是阴云密布,但比起第三章的结尾要好很多。第三章把卡兹戴尔W,博士、凯尔希等人的过往交待之后,随着罗德岛,近卫局的出现,矛盾变得激烈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局。
方舟的世界观里矛盾很多,种族、政权、感染者与非感染者、还有种种信仰之间的矛盾。我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把它们完整的表达出来。
这节后还有一个尾声部分,之后是乌萨斯线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