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睡得很沉这种简单的形容,并不能很直观的表现我今天凌晨时的状态。

如果一定要用个词语来表达一下的话,应该是死沉,死沉死沉的。

今早睁眼的时候脑袋里原先满盈的肿胀感总算是消失了,但是睡眠的时间还未充分,不由自主的让我在一大清早这个应当带着饱满精神工作的时候便呵欠连连。

不知道的以为我又熬了整整一晚。

别开玩笑了,自从2年前干过72小时只睡了12小时的壮举以后,我的内心渐渐开始本能的反感熬夜这件事情。

眼下我只是单纯的没睡够,不过相比昨天那种整个脑子一团浆糊的运作状态已经要好上太多了。

今天上午整个办公室异常的安静,那是当然的因为我们那位所谓的上司今天都在楼上的主会场工作,而真正到了大型活动开始的时候,后勤部门其实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可是这也仅仅只是针对一般的后勤员工,并不是想要强调我不一般,也不是想要强调我是二班的,而是我手上现在还有的是事情要忙。

比如笔记本上面堆积如山的待办事项……

明明应该是继续工作的时候,身体却怎么都不想动。好像是陷入了倦怠期那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今天就这么休息一下吧。”内心里出现了这样使人松散的颓废声音,自然的抽走了属于自己的所有干劲。

然而,我真的有干劲吗?

“啊!灰泽羽你在这里偷懒!楼上主会场都已经忙死了,你一点都不急啊!”

“关于会场的布置,跟我没关系了好么。”

“出现了,出现了。这种做完自己的事情就不管别人死活的社会人腔调。”

“我本来就是社会人好么……”或者应该说是最像社会人的死宅?

我靠椅子上,本来打算小憩一会。可突如其来的这位访客让我睡意全无,倒是也得益于昨晚我总算是睡了个好觉的缘故。

柯筱沫,这是午间我经常去睡觉的宣传部部门的同事,如果人事部信息登录上的出生日期没有错误的话她应该比我小了整整3年。

但是我们的初次相遇却并不谈得上友好,那天她来我们公司面试的时候,我又因为自己的事情忙不过来而有些心烦意乱,据本人和旁人说我当天的语气和表情糟糕透顶,总之我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极差。

可我们俩只是同事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我没有义务去自发讨好一位称作美少女也一点都不过分的人。

柯筱沫进入我们公司没过多久就引发了相当巨大的讨论,引发讨论的原因用稍微俗气一点的话就是腰细腿长(胸大),脸蛋好看。

据说这孩子已经受到了多达4个来自不同部门同事的表白,上次更有甚者还在七夕的时候高调的当面送了一大束鲜花。

在我的印象里并没有过特别去讨好柯筱沫的记忆,我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让我们两个人变得熟络起来的事件。

“我也不是说不帮忙啊,昨晚我不是已经把我留下来帮忙的条件给说的很清楚了吗?是你自己不同意怪我咯。”

“差劲……”

柯筱沫的脸颊被害羞染红了。这种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女孩子还带着最后一丝来自于学生时代的纯净,这是极度让我觉得难能可贵的东西。

难得片刻的安宁感让我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这种气质大概被社会洗礼个两三年就会消失殆尽的差不多了吧……不……也许一年就够了。

我对于自己不挂心的女孩子,聊起天来那叫一个流畅娴熟。轻松写意幽默风趣,不管开不开带颜色的玩笑都能泰然自若,甚至可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夸起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很严肃的在诉说着事实一般。

可对于自己挂心的女孩子,那张嘴笨得简直不像是一个作者应有的口才。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是相当滴的“捉急”。

柯筱沫一点也不见外的就自动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了我边上,我侧过头盯着笑嘻嘻的她问道。

“我偷懒是因为暂时真的没有要紧的事情干,你来我这里偷懒又是来干嘛的呢?”

“来监督你偷懒啊~对了,你有木有什么零食,我没吃早饭。”边说着柯筱沫把手伸进了我的抽屉,仿佛她才是这个桌子的主人一般。

“给我好好吃早饭啊……还有,请不要一边询问我一边用手在我的抽屉里乱翻行么……”

柯筱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货似乎没有男女之间距离感的概念,整个身子往我这边探过来,自下而上的盯着我的眼睛说。

“那么,零食你给不给呢?”

“我有选择么?”

“这不就结了。”她恢复了小恶魔一样的笑容,话还没有说完多久已经从我的抽屉里把我最喜欢吃的红酒巧克力味的Pocky撕开了……

我眼疾手快的把盒子里面两小袋的其中一袋拿到自己的手里,样子狼狈的让人看着委屈。

“至于这么小气么……”

“这是我上班时难得的乐趣所在啊,给你吃就不错了……”

“哼,小气鬼。”

“随你怎么说……”

“对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本笔记本,翻开到最新的一页。如果是动画的桥段那么这本笔记本待着的地方可能是她高耸的让人无法直视的某个部位。

“下午我要去附近的大超市采购,你跟我一起去帮我提提东西啥的呗。”

“你等等……”

“干嘛?”柯筱沫睁大了那双充满着光彩的眼睛,不解的看着我。而我拿起了办公桌上的记事本,随手找来一根戴着笔帽的水性笔,在条目间划来划去。

“灰泽羽你在干嘛?”柯筱沫对我的行为表示不解。

我用笔杆子戳着脑门说道:“我在思考今天有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你出去……毕竟我手头上的待办事项也是挺多的。”

“所以说你有时间偷懒,却不一定有时间陪我去买东西?!”

“我必须要纠正你一个很关键的地方,一个人在上班期间想要偷懒是一种堪称本能性的自然的无罪的举动。但是如果因为帮助别人的缘故让自己的工作堆积了下来,那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无法理解,为什么你在说歪理的时候好像有在宣扬着真理的笃定感……”

无视了柯筱沫的吐槽,我认真的开始模拟起今天下午的工作安排。

“行吧,那去呗。”

“啥?”柯筱沫被我反常的举动搞得有些晕头转向,她貌似脑子已经开始当机跟不上我说话的节奏了。

“我是说,我们下午可以去一起买东西,你购物的地方我顺便在旁边也有点正事要干,但是我帮你提东西最多也只能把你送上车,既然出了外勤我还是想尽量把手头上的事情多处理一点。”

“那上午呢?上午你有什么事情要干?”

“偷懒啊。”我义正言辞的对她说。

“还是要偷懒啊……”柯筱沫无语的扶着额头,似乎已经不想搭理我了。

从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了楼上主会场的声音,大型音响的超大音量让整个楼下都听得见,那种吵杂的地方。我想我是根本呆不下去的。

“真热闹啊……”我对着空荡荡的门口自言自语。

“灰泽羽,醒醒,醒醒。上班了,上班了~”

由于这几天的劳顿,我发现一旦自己进入了睡眠状态就会睡的特别的沉,换谁都叫不醒的那种。

照例,中午我在宣传部找了个空的桌子睡着,安静的环境太令人舒服了,所以柯筱沫连续叫了几声都没有把我叫醒。

“等我洗个脸就来……”我的怀里抱着印有贴吧滑稽表情的枕头。盯着这玩意儿似乎有令人心情自动变好的效果非常的实用,感兴趣的可以试试。

打开行政部办公室的大门,我把自己的枕头包好放在塑料袋里然后丢在抽屉。

到了这会办公室内依然没有人,看来楼上主会场的活动正忙得如火如荼,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又多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我的上司不会有机会来给我添堵。

抓住这个机会我必须一口气减少记事本上面的待办事项,不然临近新年前的那段时间只会越来越忙。

在严寒刺骨的冬天,用着冷水洗了洗脸。这是天冷的时候我惯用的打起精神的手法,某种情况下可能比喝咖啡要管用的多。

做完了这些让自己大脑保持清醒的准备工作。我用手机和柯筱沫联系,在公司的后门那里见面一起出发去外勤。

我在路线的选取上特意绕开了会经过主会场的线路,我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在那个吵死人的地方多呆。

当我抵达后门的时候柯筱沫已经到了。

“久等了。”

“没有多久啊~那我们出发吧。”

外勤的交通费公司一般是予以报销的,不过公司鼓励我们尽量用公共交通工具出行,我个人倒是喜欢从财务室那边把公司公用的公交卡借出来。因为用这个玩意儿并不需要填写麻烦的要死的报销单,能少填一点就是一点。

柯筱沫的外勤地点正好在公交站的附近,所以我们出发的时候用的是我从财务室那边借来的公交卡,到时候返程她提着东西回去的时候,在给她叫辆车就好了。到了公司门口也会有保安大叔帮忙她提点东西。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地方了。

“灰泽羽,下午难道你要在外面一直忙到下班吗?”

“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打了外勤卡应该就可以正常下班了。”

“哎,那也是上司来审查吗?”

“她查不查无所谓了,爱算不算。反正公司的考勤也是我管……”

这么说来我现在到底一个人管了多少事情啊……

“那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怎么了今天突然问题这么多,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事情。”

从柯筱沫的话里听得出来她明显有别的问题想问,但是她笨拙地绕着圈子始终绕不进圆圈的中心部分。

“你的话……我信得过。我有什么事情也能直接和你说,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想要问什么吧?总不至于连问题也要我靠猜脑补出来?我还没聪明到那个地步。”

我打趣的笑了笑,让她有什么直接说就好了。

“倒不是最近的事情了,之前郑玲不是被你上司弄哭了吗?就想找个机会问问你,你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额……嗯……啊……”

我的嘴巴里不停切换着语气助词,却还是想不清楚该怎样回答柯筱沫的问题。

“钟家村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依次按顺序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

车内的广播传出到站的消息,虽然并不是很突兀但是依旧打断了我们的这次谈话。

我心里明白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无法言说的答案,不过是为什么呢?总感觉不太好简单地说出口。

“对付的过去吧。”在下车前我还是给出了这个的答案。看吧,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普通答案吧。

下车,看向走在前方连姿势都充满元气的柯筱沫莫名的开始有些羡慕。

也许她对于刚才自己提出的问题已经不在意了。

我一直认为女人在购物这件事情上是有与生俱来的热情,无论是商场还是街道她们总能把这些地方逛个底朝天,纵使身边的男伴面露疲态,她们也能选择性忽略的继续逛下去,不管是有意的也好无意的也好,只是这份热情真的是令人无可不去叹服。

比较过分的甚至可能会对自己的男伴说,这么一个大男人,你怎么体力连我都不如。

不在意的人点头笑笑,在意的人心里有苦难言。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运动,体力方面难免会有优劣之分。没走几步就开始气喘连连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绕了这么一个大弯,想着难怪有那么多人都喜欢圣人惠(加藤惠),我实在想不到能有多少妹子可以在你没逛多久商场就说自己累了的情况下,乖乖地陪着你去一起休息,还在旁边用可爱的小扇子给你扇扇风,微笑地看着你抱怨吐槽,然后带上惊讶看着你兴致勃勃的绘制出逛商场的路线图,最后还给你敬上一个不规范的可爱军礼。

这种可爱的女孩子果然现实中是找不到的吗?

那么即使找不到这种圣人般的女孩,即使女人在购物这件事情上的天赋异禀,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为啥柯筱沫能在超市的零食区一直徘徊。

“活动用的零食应该够了吧?你这么转来转去的是还打算买些什么吗?”

“我在想,我要顺便弄点什么东西吃。”

“喂……”

如果我和柯筱沫的关系再熟一点,可能此刻我就已经把手指弯曲敲在了她的脑袋上。

对女生天然的去刻意保持距离,似乎这是我划不掉的通病。

“灰泽羽,灰泽羽。我能多拿点巧克力吗?”

她手上拿着一件包装精美的樱桃巧克力,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我看。

“拿可以,但是不要太多。不然到时候上面问我们明明是去采购接待的零食,怎么弄了这么多巧克力回来你不是没话说了吗?”

这个臭毛病真的得改改了,怎么都这个年纪了还对女生装可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没有女朋友的死处男么?嗬……我还真是。

我干嘛突然就在内心里自己伤害自己了呀,有毒吧。

眼见柯筱沫的手上提着的篮子已经装了不少的东西,我自然的把篮子往自己的手里揽。

“我来提吧。”

“真是绅士呢,灰泽羽你其实哄女孩子开心是不是特别有一手啊?”

“哈哈,我跟你说我最没信心的可就是这个了。”

说着我还是接过了柯筱沫手里的篮子,整一个跟班的样子提着两大篮东西跟在她身后。

她倒是蹦蹦跳跳在前面继续选零食选的很开心,我说还要继续选吗?这装着的东西已经不少了啊。

柯筱沫回头看看我两只手里提着的东西,似乎终于觉得自己买的东西好像有点多了,我们这才总算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

结完账后,我督促柯筱沫收好了结账时收银台打印的小票。自从干上这份工作以后什么发票都会自发的留下,因为万一弄丢了发票就会面临无法报销的麻烦状况。

在把柯筱沫送上出租车之前,我会帮她继续提着两大包零食。

我是一个平常不怎么会主动找起话题和别人聊天的人,我也不会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不说话气氛就会变得很尴尬什么的。

于是代替我,柯筱沫找起了话题聊天。而我和柯筱沫之间并没有工作以外的话题可以聊,原本我是这么认为的。

“灰泽羽你家里养狗吗?”

“啥?”

突如其来的传接球让我的脑袋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楞了一下。

“就是宠物呀。”

“哦,哦……宠物啊。很多年前家里养过一只纯白色的波斯猫。超级乖的那种,会自己在厕所的便池里上排泄的那种。养了有9年还是10年吧,毕竟是小时候姥爷养的猫。”

“那你现在考虑过养宠物吗?”

我苦笑在提着袋子的情况下摊摊手。

“自己都养不活了哪还有时间和钱去养宠物。猫要铲屎,狗要散步。这是要长年累月得去做的事情。现在工作节奏这么紧凑,还有……对吧,我相信你肯定懂我意思。所以眼下这个时期,宠物什么的可能真的不太适合我去养。”

柯筱沫可爱地点点头,似乎是认同了我的说法。但是她发起的聊天通常都不会那么快就结束掉。

“那你是猫派还是狗派呢?”

这问题在ACG这边倒也是一个关于女主角选择的经典问题了。

“嗯……这个问题还蛮复杂的,如果非要选的话猫或者狗里面的萨摩耶还有哈士奇、柴犬我都是蛮想养的。但是如果可以不限种类随意选的话……我倒是挺想养只猫头鹰的,可惜国内不让养。”

“猫头鹰?”

“是啊,尤其是雪鸮。浑身洁白的羽毛绒绒的,然后还有那个平时看起来没啥生气的眼神,绝配。”

“哈……”

柯筱沫歪着脑袋,一副这货在说啥的表情。

那我就简单解释一下好了。

“萌点这个东西某种意义上和笑点是一样的。每个人被戳到的地方都不尽相同。举个例子有人要看喜剧电影或者相声表演才会笑出来,但是有人可能只需要看看唱歌跳舞就会笑个不停了。”

“会存在只需要看唱歌跳舞就能笑出来的人吗?”

“多了,甚至他们还能‘嘿嘿嘿’的笑出来。更夸张的还有被骂‘笨蛋’、‘白痴’、‘色狼’就能兴奋的……”

火车貌似跑的有些过头了,柯筱沫并不是ACG圈这边的人。如果过多用ACG圈聊天的方式和她沟通,我想即使是作为一般人而言,双方之间的隔阂也在不经意间越来越大吧。

因此,我及时的止住了话题,正巧我持续招手拦到一辆出租车,我把手上拎着的两大袋东西放在了出租车的后座上。顺手打开了前门让柯筱沫坐在前面。

“谢啦,再给你加上1分。”

“啥?”

没等我得到关于柯筱沫不明所以话语的解释,出租车已经载着柯筱沫远去了。

应该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吧,送走了柯筱沫以后我也要开始自己的工作了。

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完。

我再次返回公司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是晚上9点左右。

主会场现在已经没有客户了,从落地的大音响里传出的是流行歌曲的旋律。看来是活动结束了以后他们正在开庆祝会。

话说这种情况该归为什么?手动精神分裂?

恰恰矛盾的是,诸如此类的活动逃是肯定逃不掉的,身体不适的借口总归是有限的,没道理每次都是你一个人搞特殊来不了吧?不然还要团建干嘛?不如大家都一起直接回家好了。

我个人而言倒是希望能够这样,双手双脚外加双头赞成的那种。举的时候还会用尽全力的往上伸。

本来作为一名阿宅到通常的社会公司去工作就是把自己真实的面目尽数隐藏然后重新创造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称作是自己的人格。

你是不可能面对一群不认识的现实意义上的社会人高喊“东方大法好”或者啥“友谊的魔法彩虹小马”之类的吧……

至于什么XXX是我老婆之类的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小灰,你在这里干嘛啊~”

突然向我搭话并且完美打断了我瞎想的人,是宣传部柯筱沫的一位同事。年纪据说已经30多了还是标准的人妻甚至已经有了孩子。虽然30岁有孩子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应该惊讶的地方,但是光看外表和我年龄差不多……

我虽然今年已经奔着25岁去了,不过在外面遇见陌生人他们常常会把我认成高中生,最过分的一次好像是把我错认成了初中生……

综上所述,从外表判断能让人觉得这位年龄与我相仿,可想而知看起来是有多年轻……

“小灰……还小刘杀鸡呢……怎么了?”

“灰泽羽!跟人说话的时候不要这么冷淡!人家可是年长的同事诶!”

原本就在外面跑了一天,看他们在开派对。我就找了地方坐着喝饮料,用一种堪称无力的姿势,颓废地趴在桌子上。

“我的内心不允许我跟一个看起来压根不像是有孩子的人太恭恭敬敬的说话。这人走出说是我妹妹,估计路上都有人信……”

“灰泽羽!”柯筱沫说完就要冲过来打我,还没踏出“攻击宣言”的第一步,就被佳怡姐狠狠地无力化(抱住了)。

“算了算了,再说都这个年龄了还可能被认成小灰的妹妹,姐姐我也挺开心的。”

“佳怡姐,你干嘛对他这么好。”

“因为小灰她说我年轻啊。”

“佳怡姐,你这么实诚,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柯筱沫卸去了本来要冲上来打我的气势,搬过凳子坐在了我边上。可是脸上留存的怒气似乎还没有完全的消去。

佳怡姐像是柯筱沫的妹妹一样,紧挨着柯筱沫抱着她坐在了一起。扎在脑后的丸子头在柯筱沫的肩膀附近蹭来蹭去,你是猫么?

“灰泽羽,我们来合照好不好,自拍啦,自拍啦。”

“先说好,跟我拍照可是贼没有意思的哦。”

“拍照有啥意思不意思的?”

“毕竟上镜的绝学,我只会酸梅脸和剪刀手两种绝技。而且……”

没等我说完佳怡姐在上面拉着我和柯筱沫两个人往中间靠,三人的脸围成了一个三角形,还没有反应过来照片已经拍好了。

照片上柯筱沫和佳怡姐两个人笑的很开心,完全不像是有什么工作压力的人。让我觉得即使是尚在读书的学生也未必能有她们俩笑的看起来能让旁观者的内心都变得温暖了。

而我在旁边虽是一副对于观众来说及格的面貌,但是已经成反射的酸梅脸则更像是小丑的临场表演,看样子相当的滑稽。

阴差阳错,从结果上来说我们仨的样子可能都会让看到这张照片的人笑出来。

“灰泽羽,你真的只会这一张脸啊。哇……看起来好傻。”

“无路赛呐……”

“这算是傲娇吗?”

“咦?你竟然听得懂?”

“你第一天认识我么?我可是经常追日剧啊。”

倒是忘了柯筱沫这家伙还会追日剧,佳怡姐一来我完全把这里当做另一个世界了。

台上的其他同事在主持人的带领下开始玩起了pocky游戏,柯筱沫一副小女生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兴奋,佳怡姐则在已经冲过去开始当起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A。

“灰泽羽,灰泽羽!我们也去玩这个游戏感觉超好玩的。”柯筱沫拉着我的手臂不停晃,我原本与桌布亲密接触的下巴像个皮球那样滚来滚去的。

“我不去,我去玩的话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把棒子咬断,然后……”

“然后?”柯筱沫瞪大了眼睛。

“然后冲到主持人手里拿走装着剩下pocky的盒子就往台下冲。”

“这是来自一个吃货的自我修养?!”

“不,请叫我pocky狂魔灰泽羽~”

“为什么突然感觉你的语气都变得不由自主的骄傲了起来?!”

柯筱沫对于我的感觉理解不能,可我被她这么一闹晃了晃脑袋整个人倒是清醒了不少。

不过嘛,和美少女玩pocky游戏什么的……

“灰泽羽,你的脸怎么红了?”

“大概是可乐喝多了吧。”

“你喝的是可乐又不是酒……”

总觉的似乎我亏了,还是血亏到姥姥家的那种。倒是为什么亏到姥姥家是非常亏的意思啊,姥姥给我印象通常都是很疼孙子、孙女的。姥姥多好啊。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左上角白色数字构成的时间是22:40……

活动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明天还能上个晚班状态可以缓上一缓了。随着主持人宣布活动结束,在大领导致辞完了以后,我的工作就开始了,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器材,扫除工作要交给明天做家政的阿姨了。

待我把场内的清到我可以走的状态以后,上司的电话紧随而至。

“灰泽羽,明天场内的卫生人员布置了没有?”

“现在晚上十点四十分,你跟一个一下午不在公司的人说明天要配置家政阿姨打扫大厅卫生,而且是这个时候?”

“你这个人就是会发牢骚,整天抱怨这个抱怨那个。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把工作完美无缺的全部做好,让领导省省心?”

我特么要是都能做好要你何用?我还需要天天和你摩擦么?噫,总觉得好恶心啊,我不太想和这种人摩擦。

“那您说该怎么办?这么晚了难道给负责排班的陈阿姨打电话吗?”

“是的。”

“那我请问,你有想过别人这个点已经休息了吗?”

“那我不管,反正这事就交给你了,话我也给你带到了。如果你今晚没有搞定这个事情,明天主会场的卫生条件不合格,那也只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怎么不想想你怎么做事情的时候不多考虑一点,提前多想想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就这样,我挂了。”

在工作上面我自负的认为自己是个很理智很客观的人。我就承认吧,我的确是经常牢骚发个不停,每天在办公室里面一副臭脸传播负能量。

但是整天脑子里几十件事情一起运转,一件出了差错就完蛋,没有一个可以分担的人存在也就算了……算了……算了……后面的话全是老生常谈再说一次,不仅牛仔也累了,观众也累了。

“在将近11点的时候因为这种事情打扰一个将近55岁的人休息么……”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静静的照耀着,灯光辉煌的大厅空无一人,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大厅的中央冥思苦想接下来的这通电话到底该不该打。

“唉……”

……

……

……

“喂,您好,是陈阿姨?我是XX公司的小灰……”

其实电话真正持续的时间很短,大概不到3分钟以内还是2分钟以内我就把明天需要配置家政人员的事情,告知给了陈阿姨。

但是,不知为何。这通电话打完之后,明明应该如释重负,很好的完成了工作的心情在我的心底丝毫没有产生,反倒是在某种层面上自发的开始了愧疚。

“回家吧……”我将大厅的繁星般的灯光尽数关闭,人去楼空最后徒留是一片不带任何色彩的黑色空间。不过黑色本身也是一种颜色吧?嗯?我怎么自己和自己杠起来了?这是干嘛呢,这是……

12月25号,这个日子是紧随着昨天,也就是平安夜之后的重要日子。

虽然作为一名中国人过不过洋节并不是一件锱铢必较非得去弘扬本民族文化感的时候。

我觉得只要开心就好了。只要大家开心就好了。

过个节商场会有打折的活动,网游会有时限圣诞节的专属礼包,万恶的steam会用打折轰炸掏空我本就不多的钱包。

什么我们开黑,别人开房这种虽俗套但是真实的让的人无法反驳的段子,也是对于圣诞节的一种有色调侃罢了。

再说了宗教这玩意儿信仰自由,只要不是反人类,你作为一个安分守己的守法公民。唯一会让别人知道你真的可能是个教徒的地方,比较可行的大概也只有户口本上的那一栏“宗教信仰”吧。更有说服力一点的话……可能和你认识的炳粉是不共戴天的关系吧。

不过对于我这种二次元死宅是没用的,毕竟对于我来说信仰守矢神社也好,信仰圣光也好。即使我奋力高喊一句“为了希尔瓦娜斯!”也不会因为信仰亡灵而和圣光起所谓的冲突。这么一看,还是守矢神社和博丽神社更加的容易打起来。

这么一看,顺其自然。貌似还是老子创立的教派比较适合我。对了不仅是教派,种田也比较适合老子。

脑筋里日常的瞎想,回到现实的我。绕不开的面临着一个十分窘迫的情况。

这个点很可能连地铁都已经停了,现在是晚上11点,如果我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地铁站还是有那么一点机会能够达上传说中的末班车。说到末班车,我一直无法理解为啥日本那边“末班车”这个专有名词也算是日系恋爱作品的关键词汇了。难道你们那边不仅的士难坐,还贵的离谱吗?

我奔跑了起来,冷风呼啸的从我脸庞附近划过,为什么我的圣诞夜、平安夜总是要和冷风相伴啊,想想真是觉得凄惨。

也许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仅剩的运气让我赶上了末班车。这个时间的武汉,即使是的士在闹市区的马路附近也根本开不动,2个小时前老爸就已经跟我说那边的路况一塌糊涂早就堵得死死了。

顺带一说我家父母早就出去过二人世界了,他们对于我是出了名的放心过了头。口谈禅是“让这孩子自生自灭”、“反正这孩子渴不死也饿不死”。

这么想想我果然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他们亲生的。

然而他们到底对于我放心到了什么地步呢?据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还把家里的一栋房子房产证上所有人的姓名改成了我……赶哪天我得去市民之家查查是不是真的。

那么自然,即使是回到家的自己也肯定照旧是一个人。

即使今天是圣诞节,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并非是什么希冀,而是现实是极难轻易改变的。

“叮咚……”手机响了大概是微信还是短信,画面上是很简单的四个字,可它的发信人却让我愣住了。

圣诞快乐——柯筱沫。

回个什么好呢?果然我的风格是……

早点休息——灰泽羽。

这样才对嘛,圣诞节快乐。

即使今天是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