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时间,云希主动提出了练习使用契约石的建议,圣羽别无他想,马上就同意了她的提议进行练习。使用精灵术是件很有趣的事情,感影精灵的过程需要练习,在进行了半小时的感应之后,圣羽已经学会了如此注入精灵在强化契约石中,他成功地加速了自己的速度,奔跑的过程简直就像个快速飞行的麻雀。
「啊!」
圣羽因为不了心跑过头而撞上了墙壁,他的叫声虽然不大,一旁看戏的云希却当场笑了出来。她双手抱肚说:
「哈哈哈,简直就是菜鸟中的菜鸟,跑过撞墙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别顾着笑啦,刚刚不小心撞到墙弄伤了脚,快来帮我治愈一下。」
听到圣羽的请求,云希只是露出一张不屑的脸然后摊开两手,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帮助他的意思。忍受着被队友放生的痛苦,圣羽算是勉强站了起来,他伸出手来拍拍了衣服,总算是把身上的灰尘都给弄掉了。
「好吧。我要自强,妳也来陪我下水吧?」
「咦!别开玩笑了,别朝我这边过来撞人啦。」
在云希还来不及逃命之时,圣羽便靠着加速术的优势像流星一般飞向目标,当两人碰到一起后便滚到了墙缘下止住。
在不甘愿的情况下,云希拿出了治愈契约石来疗育彼此的伤势。流出的温暖光芒很快就让他们完全康复,几秒钟过去后,身上一点伤都找不到。精灵术的力量就像是奇迹,能够将不可能的事情化成可能,若能有这些物品当后盾,确实有机会当冒险者靠收受任务生活。
「真是的,明明是在练习使用精灵术的时间,却闹得像一在玩一样。」
云希暗自抱怨着,她万万想不到圣羽也会做出预料之外的事情。
「那不是妳自找的吗?」圣羽说:「明明是多年的朋友,却弄得像是孽缘一样,我真是倒霉啊。」
「你真敢说,要不是我这么精明又灵光,我们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饿死呢?」
听到云希自夸其词转了一圈,圣羽只是黯然地单手遮脸,接着叹了一口悲哀的气。如果云希能够更合理的用钱,想必他们这段路走过来会更平顺,过去那段日子也就不会如此艰辛了。
不过运气好的是,正是因为有她那样乐观又少根筋的个性作为支持,圣羽8年来的光阴才能过来快乐与自在。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之外,整个院子传来的频繁的噪音。这些声通常都是碰撞的声音,特别是运动神经比较差的那人撞墙的声音。圣羽在控制加速上上有个过人的天分,虽然很快他的精灵就会耗尽,但却是因为这些反复的练习,他才得以进步比云希更快。
说到付出努力,他的用心一直都是超过云希。虽然云希傻气的性各在训练上也有不差的成果就是了。
然后,时间就到了尤安回家的时刻。
「我回来了,吃晚餐吧!」
尤安大声地呼吼,好像深怕别人听不到他声音似的。
他提着大包小包的物品回到家中,接着就进去了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惊人的厨艺带来了浓郁的香气,奶油玉米配上烤排餐,如此奢扯的餐点圣羽已经很久没有享用到了。
光是闻到餐点的香气,就足够云希留下满意的口水。倒是亚微月莎,她的反应很不一样——正当大家都快忍不住吃饭的时候,她反而表现出无比镇定的态度继续看书,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有谁在准备美味的晚餐。
「不是吧。」
由于忍不住饥饿与好奇心,云希还特地躲在后方偷看尤安做菜,谁知道那整盘的肉居然会飞舞自动在盘子上排好,如此神奇的影像根本就是奇迹,本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圣羽的手艺跟尤安的料理技术完全差了一大截,早在食物全部端上餐桌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三流厨师。
「哈哈,有这么饿啊?」
见到新朋友晚餐吃得津津有味,尤安内心不由自主地感到很满意,好像整个世界都围绕在他的身边,他就是世界的中心。
「太犯规了!你应该是剑士吧,我怎么觉得你应该去餐厅当厨师呢?」
云希吃得津津有味,差一点就变成了狼吞虎咽。
她旁边的亚微月莎一口一口地慢慢喝汤,丝毫没有受到他人的影响,如此从容的吃相好像在说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好吃吗?」
放下餐具后,亚微月莎正面看了圣羽一眼,看到这情况云希便转头看着圣羽偷笑。
只见圣羽怯怯地摸脸,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太好吃了,亚微月莎能够有这样子的哥哥还真是幸福呢。说实在的,我也想要一个呢。」
「哈哈。」尤安露出喜悦的笑脸:「这个梦想其实并不难,我想你的梦想已经实现啰。」
尤安难得发出了得意的声音,他会这个样子倒不是因为开心,而是因为其他人脸上满意的笑容。他认为这个画面是最美的景色,能够在喜悦中度过晚餐时间是真的很美好,至少他以前不曾有过这样子的事情。
用膳时间结束后,云晞便开始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话给尤安听。遭受到文字突击的尤安错愕地眨眼,完全预料不到云希是个标准的大嘴巴。
亚微月莎对图书相当有兴趣,可以拿着一本厚重书看上好一段时间,要是圣羽恐怕早就受不了将书给收了起来。
圣羽注意着亚微月莎行为上的每个细节,就像在做临床研究一样。
亚微月莎不止是人很无趣,连翻书的姿势也很单调。不止如此,就连她所看的书也很无聊,内容都是跟历史或地理有关的记载,感觉上很单薄又无趣的典籍,完全不适合她形象。真要说她适合看什么书籍的话,应该就是童书或文学丛书了。
云晞走到了圣羽的旁边,她一脸笑瞇瞇的模样,感觉来意不善。
「你还真适合当保母。不,应该说你很适合当爸爸,我怎么觉得你跟亚微月莎的关系像是父女档呢?」
「是吗?我只是觉得要尽好照顾她的责任,毕竟她年纪还小。」圣羽回道。
尤安靠了过来,他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表情有些严肃。
「一直以来我都在外面工作,我很少有时间陪伴妹妹。所以为了帮她消磨时间,我都会帮她买图书跟画图用具,免得她觉得寂寞或无聊。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其实我也是在无形中帮助了她建立兴趣,真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他口气慢了下来:「就是我常常没有尽好身为兄长的责任,总是让他孤单一个人。想起来,我真是感到愧疚。」
云希没有说话,很稀罕地露出了充满母性的慈祥面容,让人感到非常安心。
圣羽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样子的云希了,回起起来那样的面容是在8年前首次见到,也就是圣羽下山生活遇到她的那1年。起初圣羽孤苦无依,直到遇到一位自称云希的机伶女孩后,他无趣又单调的生活便产生了变化。圣羽开始学会了跟家人以外的人的同居,并且展开对话,放开戒心学会接受他人。
那段过程现在回想起来,他真心觉得很不可思议。对人充满不信任感的他居然会全然相信一个陌生的女孩,还一起努力在这个恶劣的社会生存下去。
当初要不是因为她,圣羽还真的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样貌。
现在想起当时的一切,真的全部都是美丽的回忆,美好到永生难忘。
「你会注意到这个问题,本身就代表你是个优秀的兄长。因为你无时无刻都在替妹妹着想,你甚至不会担心自己,总是比任何人都先想到她的事情。我相信世界上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很少。」
云希柔声说道,与以往嘻皮笑脸的形象天差地远。她展露出来的母性特质让圣羽露出了一个既温和又和善的表情,与以往的神情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云希说得对,尤安确实是一个很成功的兄长,而且还是一个无可替代的兄长。」
缓缓闭上眼睛的圣羽保持放松,从他的口气可以听出对尤安的尊敬,还有晚辈对长辈的敬爱。
而尤安,只是感动地露出轻笑,紧接着两眼眶滴下了泪水。他从未预料到自己的付出与贡献能够得到他人的赞同,他甚至以为自己长年以来对亚微月莎的照顾是应该的,从未求取回报的他是首次得到这样肯定的点头。
「其实,我第一次与你们见面的时候……亚微月莎在背后看着你们,后来她跟我说她很喜欢你们,我是第一次听到她这样讲话,这可能是你们的纯真善良下意识的吸引了她。不然,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喜欢我以外的人的。」
「听到你这样讲我很开心。但是我很好奇你平时都遇到怎样的人。」
感动的同时,得知真相的圣羽感到很讶异,他万万想不到沉默的亚微月莎会是这件事情真正的推手。原本以为是这一切都是尤安自己直觉或判断,但现在看来很明显不是如此。
「我目前遇过的人,八成都是人品较差的恶劣份子,不少人都带有恶意,但是你们完全不同。」尤安转头看向亚微月莎:「来——亚微月莎,来哥哥这边一下。」
「好的。」
说完后,尤安将亚微月莎抱了过来,两人直接相拥在一起。他抚摸着妹妹的头,亚微月莎也闭合的双眼接受这一切。
如此温馨的一幕震撼了云希,连同心跳都跟着加快,看到这边,圣羽也不禁对他们兄妹的情谊感到动容。如果说世界上真的存在互相真心接纳彼此的家人,他们眼前的这对兄妹肯定符合这个资格。
云希轻揉鼻子,看起来好像都快掉出眼泪了:
「真是的,一对好兄妹看得让人好羡慕喔。」
虽然有些不甘愿,圣羽还是被云希的手臂勾了过去,他什么话都不说,就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希望他们能够静静地度过这段美好的时光。
「真是的,我们送你们回家去吧。」
云希擦去眼泪露出感动的浅笑,随后圣羽便点点头一起送了他们回到家门。
在大门拍手别离后,圣羽直到看到他们进去家门才转身离去,这段时间觉得得很漫长,就像多年与父母相拥时同样的漫长。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样子美好的日子可以一直维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