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7年,米莎救援行动失败后,叙拉古,新泽里赌场)

小钢珠从柏青哥机中倾泻而出,在棱壁间碰撞,轮盘机旋舞成风,机扩齿轮吱吱扭扭的咬合牵引,骰子在蛊里跳动,发出暴豆般的声响,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像是演奏着嘈杂纷乱的摇滚乐。

性感的美女荷官们带着商业化的微笑,用春葱般的手指码着牌九,她们束着高高的发髻,露出天鹅般白皙的脖颈、紧身的女士西装包裹着玲珑浮凸的身材,黑色的一步筒裙下露出修长傲人的大腿。

女侍者们身着暴露的泳装,踩着细高跟鞋,摆动着诱人的腰肢穿梭其中,对每个注目她们的赌客报以妩媚的微笑,璀璨的灯火将她们凝脂般的肌肤映成淡淡的金色。

不管是紧张刺激的牌局搏杀还是女孩们洋溢的春色都让人血液沸腾,脑海里充斥着黑色的欲望。

这里是叙拉古最大的赌场,各个家族的势力像犬牙一般咬合在这里,各种跨国洗钱、黑色交易都由此发生,但正是因为它的复杂,让这里成为了叙拉古的心脏,也是特有的中立地带,血海深仇的家族在这里也不得动武,这便是黑道的规矩。

七楼金碧辉煌的贵宾室里坐着一个与这个赌场的氛围极度不协调的女孩,黑色的长风衣、黑的衬衫、黑色的皮裤、黑色的皮鞋,除此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多余的线条。这种打扮是在不适合一个年轻的女孩,也与她的美丽不相称。

侍者们偷偷打量着这个橙红色头发的女孩,觉得她像是一个庄严的武士或是肃穆的女王。

“小姐,这是您兑出的30亿筹码,请问您接下来了……”过了一会儿,西装笔挺的经理恭敬并小心翼翼的询问。

就在30分钟前,这位年轻的女孩将一个银色的小金属箱放在服务台上,对着主管的经理说,

“给我准备一间休息的房间,然后把这些兑成筹码。”

主管的经理看了一眼银色的箱子,瞪大了眼睛,露出无法抑制的震惊和兴奋,那并不是某种钞票,而是贸易联盟银行的本票,每一张上面的数字数零都要数半天,每一张都是100万联盟货币,一共300张,银色的金属箱塞的满满当当。

作为新泽里赌场的经理,在赌场最辉煌的时刻,自然见过许多富商来挥金如土,可是现在的叙拉古已经渐渐没落了,埃文斯、德克萨斯、甘比诺等等家族的离开或是败落让叙拉古的实力大不如前。

现在已经少有这样的赌客了。

随后的一句话,让经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找模拟系统帮我代理大小点,每次都买大,一次1000万筹码。”茵海茨淡淡的说。

“知道了。”经理不明白这个女孩想干什么,可还是恭谨的递上控制电脑,让女孩亲自确认信息,毕竟这么多年见过贵客们各种各样奇怪的要求。

账户姓名:茵海茨·埃文斯

经理看到埃文斯这个姓氏的时候,仿佛有一条毒蛇交缠在胸膛中,用冰冷的鳞片刮擦着心脏。

这个统治了叙拉古几百年的家族,是黑道的至尊。不过自从16面前,这个家族不知什么原因退出了这座美丽而血腥的城市。眼前这个自称埃文斯家族的女孩,到底和他们有什么样的联系?

经理有些不知所措。

“有什么问题吗?”茵海茨问。

“没有……”

楼下100张大小点的赌桌上12个客家位的其中一个亮起了红灯,表明这个位置被占据了。显示屏上表示这个虚拟位置进行了下注——10万

大小点的确是一种简单而且上不了排面的赌博机制,完全没有技术含量可言,真正的豪赌客不会去玩这种无聊的赌博机制,通常时一些碰碰运气或者没什么牌技的三流赌徒才会玩。因此这种赌桌系统所定的下注上限是10万,因此这是一次一拖100桌的赌局。

一个隐藏在赌场某个贵宾室里的人,参与到这些三流赌徒的行列中,甚至懒得露脸,只是留下了屏幕上显示出了姓名:茵海茨·埃文斯,像是在说1000万一局与民同乐,还挺便宜。这真是一个讽刺的黑色玩笑。

原本喧闹的大厅里一片死寂,很多人懵了,更多的人在怀疑是不是机器出了问题,护卫们也是诧异万分,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训练有素的制止了骚乱,示意大家继续。

泳装女郎再次端着香槟或是缤纷的鸡尾酒往来穿梭,笑魇如花。

看到这个名字懂的人自然懂得发生了什么,赌场里分布着各家族的眼线,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达到他们的家族长还有元老的耳朵里,各路人马都会纷至沓来,有可能迎接的是子弹,也可能是友好的迎接,不过这都不重要,黑帮碰到她那是黑帮倒霉……茵海茨当然是故意这样做的,她在和幕后的人抢时间,自然不能慢慢调查,而是暴力开团、张扬的亮相,居高临下的态度有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毕竟叙拉古的王不需要掩饰。

新泽里大厦对面的餐厅里,能天使咬了一口苹果派,酥软香甜的味道在嘴中化开,她露出浅浅的笑意,头顶的光环闪烁,一副悠哉怡然的样子。

德克萨斯坐在窗边,右手撑着下巴,望着街道对面的赌场,支楞着狼耳,露出警觉的眼神,好像那里随时都会飞出来一发火箭弹……

“喂,没必要这样吧。”能天使端起茶杯小口啜着她最喜欢喝的锡兰红茶。

德克萨斯收回目光,用怒其不幸,哀其不争锋表情看了一眼自己的搭档,实在想不明白她的神经为什么能这么大条……

她们也许在执行最危险的任务,跟踪这个杀了近卫局一百多人的高危对象——茵海茨。真正参与过那场作战而幸存的人对弑君者一词,谈之色变。以沉默、冷酷、暴风骤雨的战斗方式著称的德克萨斯经历了那一战,见过了茵海茨死神挥镰般的攻势后,打消了她曾经所有的自信。

她望着自己手臂上的刀伤,怀疑茵海茨在当时手下留情,不然她应该没有坐在这里的机会。

这不是精湛剑术能弥补,德克萨斯隐约知道这种力量来自于何处,只是还没有确认。

“我说,她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跟踪了她。”能天使笑着说。“你觉得你可能跟踪一个拥有源石技艺——影弑的人吗?”

德克萨斯皱了皱眉,这一点她的确没有想到,尽管他们来这里,一路谨小慎微,可常规的跟踪技术和伪装怎么可能瞒得住她,在怪物面前,一切的规则都有可能被改写。

“她到现在还没有把我们抹除,只有两种可能。”,能天使竖着手指,“第一她目前没有敌意,第二她认为我们没有威胁。”

“还真是被小看了。”

“诶?你不是应该很了解叙拉古吗,不知道那种能力究竟是什么?”

“我只是听过长辈们的传说,阿文斯家族具有超乎寻常的源石技艺天赋,至于原因不得而知。并且这种力量已经消失了很久。”

“这不就是老板让我们来的目的吗?居然提前解除了和罗德岛的合约,让我的业绩有了毁约的污点。”能天使一副抱歉的样子。

“其实就算不解除罗德岛的合约,来这里调查也属于情理之中。难道……”

“哇,你脑袋终于开窍了,德克萨斯。”能天使戏谑的笑。“我们已经见过了她这种力量,加上情报说切尔诺伯格一役,弑君者和塔露拉连手的情况下,罗德岛是怎么逃出来的呢?说是运气好,是不是太勉强了。”

“所以……罗德岛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

“他们的成员里,有相似的怪物。”能天使眯起眼睛神秘的说。

“怪物吗?真是稀奇。”一个银铃般细锐活泼的声音插入了话题。

来者是一个和德克萨斯差不多的年龄的鲁珀族女孩,左眼下方的疤痕,让原本清秀的脸庞显得有些不寒而栗、难以亲近,尽管如此,她依旧带着放肆的笑容。她的黑色皮衣张扬的敞开,露出苍白的皮肤,少了灵动的生机。她也毫不在意的袒露出短皮裤下,双腿上大片黏结的黑色源石——叙古拉是没有政府的城市,这里强者具有话语权,无论是感染者还是普通人,所以尽管人们仍然恐惧歧视感染者,但没有法律对其约束——这看起来有些恐怖,也有些心疼。

“是你……”德克萨斯的瞳子猛的收紧,双手条件反射似的摸到了双剑。

能天使依然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好像这些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脸上仍是淡淡的笑意。

“德克萨斯,看起来你们在调查很有意思的事。”见到德克萨斯警觉的反应,拉普兰德也没有去碰挂在腰间形状特意的佩剑。

“这些事和你没有关系。”德克萨斯收束了有些复杂的心情,平静地说。

“哦?你现在对我很冷淡,那为什么把刚才秘密说给我听呢?”拉普兰德轻笑,“难道是你离开叙拉古太久变的迟钝了?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吗?”

德克萨斯心中一惊,以她敏锐的感官居然没有察觉到拉普兰德的接近。也许是弑君者的谜团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我……不想你卷入这件事。”

“不如听一听这位小姐想要说什么,德克萨斯你对待这位小姐可不太礼貌哦。”能天使插了一句嘴。

德克萨斯颦蹙双眉,没有再拒绝,她明白了能天使的用意,拉普兰德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这位天使小姐,很善解人意啊。”

“叫我能天使就好,请问怎么称呼?”

“离群之狼,拉普兰德。”

“前面这个是绰号吗?好酷啊!”能天使赞叹。

“不是,算是一种对于过往的简述。”

“很有哲理的样子,德克萨斯你有没有这样的哲理的称呼?”

德克萨斯叹了一口气,她怀疑这个决定是错误的。自来熟的能天使和张扬轻狂的拉普兰德已经把话题带的十万八千里……

对面大厦贵宾室里的茵海茨解除了源石技艺的释放,她懒得听这些白烂毫无营养的对话……开始思索大古集团主机电脑里破译的资料,每当想到这件事,米莎碎骨的死便让她难以释怀,毕竟才过去了短短两周,况且时间并非是愈合伤痛的良药。她理性的思索过、也愤怒过,当近卫局人的血和整合运动成员的血混杂在一起的时候,她意识到,这些人也只是听从命令行事,他们也有家人,自己应该破坏了很多的完整幸福家庭。与其说是幕后的人制造阴谋,不如说那种根植在人们心里的偏见和仇恨在作怪,感染者生来被定义为恶,仇恨的周而复始、不可调节。

怎么样才能改变呢?也许找到幕后的阴谋家也改变不了,他只是利用了这种仇恨。

茵海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如喉,只有对黏膜短暂的刺激,连微熏的状态都达不到,真是讽刺,融合共鸣元素之后,这个世界上消解愁绪的良药也对自己失去了效果。

不过她很快让大脑排除了这些已经过去,没有任何意义的悲伤,静下心来判断破译资料的真假、连贯错综复杂的线索才是她该做的事。

资料表明叙拉古有很大的疑点。索亚伲尔当年介入叙拉古争端、埃文斯家族抛弃叙拉古统治者的地位来到菲俐晔以及之后他叔叔莫尔悇的叛乱。暗含着某种联系,可是现在知情者都死了。

这能是巧合吗?直觉告诉她,有人在刻意抹去这些,但恰恰成为了茵海茨的线索。

她打开掌上电脑,翻阅到最重要的一部资料——一份未注明身份的研究日记。

“世界在很多人眼中并非充满神秘色彩,也许在孩提时代会对世界有所向往,可到后来人们总是接受了现实,我并非觉得自己很高尚,可我是那种会探索未知的世界的人,不断追求真理。

…………

矿石病、感染者,每当看到这样的字眼,我总会想起那些身上长着嶙峋结晶、残破不堪、弱不禁风的人,可后来我们发现了感染者的源石技艺,所谓源石技艺其实和法杖同理,只是源石激发端从外界的法杖换成了身体内部的源石,直接的共鸣的确强化了法术的力量,却也让感染者原本就残烛一般的生命变得更加脆弱——源石强化他们的法术的同时,摧毁着他们的身体。

…………

我发现了矿石病最特殊的一面,我发现了一位特殊的人,他是感染者,体检结果表明他身体里百分之70都被源石侵蚀,可他血液里却几乎没有源石结晶,这个发现让我尤为震惊。有一种神奇的元素修改了他体内的矿石病毒,他的体细胞融合了矿石病毒,他们成为了一体,身体机能是普通人的数十倍,源石技艺的能量释放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强度。天哪,我终于知道矿石病是什么了,源石是什么了,它是人类进化的方向。

…………

经过多年的调查,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这种融合现象虽然罕见,但却是有规律可循,这种基因几乎都在每个城邦、国家的统治者或者对于国家有重要影响力的家族中!”

每次看到这里,茵海茨不禁打了个冷战。

塞涅德、塔露拉、她自己。竟然完全符合这一点。难道说他们的先辈们是凭借这种力量取得了独一无二的地位和权力,难道共鸣元素很早之前就被发现了?

经过了漫长白烂的对话后,终于步入了正轨,三人换到了一个包间中,并里里外外的检查了这个房间,确认它是“干净”的。

“融合了源石?”能天使的眼睛瞪的圆鼓鼓的,头顶的光环愈发明亮。

“是的,很不可思议吧。”拉普兰德说,“普通感染者体细胞里源石融合度达到20就已经很高了,并且身体的负担会很重,生命也所剩无几。”

听到这句话,德克萨斯的心口有些疼痛,目光不由自主的扫到拉普兰德身上大片的源石,她知道拉普兰德病得很重。

拉普兰德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德克萨斯的变化,依旧对着能天使,用莫测的声音说,“但是埃文斯家族的基因可以让体细胞的融合度达到很恐怖的地步,他们身体里几乎流淌的全是源石的能量,却不会出现排斥,也很少有源石结晶。”

“真……刺激啊。”一向神经粗大的能天使眼角也微微抽动。

“怎么会这样?同样是鲁珀族?”德克萨斯的脸色也有点难看。

“没人知道具体原因,德克萨斯你应该知道埃文斯家族对于叙拉古漫长的统治吧,应该也是依靠这种力量。”

“是的,只是从没有人说起过这种力量。”

“因为知道的人除了家族的高层之外……都消失了。”拉普兰德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灭口啊!哇,你不是她派来灭我们口的吧!”能天使叫了起来,被德克萨斯一把捂住了嘴,残留这一段哼哼哈哈含糊不清的话。

“当然不是,我和德克萨斯可是很好的朋友呢。”

“融合基因的传递效应很明显,子系中每一个人都会继承它,但并不完整,这意味着,会出现镜像个体,他们有些相似的基因,一样的源石技艺,融合度却有差别,那些体细胞融合度超过百分之50的个体,我们称之为神族血裔。”

茵海茨看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到幸运,她应该是埃文斯家族这一代中对融合基因最完美的继承者。

“这让我意识到,人们曾经对于感染者的看法有多么愚昧,他们才是物种演变新的方向。可这样伟大的发现却只能埋藏在阴影中,如果肯定了感染者的价值,那么就否认了曾经非感染者所做的一切,隔离、奴役、欺压、迫害。当新的统治者取代了旧的统治者后,当曾经被定义为恶的感染者掌握了别人的生死,他们对生死会是一样的漠然。这个秘密被深埋,各方势力竭力封锁了消息。”

茵海茨平静的望着这几行文字,经历了这么多,她现在完全可以克制自己表情,可心中却掀起了恐怖的风暴。

她的确怀疑过资料的真实性,不过现在看来这才是泰拉大陆真正的历史。

新的统治者会将旧的统治者的尸体扔进地狱的深渊,用同样的方式为新的囚徒带上锁链,绑在绞刑架上的人变了,可是杀戮从未改变。

古老森严的教条在茵海茨脑海里回荡,可她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暗红色的眸子里映着斑驳的光。

“神族血裔?”

“每个时代有不同的称呼吧,影皇、芬里尔之裔,神族血裔等等。要知道叙拉古真正的历史把这种人捧上天了,说她是神的使者,阴影中的君王,这是神对于叙拉古的恩赐,她生来就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拉普兰德用一种虔诚的声音说。

“可为什么埃文斯家族要离开叙拉古,放着好好的统治者不当?”德克萨斯咬着一根巧合克力棒。

“不知道。”拉普兰德耸了耸肩。

“一个叙拉古的黑道公主,离开了叙拉古,过了很多年之后加入了整合运动,这有逻辑可言吗?很让人头大诶。”能天使摇了摇头,光环随之左右摆动。

“现在该你们分享情报了。”拉普兰德张扬的笑。

“她是整合运动的首领,我们和她在龙门交过手,我们完全没有胜算可言,她杀了100名近卫局精锐,然后转身离开像进出家门一样简单,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再发生,我们跟踪她来到了这里,也是想要调查关于“神族血裔”的事。”德克萨斯冷冷的说。

能天使心说,自己的搭档看起来很简单,其实并不傻,把私事说成公事,既师出有名又不会暴露真实的用意。

企鹅物流,这个在灰色地带徘徊的物流公司显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军火走私,特殊押运,武装雇佣都有涉及。虽然作为员工,能天使并不知道老板真实的用意,不过也能猜个大概,老板对“神族血裔”有所了解,老板并不是一个为了世界和平而努力的正义伙伴,很显然有他自己的目的,不过在能天使看来,这种目的并不算作坏事——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让这种力量为他所用——她知道老板并不“干净”,尽管他总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放荡不羁的摇滚艺术家,可身上的血腥是洗不掉的。可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清白干净的人,老板做事有他的底线,有他的准则,这就够了,足够能天使为之效命。

她想德克萨斯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两人并没有明说。

“很可惜没有参观她的战斗,想想还真是令人激动呢。”拉普兰德两眼放光。

“源石技艺——影弑在她的身体里发挥到了几乎停滞时间的力量。”德克萨斯继续说。

“那么两位来这里想必是有所准备吧,你们并不是来送死的。”

“这个保密!”能天使抢着说。

“哦?”拉普兰德歪着头,并没有表现出失望的样子。

“毕竟你也没有说你的目的吧?你为了什么而来?”德克萨斯问。

“没办法,各为其主。很高兴和各位聊天。”拉普兰德说完之后扬长而去,正如她到来时一样突然。

(新泽里赌场 地下车库负三层)

“小姐,要见你的人已经到了。”

茵海茨点点头。

“我只能……”侍者战战兢兢的说。

“没事,你可以离开了。”

侍者如临大赦一般的乘电梯离开。

茵海茨缓步走在地下车库里,停车场里很空旷,多数车位看起来很久没有停放车辆了,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车,也是长时间没有开动过,落着厚厚的灰尘,地面上看不到车轮印。

这座赌场见证了叙拉古的繁华与衰落。

寂静的停车场只有茵海茨鞋帮敲打地面的声音,轻捷从容。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应急灯昏暗的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20把森冷的铳枪从不同的方向,近乎一个完美的圆指向茵海茨,好像钟表的刻度之于表轴,铳枪里子弹划入枪膛,齿轮咬合,源石激发器的撞针即将激发子弹的底火。

清冽的光芒划破了停车场的昏暗,如果这种场景能够从高空俯瞰,能看到一朵以茵海茨为圆心绽放的花,每一丝花蕊、每一根经脉都是银色的刀锋,寒芒闪烁,一串急促刺耳的金属撕裂的声音叠加在了一起,弦惊裂帛!

20把铳枪同时解体成没有意义的零件,弹簧、枪机、膛管四面溃散,枪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里只剩下铳枪的枪柄,切口平滑。

长刀收入鞘中,像是把一股凛冽寒流束缚其中。

“我可以看做这是一次试探,但如果有下一次,代价会是你们握枪的手。”

三个鲁珀族的老人拄着手杖,从黑暗中现身,身后更是黑影窜动——对方的人数之多让茵海茨也有点惊讶,老人身披华贵的长袍,从容不迫的来到茵海茨面前,一个个慈眉善目又带着长者的威仪,但茵海茨明白这些人跟和蔼、善良、仁慈、谦和完全扯不上关系,斯诺顿、卡莱特、托勒密三个家族的家族长说白了就是黑道老大。叙拉古一半的人口失踪和火拼事件都和他们有关系,血腥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些人了,他们应该是贪婪嗜杀的吸血鬼。

老人们从见面开始一句话也没说,围着茵海茨上下左右,一寸寸的打量她,这种目光让茵海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果真就像吸血鬼审视鲜嫩的血肉。

随后,老人们同时俯身,双手交叠,贴地地行礼,连君王之礼都没有那么隆重,像是圣徒拜谒神邸。

他们齐声说道,“伟大的芬里尔之神,赐予我族血脉,赐予我族攫取大地之力,我族因你呼唤而生。”

这种画面有点如果不是发生在车库里,而是拉特兰教皇的典礼更加妥当,虔诚深邃的声音让茵海茨大脑当机了几秒……

茵海茨心说,什么时候叙拉古的黑道都成了神棍?你们这样的人真的可以信教吗?

一时间茵海茨找不出什么话来回应。

老人们在从者的搀扶下起身,“影皇阁下,这是叙拉古各家族觐见影王的礼节,五十年过去了,原来这种血脉还没有断绝。”

“融合基因?”茵海茨抛出一个试探的问题。

“影皇阁下,这些事我们可以慢慢谈起,这里并不安全,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纳五十年前的荣光。”

茵海茨心说,求你们换个称呼吧,“叫我茵海茨就可以了。”

她在黑衣从者的引领下上了轿车,叙拉古如今权势的家族共有7家,也许其他的家族处于观望的状态,不过敌视的可能性很大——茵海茨并不在意,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从七大家族中探取更深层的情报,无论是武力还是交涉都无所谓,雷霆的手段才能打断对手的计划,正如她的源石技艺一样。唯快不破!

引蛇出洞是一个不错的计划,她给予幕后操纵者更大的压力,逼迫他们动起来,才能找到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