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人潮洶湧到讓人感到窒息,人潮幾乎是將建築擠得水洩不通,人擠人的,十分煩心。
這裡可以聞到很多獨特的人體氣味,女性專用香水,男子汗臭味,厚重的老人體味,各式各樣的氣味混雜在一起,感覺怪噁心的。
現場估計至少一千多人,建築在設計上,雖然可以容納那樣子的人數規模,但實際上人潮湧進來時,建築本身還是難以消化。
衛兵拿著槍反復在會場來回,他們瞪大眼睛審視著在場的民眾,以防有人拿著違禁品進場。有些人因身帶武器而被拒絕在外,也有人因為長得不像國內公民而被攔阻,檢查之嚴格超乎預期。
「我們進去吧。」聖羽說。
「應不會被攔下來吧?」雲希半開玩笑似地遮嘴笑:「你說呢,聖羽?」
「妳別烏鴉嘴。」
希望雲希那過於豐富的想像力不會成真,免得到時候真被人找麻煩。
很可惜的是,如魔咒般的預言真的馬上就成真了!
「等一下。暫停!」
兩名戴著頭盔的人靠向了我們,他們同時拿起長槍交叉,擋住我們兩人的去路。
我打從心底嘆氣,好想要單手遮住臉,不過為了避免引起對方疑心,我還是維持了原來的姿態。
「你們怎麼長得不太像安帕爾人?」左邊的衛兵留有長髮,從聲音聽是清亮的女聲。
「我們都混血兒。」雲希退後一步傻笑:「都有混到富櫻人的血統,所以有些東方人的特徵。」
「富櫻人混血!看來混血人真的都比較漂亮……」
右邊的侍衛發出了驚訝的嗓聲,隨後便單手觸摸下巴,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左邊侍衛拿下頭盔,她面孔是個好看又剛健的短髮美女,體格很好看。
「喔,混血兒是吧。」
她露出兇惡的眼神盯視著我,接著又收回長槍瞪了雲希一眼。
「我先讚美一下,妳們真漂亮。」女性侍衛口氣加重,聽起來有些嚴厲:「不過要知道,萬一妳們是富櫻來的間諜,我們會很難辦事情。所以,妳們必須證實自己的清白,明白嗎?」
「要怎麼證明清白?」
我有點尷尬地問道,很怕又被為難。
「簡單。」女性衛兵看著我們兩人拋媚眼,「讓我帶妳們去診察間檢查一下,從頭到腳慢慢檢視有沒有帶不應該帶的東西進來。」女子嘴巴有些乾燥,接著又舔了一下嘴唇:「這樣子才能證實清白。懂?」
噩夢來臨,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久前,才遇到過一個強勢的肉食性主義者,現在又遇到了一個不合理變態,真是倒楣透頂啊。
「可是。妳仔細看清楚,我們什麼都沒有帶啊。」
我伸手指向自己的洋裝,身上幾乎是空無一物,就連旁邊的雲希也不例外。
「要檢查地仔細一點。」女子將槍掛在後面開始磨起雙手,兩眼瞪得大大的,「兇器在哪不知道,特別是身手好的往往看起來都很無害。」她露出了有些饑渴的笑臉對著雲希翹眉:「妳先來跟我來一趟,讓我們去密室裡好好漫談。」
女侍衛不斷地打量著雲希舔唇,途中還故意靠近產生肢體接觸。
女侍衛的手心逐漸移到雲希的胸膛,很快就來到定點停下。雲希露出錯愕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慌張,立刻就收回了手拉開距離。
我以兩手遮著嘴巴,對於這麼荒唐的事情實在感到不可思議。
原來不是只有男人會意淫女人,居然連女人也會女人呀。
「等等,妳別犯癡了。」男侍衛緊張地說:「別看到女人就這樣,長官已經警告過妳了,別害我連同受罰啊。」
「哈?活潑的才是我的菜。我知道你喜歡文靜的,少裝什麼紳士了。」
「說得也是。」
接受朋友的扇動後,男侍衛露出了有些猥褻的表情,接著換他開始向我擠眉弄眼。
雖然有種想要出拳的衝動,但是礙於對方是王國士兵,只能忍住作罷,不然我跟雲希都有可能被關進監獄。
面對邪惡的男侍衛,我只能不斷地揮舞兩手,拒絕他的意圖。
雲希實在是很沒同情心,自己不久前才被同性騷擾過,結果一換我遭殃,她居然就遮嘴笑了。
「跟我們走。」
兩個侍衛異口同聲發佈變態宣言,各自伸出手來捉住準備要捕獵的目標。
我們兩人都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名男子表情震怒快步而來,他臉上的表情當場嚇到了侍衛,當場退開路來讓他前進。
從衣著看來,應該是什麼主管級的侍衛長。
「你們在拖拖拉拉些什麼?檢查好了嗎?沒看到還有很多人在排隊嗎!」
侍衛長口氣很大,他的威嚴馬上就震懾了這兩名執勤中的侍衛。
他們立即點頭答應放我們進去,不合理檢查自然也不可能發生。
「檢查結果安全,請進小姐。」
女侍衛繼續跟他的同伴繼續執勤,後方的人們繼續排隊,放人入場的效率很快就好了起來。
人潮迅速地疏通,越來越多人進到了會場,見到這情況主管才滿意地點了頭離開。
雖然得到了及時的救援,不過整體看起來是運氣好。
「聖羽。看起來是我們以往累積的福氣不錯喔。」
雲希當作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她只是有些嘻皮笑臉地微笑。
「不,就算不是雲希妳烏鴉嘴,肯定也只是恰巧運氣好罷了。算了,運氣也是很重要的能力就是了。」
我搖搖頭歎氣,不太認同她的話。
「我們運氣好,沒事就好。」
說完後雲希便跟我來到了座位坐下,接著會場便開始變得安靜起來,感覺很快就會進行開場典禮。
我們所預期的狀況很快就開始了,愛國的安帕爾子民將焦點移到會長中央的主持人。大家都用著喜悅的心情看著他,等不及想知道今年安帕爾王國又有怎麼樣的豐碩成果。
「人可真多。」
人們彼此擠在一起,完全沒有半點私人空間,我見狀只能搖搖頭。
「這當然,大家都很愛國。」
我相信雲希的話是真的,但我一點都不相信她是愛國之人。
雖然國民對安帕爾王國忠誠並引以為傲,可是我們兩人自小到大都沒受到國家的恩惠,一直以來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在維生。
台下的主講人已經準備好了講稿準備發言,只要在把稿架給設置好,很快他就會開始說話。趁著這空閒的機會,雲希又動起了嘴巴:
「他能被派遣為代表,肯定知道不少國內的事情。」雲希說。
「這是肯定的,不然他怎麼當代表呢。等等,妳說這個做什麼?」
「要不要帶走內幕人士問問看好了。」
雲希發言似乎有些不妙。
她半開玩笑的語氣令人震驚,要是她真的做這樣子的瘋狂舉動,這行為肯定被大家認為綁票,這可一點都不好玩。
想了想後,我趕緊搖頭拒絕:
「別鬧了,這可不可以啊。以前我父親的事情就算了,就算主講者知道內情肯定也被下封口令吧?況且他不可能什麼都曉得。」
「你可真好騙,我怎麼可能會大庭廣眾下做那種事情呢。」
雲希攤開兩手搖擺,接著露出了調皮表情向我做了個鬼臉。
父親的事情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算一算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情,那時我的母已經病逝。我自小跟著父親採藥,並長時間居住在龍群山脈附近生活。由於老家比較偏僻,附近沒什麼居民,可以說自小過著單純的孤獨生活。
在家的水岸邊,那附近有幾朵會發光的神秘花朵,它們叫希娜蕾花,是能夠吸引精靈特種花朵,只要將傷口靠在附近就會快速痊癒,是個非常神奇的治癒之花。這種花數量非常稀少,據說是自古代就存在的神秘植物,如何找到它們幾乎是個謎。
我父親常常在對著希娜蕾花說話,這些花的光芒會依據話的內容忽明忽暗,好像在跟人互動一般。我將那些花朵稱為談心花,是個非常神奇的東西,起初是母親發現的,可以說是媽媽最後留下來的驚喜。直到有一天,家裡面突然出現了一些拿武器的陌生人搶奪會發光的花,父親為了留住母親的寶物而誓死保護家鄉,最後不小心被他們誤殺。
在父親死後,軍隊的人拿走了花。
從此以後,我變成孤兒,並依據父親的遺言帶走逆水之紋出去生活。然後,我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雲希,我們自此後成為最好的家人一起生活。
直到今天,父親的死依然真相不明,我只知道搶走談心花並殺死父親的人,是安帕爾王國的人。至於他們是誰派遣過來搶花的,到了現在還是一個問號。
這也是為什麼雲希會開玩笑,說要綁走主講者的原因。因為,到了現在我依然想找出父親死亡的真相。
可惜的是,想要接近真相,勢必就要進入王國的權力中心,要麼成為國家的軍人,要麼就適足夠成為文官,這樣才方便在權力中心蒐集情報。但顯然的是,目前兩者都不是最好的答案。
「有些玩笑別開。」
「好,別這麼認真嘛。」雲希說。
緊接著,樓下的大台傳來了主講人威武的聲音:
「各位,安帕爾王國的子民們!我就正式進入典禮。」
這名男子叫作梭裡聶,外表看起來大約是三十多歲的男子,他身上穿著如布衣般的長袍,給人一種頗為清聖的印象。他在國內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經常出現在各個公開場合負責演講 ,可以說是安帕爾王國的代言人,據說他與其他兩個亞王——城華女皇與影千帝靠得挺近的,是個位居重要官職的人。
國家旗子一升起來,梭裡聶所站的大台便冒起了火苗,不到五秒的時間火勢便向外開始延燒起來。燃燒的炙焰讓人們跌破眼鏡,也讓在場聽演講的民眾發出驚慌的逃命聲。火海緩慢地吞噬會場,在人群的尖叫聲之下,梭裡聶只能畏縮地倒退,試圖找出逃命的契機。
雲希什麼話都沒說,就在第一時間抓住我的手逃跑,我們隨著人潮向外擠,希望可以搶先找到逃生的機會。火苗越燒越旺,我的回眸看到梭裡聶被淹沒在吵雜的尖叫聲中,他待在那邊動也不動,似乎是找不到退路。
「碰!」
外面大樓的牆面發生了爆炸,地面產生了劇烈的震動與搖晃,被激起的火焰當場掩蓋了眾人的視野。雖然民眾都在火場中安然而退,但梭裡聶與他的三名私人護衛卻不是這樣,他們被捲入更激烈的災難的之中。
我們逃跑了,並用手掩飾住部份的火光。
然而,眼睛雪亮的我竟目睹了這一切事情的經過——
兩名灰衣人出現在窗臺的最上方,其中一人從最上面跳了下來。那個人拿著棍子跑向祭司,直接迎向祭司身旁的三名護衛兵;第一名護衛官從背後拔抽了一把寬刀,灰衣人一棍擋住寬刀,一手朝護衛兵腹部送了一拳,讓他當場昏倒落地;第二名護衛兵手持一把長槍,打算從灰衣人背後偷襲,對方一技上踢,直接讓護衛兵失去武器,接著長棍擊中敵人的胸口直接讓人飛去撞牆壁;最後一名護衛兵快速衝刺揮橫一刀,灰衣人巧妙蹲,閃過了一次的攻擊,接著灰衣人下滑過護衛兵的身側。護衛兵轉身追擊,並躲過了灰衣人一腳橫勾,但看似成功的回避其實是失敗的,灰衣人迎面而來的棍子直接讓守護兵摔下來滾了兩圈。
灰衣人俐落的手腳顯然是看破了敵人的全部動作,短短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就一次解決了全部的護衛。
灰衣人一棍敲昏梭裡聶,接著就用單一手臂抬起了他逃向牆壁。這個過程,灰衣人幾乎是無視大火,他的身手就像是一個矯健的飛鳥,擁有超越任何障礙的飛行能力,一下子就用他那個驚人的跳躍能力閃開了火焰。
灼熱的火光引出死亡的熱流,周邊都快卷起了焚風。灰衣人的帽子忽然被風吹開,她露出草綠色的柔髮,還有那張美麗的臉孔。她的面容如果只用目視判斷,年紀最多只有十八歲,了不起只多個我幾歲罷了。
發現周圍火勢幾乎斷絕所有出路,灰衣人到退三步,接著朝牆壁的邊緣跳上去。一聲敲饗,奇跡發生了,綠髮少女利用棍子當做伸展工具插入牆壁,直接來到高約五樓的地方,接著另一個接應的灰衣人將她拉了上去窗臺。
綠髮少女的夥伴以單手承擔兩人重量,順理成章就將綠髮少女給拋了上來,可以說擁有異于常人的氣力。綠髮少女則是擁有驚人的跳躍力,她超越常識的跳躍力超越了人體的極限,簡直就是人形的野獸。
兩名灰衣人跑開了窗臺,敏捷的身姿可以說快如暴風,乾淨俐落的擄人手法讓人感到恐懼。
「什麼,祭司被挾持走?」
一位少女從外面跑進了會場,她留有一頭華麗的銀色長髮,手中的武器是個能發出光芒的能量劍柄,看起來是個威力強大的精靈兵器。手一揮,地上隆起一道的冰牆,寒意逼人冰霜一下子就把現場的火焰都給熄滅,還順勢將牆壁打穿一個洞。少女收劍就朝著灰衣人逃去破洞奔跑。
很快地,大廳出入口又追出來了一群士兵,他們也同樣朝著被冰柱打穿的破洞追去。看到這邊一切都結束了,我很順利就跟著雲希離開室內,成功逃開混亂的意外事件。
問題是,那兩個人灰衣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