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中国新年啊,希尔达。”琼斯走在成都的大街上,精神地对希尔达说道。

十多天前,重力公司上海生化研究所实验体泄漏。希尔达和其他清算者们在那里配合特勤突击队进行了一系列的清扫。

在局面被完全控制住后,清算者们就被重新打散,送回了各自活动的地区。。

希尔达回到成都正好是除夕,第二天就是春节了。

“真没问题吗?”希尔达开口道,“我是说,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听希尔达这么说,琼斯也皱起了眉头。半晌后,他叹了口气道:“没有……线索又断了。”

原本在一个月前,琼斯得到了一条线索,但却临时爆发了变异体泄漏事件。希尔达被临时调往上海,而琼斯则待在成都的总部待命。

“在那之后……我拜托了弥尔顿和卡萝拉帮我调查这件事,但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头绪。”琼斯摇着头说道。

“那个被警察抓住的杀手,他怎么样了?”希尔达问道。

“他死了。”琼斯吐出了一句简短却让人窒息的话。(He's dead)

希尔达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琼斯,后者正在扯着自己整齐的长发——琼斯虽然没有去剪自己那一头原本乱蓬蓬的头发,但他还是稍微整理了一下。

“之后琼斯还专门派了调查员——你认识的,他叫拉比,是能够信任的家伙——悄悄潜入那个杀手的家,查看了一下储物室。可那把钥匙已经不见了,但从柜子上的灰尘来看,钥匙确实曾经放在上面。”琼斯继续说道。

希尔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

十六天前。

“是……是!”西罗点头如捣蒜,他可不想也变成旁边失去四肢的男杀手那样。

此时的那名轮椅上的男杀手已经死了,但可以看出他死得十分痛苦——他表情扭曲,被希尔达开膛破肚。大量的内脏混着鲜血和一些汁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流淌出来,肠子缠在轮椅腿上,轻轻摆动着。

“你确定没有隐瞒什么东西吗?”希尔达歪着头看着西罗。

西罗立刻如同拨浪鼓一般摇头:“我对上帝发誓!我真的说出了我全部知道的东西!”

“上帝没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希尔达也轻轻摇了摇头,这样说道。

“我……”西罗从希尔达的话中听出了一层别的含义。“我不想死!”西罗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

“我知道,没人想死。”希尔达的声音依旧冷漠,“但有的时候人是没有选择的。”

“我能为你做任何事情!放过我吧!”西罗哀求道。

“被你杀死的那些人也是这么求你的。”希尔达无动于衷,声音毫无感情。

“别!不要!”西罗站起身,试图逃走。但这个小房间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周旋的地方。这里是他选择的关押地点,现在成了他的葬身之地。

“啊啊啊啊啊——”伴随着“滋滋滋”的声音,西罗的身体被等离子切割剑缓缓从裆部到头部劈成两半,切口是那样的平整。

两半身体中间连着的血丝和内脏全都被切开,“啪嗒”两声倒在了两边。西罗也成为了这个小仓库一地尸骸中的一员。

收起了等离子切割剑,希尔达在脑中骇入了方圆二十公里以内的所有摄像头,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克拉伯的位置。此时他已经上了一条船——一条属于特洛伊人的小客船。

希尔达以最快的速度冲刺到了那艘船停靠的码头,此时这条船刚刚驶离十多米,希尔达一个冲刺弹跃便稳稳地将双手扒住了船舷。

此时的船上大约有二十几个人,心有余悸的克拉伯正在向围在周围的手下讲述自己刚才所经历的恐怖事情。

“执行官,那这个小姑娘……她到底是什么啊?”一名手下难以置信地问道。

克拉伯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她明明是死者!她明明是死者!”

“执行官,她难道是超人吗?”另一名手下问道。

“不……也许、也许是呢?难道重力公司在做了那么多人体实验后,这次拿那个小姑娘成功研究出了超级战士?”克拉伯突然想到了重力公司,得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结论。

“不会吧?”最开始说话的那名手下叫了起来。

“不然,我没法解释这一切。”克拉伯重重地说道。

“老大,要不我们联系下珊瑚会?看看他们比我们多知道点什么。”负责通讯的手下问道。

“给我联系他们,妈的,他们肯定隐瞒了东西!”克拉伯狠狠地下令道。

这些对话被站在他们窗边的希尔达听得一清二楚,同时希尔达清楚了特洛伊人和珊瑚会的合作。而且珊瑚会作为圆舞夜总会背后的靠山,他们应该在自己对圆舞夜总会动手的时候就开始调查自己了——说不定真被他们调查出了点什么。

“嗡嗡嗡——吱吱吱——吱嘎!”船舱内的克拉伯他们突然听见了门口传来的刺耳声音,同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金属气息。他们将目光投向了门口,几个反应稍快的部下立刻拔出了枪,上膛后指着门口。

“砰轰!”门被直接踢倒了,希尔达手拿等离子切割剑站在门口。刚才的声音,就是等离子切割剑在对门进行切割时发出的声音。

“晚上好,各位。”希尔达手腕晃了晃,那把等离子切割剑跟着甩了几下。

“就是她!”克拉伯有些惊恐地指着希尔达叫道。

“砰砰砰砰砰——”所有部下一齐开枪,无数枚子弹席卷向希尔达。但希尔达面前立刻亮起了一层水蓝色的薄膜,吸收掉了所有子弹的动能。

“当啷当啷当啷……”射向希尔达的弹头就如同那些落地的弹壳一样掉在了地上,轻轻地弹了几下。

“这……”特洛伊人的这些杀手们惊呆了。这种防护屏障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再见。”希尔达在所有的杀手停下射击后,再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嗡嗡嗡——噗噗噗——唰唰唰——”“啊啊啊啊——”“哐当哐当!”

无数混乱的声音交错在一起,但在这艘船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人会注意到。

克拉伯崩溃地瘫坐在地上,目送着希尔达离开的背影。而就在前五分钟,这艘船上除了驾驶员和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全都被杀了个干净。

“你不一样,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希尔达走到了门外,扭头对克拉伯这样说道。

下一秒,希尔达跃起,跳入了水中。

……

“希尔达,新年快乐。”“春节好鸭,希尔达酱!”“希尔达姐姐~新年快乐!”“春节好,希尔达。”

琼斯和希尔达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她打开手机,看着QQ上朋友们发来的信息——QQ也是在韩枫的推荐下注册的。

“希尔达,今天黄崎——就是那个之前给你植入绝对指令的操作员——邀请我们去他们家过年。”琼斯说道。

希尔达放下手机,看了一眼琼斯,道:“你想去吗?”

“不想,但他盛情相邀,我也不好拒绝。”琼斯摇头道,“而且,希尔达。明天你的心脏手术就准备好了。”

听到“心脏手术”的那一刻,希尔达的表情似乎一下子明朗了起来,她点了点头,道:“早该来的。”

琼斯哈哈一笑,道:“新年快乐,希尔达。春节在中国是全家人团聚的节日。而我在这里貌似啥亲人也没有,所以今天晚上去黄崎家也没事。”

“哦,看来我不是。”希尔达斜了琼斯一眼,这样说道。

“啊?”琼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然后立刻笑了起来,说道:“不,我没那个意思。没想到啊,你居然开始这么想了!”

“我没有。”希尔达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很奇怪,你总是想把我当成你的女儿,可在说这些的时候却没有把我考虑进去。”

看着翻白眼的希尔达,琼斯笑得更开心了:“我懂,你不高兴了!”

“我没有!你不懂!”希尔达提高了音量,同时双手捏住了衣角。琼斯注意到,希尔达脸颊上似乎有些发红。

“好好好~我不懂!不懂!”琼斯哈哈笑着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想了想,给希尔达递了一罐,道:“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希尔达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琼斯撇了撇嘴:“从身份证来看你都成年了,怎么就不能喝了……唉,好弱啊!”说着,自顾自地拉开了一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希尔达的电子大脑原本是不会对这种话产生反应的,但这一次,她居然赌气似地一把抓起面前的那一罐,“唰”地一下拉开,头一仰,全灌了下去。

“厉害啊!”琼斯诧异地看着希尔达,后者将易拉罐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嗝儿”地打了个充满酒气的嗝。

[警告:有大量酒精进入机体循环系统,该物质为无用物质。]

希尔达的电子大脑发出了这样的警告,但希尔达并没有理它,只是又抓起了一罐,“咔吧”一下打开,又是一仰头灌了下去。

“停!停!希尔达!你这样会喝完的!我也要喝啊!”琼斯哭丧着脸道。

希尔达一边喝第五罐,一边斜了一眼琼斯,然后将喝空的易拉罐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错了,希尔达!对不起……”琼斯慌张地道着歉。

希尔达用手擦了擦嘴,又“嗝儿”了一声。琼斯给她递了一张餐巾纸道:“干嘛用袖子啊,用纸擦啊!”

“我用的是手背。”希尔达纠正道。但还是接过了餐巾纸,擦了擦嘴和手背后丢到了垃圾桶里。

“希尔达……我就喝了一罐……”琼斯看着垃圾桶里满满当当的啤酒罐,无奈地说道。

“哼!”希尔达居然像一个发小脾气的小姑娘一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琼斯。

看着希尔达这个样子,琼斯又仿佛看见了米莉埃尔。米莉埃尔是个很乖的女孩,她从来不给自己和妻子惹事,并且也不像那些十五六岁的孩子那样叛逆。米莉埃尔很体贴人,很乖巧懂事——虽然在学习上有些提不起兴趣,但她依然是个很好的孩子。

这样的一个讨人喜欢的少女,就在自己十六岁生日那年被夺去了生命。

每当想到这里,琼斯就会感到心中的一阵绞痛。

“琼斯,我检测到你有负面情绪。”希尔达飞速扭过头,看着琼斯道。

“没有,你检测错了。”琼斯否定了希尔达的话,“话说回来,是谁给你装的这种检查情绪的东西?”

“卡萝拉博士。”希尔达回答道。

“就知道是她……”琼斯嘟囔道,“你可知道,这种东西是很机械的,只能通过特征来判断。所以很有可能误判。”

“所以需要加入自己的想法。”希尔达打断了琼斯的话,双眼看着琼斯这样说道。

琼斯听见这样的回答,心中一惊,瞳孔猛地一收缩,他看见希尔达那双原本没有感情的眼眸中闪烁着神采奕奕的光辉。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琼斯很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希尔达,你在重力公司其他人面前要少说话。”琼斯对希尔达这样说道。

“我明白了。”希尔达点了点头,她明白了琼斯的意思。

“你去洗个澡,换件好看的衣服,咱们要出发了。”琼斯从沙发上站起身,说道。

“这么说我们必须去黄崎的家了?”希尔达问道。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琼斯耸了耸肩道。

“我要去。”希尔达也站起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走进房间的希尔达,琼斯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