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萊克……安帕爾王國的知名戰將。」

喃喃自語的我不知覺說了出口。

艾蓮潔完全楞住,面對眼前可以斬殺鬼神的人間怪獸,即便是她這樣子的高手也只能舉手投降。雖然沒看過他們戰鬥,不過戰局誰勝誰負早就可以預知。

「我們睡醒就在這邊了,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我對將軍如此說道,結果佛萊克將軍聽到後當場楞住。

「不可能,這裡的大戰已經進入了第二天,民眾早就都被疏散了。」

什麼,已經第二天了?那我們怎麼可能睡覺後就回到了歷史的平行時空,這一點道理都沒有啊。不知道艾蓮潔是否持有相同的看法,不過我看她的表情似乎沒有要表達想法的意思,好像是在沉思著什麼。

「怪了,怎麼會這樣子。謝謝你拯救了我們,可是我們該怎麼辦?」

我緊張地發問,恨不得自己能夠從他的口中找到回家的真相。

「怎麼辦先不管,我們必須離開這邊。」佛萊克將軍忽然失落起來:「戰況正水深火熱,留在這可能會被火焚燒,先找好據點才安全。」

聽到後,艾蓮潔有很大的反應:

「佛萊克將軍,你確定你需要逃跑嗎?」

她的語氣夾雜著困惑與些許的憤怒,似乎很不能接受傳說中的戰將說出如此懦弱的話語。佛萊克將軍閉上雙眼,沉思了一會後才張開了雙眼。

「我剛剛有看到你們的表現,非常優秀——特別是妳,綠髮少女。」他聲音變得激昂起來:「手持來歷不明的神秘精靈兵器,還有著過人的反射動作,根本是天生的戰士。可是妳要知道,在戰場上的制勝關鍵不只是實力,還有經驗。」

艾蓮潔無力反駁他,緊閉的雙唇遲遲沒有動作,不久後,佛萊克將軍繼續解釋道。

「還有就是,即使是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不是神。人類都有極限,強大不能只靠只是一個人,必須靠一個團隊才能做到。孤軍奮戰……是行不通的。」

戰爭依然繼續。血色的怒火繼續延燒在湖泊周邊,此起彼落的廝殺聲不曾間斷,那些都是血色的證據,也就是流失生命人們的鐵證。

這就是戰爭,帶來永無止盡的傷亡,被剝奪的幸福全都化成煙灰。

「不好,敵方看來又要增援了,必須要退守陣線了。」

他輕輕地微笑,從他的表情看不到對死亡的懼怕,反而展現出一種從容的態度。

為安帕爾防守陣線的佛萊克將軍據說一生都在打仗,身為普羅扉斯人的他居然為安帕爾王國打仗,這點一直都在民眾的預料之外。

如果要推算年代,這場戰爭可能發生在三十年前左右,也就是創國那年的建國戰爭。安帕爾發起革命反抗羅凱福,羅凱福開始受外戰與內亂所苦。安帕爾革命,開始建國守備戰爭,羅凱福反悔割讓土地的決議,決定在薩拉神殿進行侵略戰,佛萊克將軍守住陣線,後來卻因此失蹤,後人都認為他已經死亡。

是的,這就是當年的歷史概論,也就是說他將在這場戰爭中消失。若我猜測無誤,艾蓮潔從剛才開始就是在思考這點,想弄清楚這位大人物究竟是怎麼消失的。

「我們要退守到哪裡呢?將軍?」

「薩拉神殿。」

羅凱福的侵略軍源源不絕進攻,我可以瞭解這是一場慘烈的守備戰,佛萊克將軍將在這場建國戰爭變成歷史,然後逐漸被人所遺忘。

“轟隆!”

遠方傳來了爆震,樹林對面出現了許多騎兵的身姿,從鎧甲判斷不難看出他們是敵軍。侵略者的傳言只是謊言,當年發動的突擊戰將會決定安帕爾王國的生死,而今天無疑就是那關鍵的一役。佛萊克將軍鎮守住神殿,被逼退的羅凱福軍勢幾乎全軍覆沒,而我們正巧就在經歷這段歷史記憶。

可是,目前的情況跟歷史紀錄不同。我看得出來這跟史書有不小的差距,被殲滅的安帕爾守軍死去大半,反而是火攻的羅凱福在進行包圍消耗戰,這場戰爭一點也不輕鬆,而且還處於明顯的弱勢。

「看來沒辦法了……只能再度暫時退守了。」

面對殘酷的戰局,佛萊克將軍雙眼中的自信開始動搖。

我們不敢說話,害怕他因此失去身為戰將的驕傲與剛烈。不過我的擔憂是錯誤的,不過幾秒鐘,他又找回了那雙充滿熱血的神眸。現在的他,可以說是全世界最有神采的男人,不懼死亡的威脅,也不怕邪惡軍勢的侵略,就算孤軍奮戰也不放棄奮鬥到底的信念。

「我要上去薩拉神殿——妳們兩人,要抓緊了!」

說完後,他吹了一次口哨,結果在上空滯空的大龍立刻飛了下來將我們帶走。一飛沖天的龍速度超乎想像,與空氣摩擦的衝撞感讓我睜不開眼睛,不管是艾蓮潔還是我,都一樣只能乖乖抓緊佛萊克將軍身體固定好位置,不然很可能會從高空摔下地面。

「龍?」艾蓮潔發出顫抖的聲音:「這是傳龍?」

聽到這邊,我腦袋居然無法思考。

如果佛萊克將軍能夠駕馭巨龍,那他豈不就是所謂的傳龍騎?在這個世界上能夠駕馭高智慧傳龍的人類為不多,擁有高度智慧的傳龍很難為人所用,甚至還會反抗人類直到死亡,嚴重者還會主動滅殺人類。也正因為這一點,歷史上對於傳龍騎的描述不多,很多描寫都帶有神話色彩,真實性不好考證。

很多學者都認為傳龍騎是不科學的妄想,傳龍不可能為人類所用,那純粹只是人們的癡心妄想。

「很識貨嘛。不錯,我的戰友就是傳龍。」

佛萊克將軍微微一笑,接著伸手撫摸了巨大傳龍的頭部,似乎是在感謝牠的幫忙。

「原來如此,難怪可以獲勝……」

艾蓮潔伸手遮掩視線,免得激烈的風幹擾到她的視野。她的判斷是正確的,傳龍所擁有的戰力傳說超越了人類軍隊的一整個軍團,牠們光是翅膀的振翅就可以刮起颶風,口中的火焰也能夠將全部的活物都給燒灼殆盡。

換句話說,擁有近神之力的傳龍才是安帕爾王國守住陣線最大支持。打從一開始,安帕爾王國可以成功抵禦敵軍建國,靠的東西根本不是誓死守住神殿的軍隊,而是那一條又大又火爆的傳龍,光是靠牠一隻龍就解決了全部的敵軍。

「……」

可是,歷史的史書從未說明佛萊克將軍是傳龍騎,大家都說薩拉神殿之所以可以守住,靠得的是他的奉獻,這一點與正史的出入實在太大。

傳龍無緣無故就消失在歷史的洪流當中,這點相當奇怪。似乎是誰有在隱藏真相一樣。

大約半分鐘,傳龍便飛到了薩拉神殿的頂樓。傳龍減緩速度降落地面,然後佛萊克將軍就帶著我們跳下去地面著地。他左手抱著我,右手抱著艾蓮潔,等到他確定裡面安全才將我們放開。

「抱歉,這樣比較快。」

佛萊克將軍馬上跟我們道歉。他的臂力非常好,輕輕鬆松就單手抱住我們,這種超人一般的力量很不尋常,使得艾蓮潔露出警戒的眼神。

他來到了視窗邊緣觀戰,似乎是在擬定什麼戰略。在他飛快轉動的眼瞳當中,我可以瞭解到他是個會動腦的名將,快速掌握戰局的他很就會結束這場戰爭。

〝佛萊克……你這畜生!你又在打我什麼主意了?〞

不知從哪邊傳來了巨大的共鳴聲,我與艾蓮潔到處轉頭觀看,都沒有找到聲音的源頭。最終我們得到了一個結論,聲音就是那隻傳龍。

「嗯,真是個好問題。」

男人微微啟口,充滿人情味的嗓音中蘊含著深刻的情感。

〝佛萊克。別當我是你的狗,懂!〞

傳龍轉過身體將頭低了下去盯著佛萊克將軍,牠那對兇悍又厭煩的眼神中可以發現到很多不滿。周圍傳來陣風與震動,萬一傳龍心情不好對著神殿用力踢一腳,只怕包含佛萊克的我們3人都要墜下神殿了。

「別說笑了,好朋友。我怎麼敢?」

佛萊克將軍微微閉上眼睛。

〝最好記住你所說的話,否則我回頭就宰了你。〞

傳龍嘴巴並未張開過,可是來自於大氣的震動卻像是十多人的歌唱共鳴般響徹雲霄,我的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言止,傳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抬起頭,牠看了我與艾蓮潔一眼後便離開了那。牠站在牆垣附近眺望淒慘的湖水與森林,目光流露出一股不甘心,憤怒的心情頓時全部消失。

〝佛萊克,最好趕快處置那兩個傢夥。不然拖久可能會出現問題,到時候你的努力都只是徒勞。〞

出現問題?傳龍在說些什麼?

「我曉得的。」他抽出藏在腰間的金色寶劍:「可是不確保安全的話,根本無法辦事。你應該相信我。不是嗎?」

〝你廢話可真多啊!我要去工作了,你也給我把事情做好!〞

與佛萊克將軍互嗆的傳龍振翅而飛,接下來的事情不難想像,很快遠方就傳來了集體發出了慘嚎聲,想必那條巨大的飛龍正在努力殲滅敵軍。

這是一個敵我雙方殺個你死我活的戰爭,只有生存下去才有未來。而我將來的目標,成為冒險者後恐怕也是類似的狀況,就只是對象變成了魔物。

「這裡真的好空蕩,什麼東西都沒有。」

我對著他發問了。這棟神殿很大,也很空曠,大過頭的空間配上一無所有的石地,有時真的會覺得此地是住滿幽靈的空中墳場。

「佛萊克將軍,接下來呢?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我向佛萊克問道,而他則微微一笑。

「待我元氣恢復就會參予戰鬥,擊退敵軍。當然,我會找機會送你們離開,回到該回去的地方。」

我們真正在意的是後句,也就是跟我們自身相關的資訊。艾蓮潔輕握住手心,她出汗的手握住那根兇悍的銀色鋼棍:

「怎麼回去?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倒也不是敵意,只是佛萊克將軍在那個時機說那樣說話,免不了讓人懷疑他的動機為何。

原本以為可能會大動干戈,不過事情並未朝那個方面推進。

「別急。我沒惡意,不會對你們怎麼樣。」佛萊克將軍放輕鬆自己的雙眼:「這塊寶地是我奉獻一生所守候的家鄉,不過你們的到來可能會改變既有的時空。」

還輪不到我們講話,他又繼續說了下去,聲音鏗鏘有力:

「你們到底是怎麼來到這邊的呢?方便說說嗎?」

「我們在湖邊睡著了,醒來後就來到了此地。」

艾蓮潔挺直胸膛向前走,堅毅的眼神期盼得到回家的答案。背景的爆炸聲一邊傳來,佛萊克將軍一邊低頭思索,在大戰中悠閒的他絲毫沒有任何一絲懈怠。

「原來如此,這樣就好說了。倒是你們,什麼名字?」

「我艾蓮潔。」艾蓮潔啟口:「他是熟悉的生面孔。」

佛萊克將軍又轉頭看我,他眼光變得特別深遠,如淵海般的深邃視線似乎會把人給吸收進去。

「那你呢?美少年。」

佛萊克將軍一眼就認出了我是個男的。

「我是聖羽。」

「好,說看看,你們怎麼了?」

「說來話長。我想邀請艾蓮潔一起組隊去申報公會接任務,可是中途遇到了很多事情,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穿越了時空來到這邊的時間軸。」

「喔,我有概念了。」

我不是很理解他在做什麼,不過既然他有意幫助我們和好,我實在沒有理由拒絕。若能與艾蓮潔友好合作,後續的日子肯定可以增添更多的樂趣。

「組隊嗎……真不錯。」

他像是在回味以往年代的記憶般陷入沉思,歷經風水沖刷的面容頓時蒼老了起來。我與艾蓮潔都原地不動,沒想到他那樣子的人年輕時也組過隊,這點完全在預料之外。

「你以前也組過隊?」

當佛萊克將軍聽見時,立刻站起來大笑,然後走離了我們。

「你要去哪?」

我立刻站了起來追過去,艾蓮潔則留在原地不動。當我要趕上將軍時,他忽然轉身,我當場撞上了他胸口當場倒在地上。

佛萊克將軍停下了笑聲,並且嚴肅地看著我。他那對嚴謹的雙眸,暗藏著閃亮的鋒芒。

「沒什麼,想事情罷了。」他解釋著,聲音柔和了起來:「年輕時意氣風發斬殺魔物,晚年時奔馳於沙場上保衛國土。會為了一些心事或理念爭執,這才是年輕人,跟以前的我沒什麼兩樣。」

「……」

艾蓮潔只能保持沉靜一語不發。

「你們感情似乎不太好。」

「我們才剛認識不久而以。」

艾蓮潔變得有些消沉,話中的情感也流失了大半。她所握緊的銀棍,所發散出來的亮光也跟著黯淡許多。

「妳叫艾蓮潔吧?」

他低頭看艾蓮潔,好彌補身高上的視覺差距。

「是的。」

「為什麼不跟夥伴合作呢?有陰影嗎。」

「……」

艾蓮潔忽然變得啞口無言,良久一段時間蓮半個字都吐露不出來。

「還有你——聖羽,你們想一起回去嗎?」

佛萊克將軍轉頭看我,目光變得特別的深遠,裡面好像藏了一個未知的世界。第一時間我聽不懂他的意思,不過他接下來的話直接顛覆了我的世界觀。

「你是什麼意思?」

「回到你們原來的時空。」

他以極為嚴肅的面貌看著我,打從眼神對上的那一秒間,我就知道他是認真的。

是的,穿越時空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釋,已經沒有其他更強而有力的假設了。只有如此,才能夠說明為何我們能夠與過往的歷史人物見上一面。

「你武器是水紋劍,而且是很強大的精靈兵器。打從見面開始,我就察覺到有一股隱藏的強大精靈在蠢蠢欲動。若我猜測無誤,應該是你的水紋劍與你朋友的精靈兵器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共鳴,所以在湖邊穿越了時空。」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艾蓮潔依然保持安靜,只有我急著想要知道回家的辦法。

「你們這樣子的人我不是第一次見到,我以前早就遇過了,所以我有對應的辦法。你的水紋劍是傳送之源,我需要你們一起合作才行。」

「我該怎麼合作?」

「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的夥伴。」

全心全意的信賴,這件事情就是我也很難做到,又何況是對陌生人充滿不信任感的她。

「說得好像都是我的問題。」

艾蓮潔反對道。

「難道不是嗎?」

「你憑什麼那麼說!」

眨眼剎那,時空的流速慢下來了好幾倍,他們之間的互瞪我都看得一清二楚。艾蓮潔鬆開手上的鋼棍,直接一拳擊中佛萊克將軍的右手臂。他退了幾步,用另一隻手按住受傷的部分,艾蓮潔看到後當場傻眼。

「怎麼樣……氣消了嗎?」

他抬頭後露出溫慈的淺笑,一點也不記恨。

「為什麼不閃開?」

「我刺痛了妳,理所當然要受到報應。這是我該還妳的。」

聽到後,艾蓮潔低下了頭感到羞愧,眼淚似乎都快奪眶而出了。萊克將軍收起笑臉,接著一手拍艾蓮潔的肩膀。

「好了,別那張沮喪臉。全力相信夥伴,拿出心意量來拯救彼此,妳手上的武器不就是為此而存在嗎?難道不該這樣子嗎?」

他說得沒有錯,我的武器並不是為了傷害,更多時候是為了守護。我有想要保護的人,艾蓮潔也肯定是如此。而現在的當下,我們必須先保護好自己,安全地回到原本的時空。

「妳有什麼想拯救的東西嗎?」

佛萊克將軍轉身離去,向後方不停地走,直到走到對面的盡頭才轉過身來凝視著她。

「我有,只是不好說。」

「這樣呀,那妳記得要做給我看,至少先救走旁邊的夥伴。」

聽到後,佛萊克將軍擺出不削的表情,吹了一次口哨。乍看之下是戲謔的態度,實際上則含有鼓舞的意味,這似乎就是面前強壯男人表達自己情感的方式。果斷、直覺,坦承且毫無遮掩。

舉起手上的金色之劍,佛萊克將軍嚴肅的眼眸閃耀出光芒。現場發生了奇異的現象,圍繞在他周邊的精靈快速凝聚並壓縮,在化成溫馨的微光後便隨著指向我的們劍尖流動而來。水紋劍產生了共鳴,藍色與金色的光輝互相輝映,他們相互追逐並融合,整個世界被染成夕陽般的金黃。

「這是怎麼回事?」

我轉了一圈想看清楚發生什麼事情,可是任憑我如何努力,就是無法掌握好現狀。他看著我點頭,他的眼神沒有離別前的不舍或依念:

「你們該回去你們的地方了,因為這邊不是你們該來之處。」

艾蓮潔旋轉手中的鋼棍,回應了精靈流動強化了精靈的震動。艾蓮潔被光團所包圍,被鎖在內部的透明粒子開始形成微弱的氣流,浮現出了水波般的神秘漣漪。

離別前的短暫時光,顯得特別的漫長。我們彼此明明不曾相似,在這時光中卻有一種宛如認識了多年朋友的錯覺。

「你要送我們回去原來的地方?」

艾蓮潔用手遮住吹動頭髮的風,好讓自己能夠看清楚對方的容貌。

「是的,你們必須先救自己。」他仔細凝視艾蓮潔:「當你們救得了自己時,才有資格幫其他人。」

「將軍——未來的歷史你將會失蹤,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要好好地活著!」

他遙遙指頭說道,面露喜悅的淺笑:

「關心我呀?放心,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未來,就交給你們了!」

言止,世界的風貌換了一個模樣,我可以感覺到時光正在流逝。

背景改變了,我們回到最原始的起點,兩人都站在湖面上不動。但眼前不是一片海闊天空,而是昏暗低光的神殿內部。

「這是……」

我與艾蓮潔互相牽著手,試圖在有限的資訊當中尋找真相。

我們與佛萊克將軍的距離忽遠忽近,扭曲的空間越來越劇烈。佛萊克將軍在草地上處於敵陣之中,被包圍住的他全身傷痕累累,他背面還有一個人影,是個留長髮手持鐮刀的黑色身影。

「雖然過去是無法改變的,但未來是可以自己創造的。我對自己所打造的未來非常的滿意,就是這樣,安帕爾王國才能延續到妳們這一代。」

他眼神蘊含了豐富的感情,嘴中的話語也傳達到了我們雙耳之內。我有種想要衝刺過去營救他生命的衝動。可是在名為時空的宿命之前,摸不著的不可抗力卻狠狠地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背後的鐮刀抬了起來,準備要為英雄斬首。就在這時候,艾蓮潔拿著鋼棍奔跑了過去,可是她始終追逐不到他的身後。

「不要!」

佛萊克將軍笑了,鐮刀也跟著揮了下來。這一瞬間一道刺眼的光亮了起來,看不清楚前方的我連自己的存在都跟著忘卻。

……

好像是來到了很多年之後,被刷新的時空換了一個樣貌。

這是奇遇,還是夢境?現在已經無從判斷。

張開雙眼,我發現自己躺在湖水旁邊。帶著被沁濕的衣物起身,豎立在遠方的神殿巨塔依然斑駁,這裡什麼事情都沒有改變。唯一改變的地方是,我與艾蓮潔都從幻夢中回到了現實。

「妳起來了嗎?」

「將軍人呢?」

我與艾蓮潔幾乎是同時說話,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都知道剛才經歷的故事並不是幻象,而是真的穿越了時空來到了古代。

充滿真實感的戰鬥與對白,當時的煙硝味與血氣味,依舊在腦海中架構出鮮明的感官。當時聽到了什麼,摸到了什麼,直到現在還是難以忘懷。

是真是假,似乎都已經不重要。

轉頭往後看,艾蓮潔的衣物全濕。養眼的視覺體驗一時讓我愣住了,忘了該自己該收起從嘴唇滴下去的口水。

“啪!”

白光一閃,一次打擊從我頭上拍了下去,被弄疼的我當場發出哀號。

「哇,疼啊。」

是的,痛死我了!光是一個拳頭就讓人痛得受不了,她驚人的力氣簡直超乎常人。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當然是好看我才看囉。」

我有點不要臉地搖擺指頭,同時強調起了我所想出的重點。她的條件是不用懷疑的,那傲人的身材著實不好找啊。

「你羅沙第二嗎?」艾蓮潔吐口悶氣:「別說一些有的沒的。」

雖然不知道平時羅沙是怎麼樣生活,不過我猜想他確實不是什麼很正經的人,至少他平時所展現出來的輕浮態度我實在學不來。相較之下,艾蓮潔的性格確實成熟也嚴謹多了,她的儀態給人比較多長輩的風範。

我坐在地面上,在我不遠的腿邊有一個金色的頭盔。我很確信自己沒看過這個東西,這個物品很明顯不是屬於這邊的物品。若我猜想無誤,那東西恐怕是時空轉換過程中被轉換過來的物品。這頭盔跟著我們來到這個時空。

我想走過去看清楚頭盔的細節,可是艾蓮潔卻馬上抓住了我手,不讓我過去。

「那不是屬於我們的東西,別隨便碰觸不熟識的物品。」

聽到這邊,不禁想起之前魔書的事件。因此,我做出了判斷:

「這不是這裡的東西,不過可以證明那段經歷是真的。」

我仔細看了幾眼頭盔,金亮的金屬光澤中找不到任何腥紅的血漬。一場殘酷的戰中所留下的鐵製品,對我們來說無疑產生了一定程度的警示作用。

「我們這時代的和平,是很多人犧牲自己未來所換來的。雖然沒辦法做什麼,但至少要讓它回歸地底。」

「那麼——就這樣子辦吧。交給我。」

她手上的鋼棍發出雪白色的亮眼光芒,接著一陣寒氣襲來產生冰柱將金色頭盔撞入湖底。沉落在深處的物品已經消失,來到了肉眼所看不見的水底,在黑暗的深處成為了久遠的過去。

我們之前的記憶依然如新,那位將軍的每一個表情跟眼神,到現在還是活生生地活在記憶當中。

「那好——我們去找羅沙吧。」

她將臉轉了過來,目光望向高空的晴空。在那一片悠遠的蔚藍當中,有著我們共同的夢想。只要來到海闊天空的盡頭,肯定就能實現它。

「不用找了,他人就在那。」

「喂——你們人跑去哪了?真是難找啊。」

羅沙匆匆忙忙地跑過去,跨越全部阻礙的他,以個幾乎是流星墜落的速度抵達此地。對於他的疑問,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陷入了短暫著沉思。

「說來話長,晚點跟你解釋。」

艾蓮潔收起鋼棍,臉上的表情似乎多出了一些安慰。現在的她跟之前相比可以說是判若兩人,現在的她看起來更活潑也更有生氣。

「不管了,這些草藥先拿去吧。」

「那我們走吧。」

羅沙還來不及交出掌心的草藥,她便快步動了起來,筆直朝著回家的路行進。

「你們是怎麼了?已經和好了?」

羅沙偷偷默默地跟在我耳旁細說。想想後,我打算用最直接的方式來表達整件事情的經過:

「對,我們已經和好了。該是時候去組隊了。」

聽著羅沙吵鬧的問答,艾蓮潔與我的回程之旅一點也不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