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姆必拓,罗德岛母舰)
“也许我们的相逢并不完美,但从未有人说过,繁花就只能对应璀璨的星空,而不是满目疮痍的大地。没错,就是在战火与硝烟的时代里,我看到的不是娇羞的百合,而是一朵黑色的郁金香,在并不属于她的家乡怒放。
从此我开始欣赏你的一点一滴,那头黛染的长发,那琥珀色总是闪着锐光芒的眼瞳,还有你生气时那拒人千里的孤冷……这样的描述在别人看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在我眼中,任何坚强的灵魂都会有伤痛,掩饰它最好的办法就是造出坚硬的外壳。而在极少数人面前,坚强的郁金香会露出柔软的花蕊,而我想成为那极少数人,温暖那孤独又敏感的灵魂。
我很少敢去思考怎么算是爱一个人,也许萨卡兹从一出生就失去了拥有这种单纯的情感的权力,死亡边缘生存的人容不下牵绊。直到我遇见你,你给了我勇气,爱一个人的勇气。
我们都曾挥舞兵器撕裂敌人的血肉,都曾在身上烙下斑驳的伤口,都曾背负着如山的罪恶前行。很难评价所作所为的对与错,但唯一对你的情感,一定是不容置疑的正确。
我很抱歉无法给你一个带来平静的人生,它也许短暂,易逝,但注定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古往今来,平静与安宁岁月中的人很难让后人想起,然而让人铭记的瞬间则是那些不可一世的英雄都依着心爱的女孩,眺望着四方的荒原,我与你亦是如此。”
伊内斯佩服自己能读完这个写的非常像战书的情书,然后毫不犹豫的把隔壁浴室里洗澡的W一把揪了出来。
W顶着满头的肥皂泡,嚷嚷道,“干什么!干什么!女女授受不亲!”
“你已经悠闲到这种地步了吗?”伊内丝没好气的把手里的平板电脑扔在W脸上。
“我怎么了?”W揉了揉眼睛,望着屏幕上那份情书。“呦!赫德雷已经这么主动了吗?”W跳脚高呼。
“你当我看不出来这是你写的?肉麻煽情又恶搞!”伊内丝狠狠的捏了一把W的鼻子。
“冤枉啊,大人!”W一边嚷嚷,一边暗自偷笑,她对于自己的文笔很满意,这几天的辛苦没有白费。“千真万确,是赫德雷让我写的,你知道的他这个人又纠结,对于情感又木讷,等他给你说的时候,你估计都成了鸡皮鹤发的老太婆了!”
伊内丝,愣了片刻,脸颊上有些红晕。
“和我一起去征服世界吧!女人!”W趁伊内丝出神的时候,扑上去把她按在浴缸里。
“你这家伙,这几天亢奋的不太正常!”伊内丝努力从水里爬出来吼道。
“不听不听,反正你脸红了,脸红了!”W趴在伊内丝背后,搂着她的脖子。
“一定是我打开门的方式不对。”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赫德雷,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位落汤鸡一般的女祖宗。
伊内丝一个背摔把趴在她身上的W扔回浴缸里,从浴台前抄起平板电脑。
“那个非常诡异的……信,是你让W写的?”伊内丝问道一半气势明显有些低落。
“什么信?”赫德雷有点摸不着头脑。
“情书啊,情书。”W咋舌,“赫德雷,你不是问我应该给伊内丝送什么生日礼物吗,情书是最好的!我以你的名义给她了,别谢我。”
“说到底,还是你这家伙在捣乱。”伊内丝刚刚平息下来的火气又高涨了。
“额……我只是问你给伊内丝礼物的意见,你怎么就……”赫德雷羞赧的抓了抓头发,“殿下要去卡琳丹城和索莫斯商会议事,我们应该也会一同前去,那里可是整个泰拉最大的商业城……”
“没有什么东西是卡琳丹城买不到的,任何礼物!任何生日礼物!”W在一旁补充。
“我多少年没有过生日了,你居然还记得。”伊内丝垂下目光。
“萨卡兹人可以忘记生日,可你又不是……”赫德雷苦笑。
“上次作战队伍的装备损毁很严重,有那些闲钱不如去给你的部下置办些装备,不要让他们看上去像一群背包登山客。”
“你看看,这还没怎么样呢,都开始心疼老公的钱了。”W捂脸,“可羞耻了呀。”
赫德雷和伊内丝同时把目光对在W身上。
W感觉到一股恶寒般的杀意,赶紧解释到,“没事……所以我说情书是最好的礼物嘛,省钱又浪漫。”W裹着浴袍冲进自己的房间,没过两秒钟换了一身衣服,就往门口跑。
“不打搅二位了,我先溜了。”
“啧,你不会又是去……上次的事你还没给我解释清楚。”伊内丝皱眉。
“我都说了,罗德岛的博士就是狄诺,只是因为在一年前头部受创失去了记忆而已。”W理直气壮的撒谎,当然这也是向凯尔希和特蕾西娅保证过的,神族血裔秘密及战争,不应该牵连普通人。
还没等伊内丝再说什么,W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罗德岛核心控制区里,大大小小的屏幕上翻滚着代码组成的数据流,散热风机的声音单调的回荡在略显空旷的房间里。超级计算机PRTS,控制罗德岛母舰完整运转的核心。房间的门开了一道小缝,W挤身进来,拎着热气腾腾的餐盒。
在工作桌前的博士转身向W示意,“W?”
“大忙人,我是来给您送饭的,您已经连续工作了8个小时了。”
“有这么久吗?”博士喃喃自语,这间只有屏幕和指示灯光的房间,的确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狄诺,你这么拼命,凯尔希医生真是无良老板啊!”W半开玩笑的说,把饭盒递到博士面前。博士愣了片刻,虽然前不久,特蕾西娅根据W的讲述,告诉了博士从遗迹培养舱出来之后的事,但对于狄诺这个陌生的称呼依然有些不适应。
“这座母舰荒废太久了,很多程序都要重新编码。”博士接过W送来的饭盒,右手拿着勺子挖了一下,便也不看的往嘴里送,然后如同机械一般的咀嚼,目光依旧盯着屏幕。
“喂,说句谢谢你会死啊。”W在旁边没好气的说。
“谢谢。”博士十分配合。
“给你这个技术宅吃雷姆必拓的特色料理,简直是浪费。”W嘟哝,“罗德的的食堂都下班了,还是我亲自上阵做的。”
“很好吃。”博士急忙附和。
“不够真心。”W眯着眼睛,上下左右围着博士打量了一番。“果然,你无论在现在还是曾经你们那个时代,都是一个样子。”W叹气。
“什么样子。”
“一只呆鹅的样子。”
这个评价让博士的大脑产生了短暂的空白,作为摩兰帝国首屈一指的青年科学家,人们用来评价他的词语应该是天才之类,呆这个形容词实在不应该用在他的身上。
“我说的不是智商,而是……”W换作哀其不争的语气。
博士沉思了一会儿,“其实,我听殿下说了之前的经过,想和你道个歉。”
“嗯哼?”
“虽然我没有在卡兹戴尔那六年的记忆,但还是抱歉……我不应该忘记你。”
W的双眸好似两湾清泉,“哎呀,没关系的,我们是很亲密的朋友啊。”
“亲密的朋友……”博士喃喃自语。
W现在严重怀疑,博士曾经的时代科技已经发展到无性繁殖的阶段了,面前博士的情商比曾经的狄诺还要堪忧。
事实上,作为20岁就任摩兰帝国的源石基因研究机构,24岁就成为了首席科学家的博士来说,除了过人的天赋,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他的人生基本都是和茫茫的数据流打交道,几乎抛弃了普通人的生活和情感。究其原因,每一个男孩心中,都曾有过对于未知世界的探索的渴望和对于残破世界的拯救的愿望。然而随着成长,他们因为欲望而渐渐抛弃了年少时的梦想,向着功名利禄攀爬,并想尽一切办法巩固自己的地位。然而有一个男孩,没有改变,他一直践行自己的梦想。
“可能是科学家的脑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样吧。”W嘟哝了一句,但是转念一想,失去记忆的博士在那六年的时光里成了天真的青年,没有重担也没有使命的他依然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解救因为源石而引发病痛和战火中的人们。
赤诚的心是不会变的,他用与众不同的目光去看待周边的人,所以才会给予一个臭名昭著的萨卡兹佣兵女孩温暖。
“亲密这个词的用法很多种诶,自己体会吧。”
“就是比好朋友更好的朋友。”博士若有所思的回应,“其实在我那个时代没什么朋友。”
“哦?”
“我的家族很讨厌我。”
W有些愕然,博士这样的人会招人讨厌。
“旧世界由于神消亡刚刚,整个泰拉大陆的源石处在紊乱的状态,天灾的规模是如今的百倍,可人们并没有就此团结,而是瓜分神留下的财富,我的家族就是其中之一,而我则像个异类。”博士不胜唏嘘的说。
“不难理解。稀缺的资源和恶劣的环境下,只有少部分人得以生存,那么决定少部分是谁的方式,就是战争,当然更多战争是打着生存旗帜的欲望。这一点和现在的卡兹戴尔相差无几。”W收敛了笑容,当谈及这片土地的时候,心里有种难以抑制的酸楚。
“总会有改变的。”博士不由自主的攥拳,神色凝重。
W突然现在话题有些凝重了,急忙说,“唉,我来了罗德岛,随便举起扳手一扔,就能砸到一个比我高尚的人,真是让我们这些两面三刀的雇佣兵无地自容啊。”
“W,你其实很善良,你在用玩世不恭来掩盖善良。”博士还是用沉静认真的语气说。
W心说能不能不要这么尴尬。博士看起来有些木讷,说话还真是刀刀见血。
“善良这种词居然可以用到我身上。”W扶额。
“你喜欢你的故乡,并且想要一种归属感,想把这里的一切变得不在悲伤,不然也不会留在这里为殿下做事,这不算善意吗?”
“因为归属感而引发的善意?”W抓抓头发,“可能吧。”
人是害怕孤独的生物,即使你表面上独当一面,与众不同。每逢万家灯火的夜里,你却形单影只的时候,应该会感到害怕吧。想要一个家?家里有一个能够再你栉风沐雨后可供依偎的人?这么想来,那个遥远时代,整天与研究数据打交道,不被旁人所理解的博士,应该也很孤独吧,不然怎么会一眼看穿了自己呢。
一时间,博士的瞳影里映着束手束脚的萨卡兹女孩。
博士微微一动,感觉到此时此刻气氛的尴尬,以理性和逻辑思维占主导的他,怎么突然和面前的女孩聊了这么久感性的话题……这下怎么收场呢。
“啊,新一轮的调试结果出来了。”博士望向收回目光望着大屏幕,然而在心里抽了自己一耳光,这算什么转移话题的方式啊。
“哦哦,那不打扰你了。”W点头,收回饭盒,走到门边时,忽然停住脚步。“在我眼里,归属感就是抱团取暖啊,就像现在这样。”
很多时候,欲望并没有那么恢宏,但追逐之人发现隐藏在身边的珍贵时,早已无法挽回。
……
大陆的极北之地,没有温度的日光把嶙峋巨兽般的建筑映成璨然的白金色,冰雪之国——飘渺城。近千米的巨大冰凌群,仿佛巨神的兵器库,缀连这些垂直建筑的廊梯也是晶莹的冰雪。亭台楼宇,街道屋店皆是肃杀的白色。被赐予神血的士兵们披着银色的铠甲,矗立在城市的每一处要充,冰封大殿下的中央平台上,汇聚着成千上万的战士,他们怀着敬仰的目光望着造物主曾经最杰出的作品,利维坦之王。
战争已经开始了,旧时神的时代已经陨落,我曾是神的奴仆,而你们又是我治下的奴仆。
王用凛然的目光环顾他麾下的战士,露出狅傑的笑容,“你们甘心永远匍匐在别人脚下吗?那就和我一样,拿起武器去争夺属于你们的王座!”
继神失去核心基因以来,最后一支也是仅次于叛军首领莱夢恩佐克的力量的军队从茫茫的雪原向着世界的中心进发。
拥有神赐之血的利维坦近乎拥有永生,他统治着辽阔的土地和千万的子民。这是现代任何一个统治者都无法比拟的。可为什么他会不满足呢?在神衰弱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想要吞噬曾经创造他的存在。
“凭什么你生来就是神,生来就踩在别人的头上。”那位王曾不满的说道。
就是这样横征暴敛的君主,却依然有千万人愿意追随,欲望、野心和不甘,凝聚在所谓新世界的字眼中。但就是这样简单的理由,点燃了战士心中的火焰。
无数卑微如蝼蚁的人类斗胆将武器挥向神邸。
王也履行他的诺言将战士们征伐来的土地归于他们本身。
当然,战争最后的结局是两败俱伤。
神、君主、和成千上万的人类消亡了。
在利维坦体内的源石能量溃散之前,幸存的部下问他是否后悔参与这场战争。
依然是那高傲的回答,“我讨厌当别人的奴仆,即使现在一无所有,但终于没有人踩在我的头上了。”
三千年的时光,如刹那的流水。昔日君主浴血的战场,像是飘渺的流沙,那么的虚幻易逝。
仅仅存在于他继承者脑海深处,由梦的形式来表达。
女孩伫立在时间长河之畔,轻声问。
“这就是您曾经征战的理由吗?如果真的成功了,您想要的新世界是怎样的?”
恍然间,另一个女孩的声音传到索绎斯廷娜的耳中,“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样想啊。”
梦境里,极北的雪原上,卡斯特族的女孩和萨科塔族的女孩相对而立。
“你?居然可以进入我的意识里。”索绎斯廷娜皱眉。
“利维坦之王的继承者,你好。”萨科塔族的女孩微微颔首,“这片大陆除了萨卡兹族,所有人的意识都与我相连。只不过像你这样强大的神族血裔,如果你强烈拒绝,我是无法进入你的意识,换句话说,你对我没有丝毫敌意。”
“你是拉特兰的教皇?乔森给我说起过。”
“正是。”
“好久不见,索绎斯廷娜。”温柔又有些懒散的男声传来。
“乔森?”
“很特别的见面方式吧,由于情况紧急而且这里是绝佳的保密场所,所以才这么冒昧的进入你的意识。”乔森微笑着走到索绎斯廷娜身边。
“出了什么事?”索绎斯廷娜很快接受了这个幻境的事实,单刀直入话题。
“果然君王的爱情是次于权力,你们在各自负责的领域作战了一个月,见面的第一句话依然是战事。”尤希普妮用十分呆板的声音说。
尤希普妮虽然早已知晓乔森与索绎斯廷娜二人的关系,但两个君主的爱情真的可靠吗?崇尚力量和权能的君主,早已脱离人的认知,他们的人生里会有爱情吗,这种脆弱又易逝的情感,应该会成为他们的弱点吧。
“这是令人尴尬的话题,没想到你这个小女孩会在意这些。”乔森哭笑不得。
“虽然这个肉体的年龄只有15岁,可是看了无数人内心的我远远比肉体所标明的年龄成熟。”尤希普妮显然对于小女孩这个称呼有些不满。
“让我来为你解答吧。”索绎斯廷娜平静的说,对于爱情这种话题,她没有普通女孩的羞涩,本应该是珍贵而又私密的心,却可以用公式逻辑般的语言来表达。“降生与世界的我们,生来就是战争的机器,不管事被动还是主动,逃不出神给我们编织的命运,可并不代表机器外壳下不能隐匿情感,只是机器通常为了战争而正常运转所以情感变得很微茫,但并不是不存在,等这一切结束,机器便不再需要,那时的爱情应该会比现在珍贵吧。”
乔森只是在一旁摇头苦笑,什么也没有说。
尤希普妮愣了片刻,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样吗?不知是不幸还是幸运啊。如果这一切结束,看起来我可以见证一场君主们的婚礼。”即使如此,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希冀。
乔森干咳了几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这个领域的维持需要能量,话题稍微收回来一些好吗?”
尤希普妮偏着头,依旧打量着面前的索绎斯廷娜。
“我收到在维多利亚的眼线的密电,乌萨斯那边似乎和索莫斯商会达成了某种同盟关系。”
“索莫斯商会,虽然有很大独立权,但其主要的军火生意的技术支持者是索亚伲尔联邦,怎么会答应从属国的敌对合约呢?”
“虽说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卡兹戴尔战局吸引来的一向都是寻迹鲜血的野兽,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是不会按常理出牌的。”
“潜藏在乌萨斯帝国的敌人,我已经找到了线索,不过确定下来还需要时间。”索绎斯廷娜说。
“敌人给我们的时间应该不多了,特蕾西娅意图在于用“魔王”的能力,颠覆卡兹戴尔战局,那么如果她原本的基因是残缺的,就需要去一个地方来进行完善。”
“卡兹戴尔,王宫的旧址。”尤希普妮的声音带着敬畏,“造物主创造魔王的地方,留下了封存的宝藏。”
“那个地方在特雷西斯的手里,考虑双方军事实力的悬殊,特蕾西娅想要夺取这个重地,需要向曾经收留她的雷姆必拓寻求支援,而雷姆必拓是隶属于索莫斯商会的无政府地带。这种请求会正中敌人的下怀,就算特雷西斯拒绝了来自乌萨斯的好意,索莫斯商会在关键时刻的倒戈也会让魔王的秘密甚至核心基因就会成为我们敌人的囊中之物。”
“眼下的情况,我们未必不能和特蕾西娅有联盟关系,即使是虚伪短暂的。”索绎斯廷娜冷冷的说,“并且你选定的人也在特蕾西娅的麾下,真是奇妙的巧合。”
“在这场战争的终末,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管理萨卡兹族和直系于神的庞大基因库。”乔森饶有兴趣的评价,“即使先代的萨卡兹族每一个个体都携带大量的融合基因,但经过几千年,作为战乱地区,没有族裔的继承,没有有效的管理和技术支持,想要再找到一个神族血裔其实很难了。她就像沙漠中富有生机的宝石一样珍贵。”
“事已至此,你就前去卡琳丹城,我继续盯着乌萨斯这边。”索绎斯廷娜沉吟了片刻,“不过即使和特蕾西娅联盟,按你的做事风格这件事结束,恐怕只有挑选过的人可以活着。”
“毕竟,卡兹戴尔只需要一个王。”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新时代的君主像求道者一般,向先祖询问战争的理由,却得不到回答,其实这种答案已经写入了他们的基因里,这是一个没有光的世界,一切人类所讴歌尊崇的美德被抛去,留下的是峥然的欲望。
但真的没有光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