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舰桥里,菲利克斯饱受着怀疑甚至憎恨的目光;舰桥外,莱姿的枪口仍蓄势待发,玛琳也完全停滞在半空,没有丝毫要阻止的迹象;拉芙则和她的天箭停靠在山头上充当第三者默默看着这场世纪大戏将走向什么结尾。
“我……能说几句吗?”一直沉默的光终于开了腔。
“阿光!”普露托满心期待地看着屏幕。
“先说结论吧。”光举起枪口,对准了心中的敌人——S杜兰达尔。
“他可是要为了保护同胞而舍弃你的男人啊!”阿鲁德不解。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要是普露托陷入华尔裘莲的那种状况,我多半也会这么做吧。”
“……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陷入险情了,万一这只是他的谎言呢?”
“那就假设,普露托一旦暴露自己就会陷入危险,就是这种情况的话,我会为了保护她做任何事。”光望着屏幕里普露托的泪脸,默默地笑道,“更何况那时是我违背命令在先,本来按照菲利克斯舰长的命令走的话,一切都会很顺利的,就连哈娜也……”
光露出遗憾的神情,“天城的目标是我,但能决定什么地方变成战场的,是我,所以我也要负责,为在那次战役里死掉的人负责……”
“夏洛克的事呢?他可是因为瞒报害死了……”
“证据呢?”光反问,“菲利克斯舰长迄今为止面对你的说法,只要是真的他都承认了,但关于‘瞒报而害夏洛克被杀’这件事他可没承认过。”
“那是他为了苟活……”
“所以我问你证据呢?!”光的音量提高了,“我……不会放过害死夏洛克的人,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该负责的,我都会追究到底。可是……到现在都只是一些无端的猜测,是你的一家之言,是莱姿的气话。如果舰长真的参与其中,那你到底说说他扮演了什么职责啊!”
光扣动扳机,光束旋即被力场弹开,“在这场谋杀里,作为下达最终指令的你,给菲利克斯舰长安排的是什么角色……”
“……”
“我才不管琳达是什么人的间谍,又是什么外星骑士,我只知道,她是亲手杀死夏洛克的人,而你是要她扣动扳机的人之一,所以你必须为此负责!”
莱姿如梦方醒,食指下意识地离开扳机。
“玛琳·安库拉的事你又要怎么解释?”阿鲁德仍不放弃。
“我为什么要解释!”光理直气壮,“我又不了解队长的家务事,我确实会觉得可怜,无奈,但是说到底,这和菲利克斯舰长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在履行和卢多娜女士的约定啊!而且我看他履行得很好,玛琳队长健康长大了,没有被人欺负,也没有被追兵暗杀,甚至……甚至当上了我们的队长!”
“……!”
“欺骗?你不知道什么叫‘善意的谎言’吗?退一万步说,菲利克斯舰长只是没说过这种真相啊!因为就算玛琳队长知道了这种真相又能怎么样?沉浸在复仇和自我怀疑里,然后人格崩坏直到忧郁而死吗?!这不叫照顾不叫保护,这叫谋杀!你的所谓真相除了在转移视角骗我们入坑外,我没有看到任何正义的成分!”
“他承认了这个真相啊!”阿鲁德也急了,“你要当外星人的走狗,听他行事吗?身为人类的尊严呢?!”
“说得好像你就不是一样!”光怒吼,“你们的老大才更加图谋不轨吧!你还不是为了他……”
“我们有计划,我们有限制,要是罗拉德尔敢对人类……”
“那我们也可以啊!”光厉声打断了他,“要是菲利克斯舰长真的想对人类不利,我第一个开枪!”
所有迷惘的成员都因这一声怒吼而清醒了。
“他只是个老头子,是,菲利克斯舰长有自己的小算盘,人也未必都是可信的……”光握紧操作杆,“但人……也是可以从不信变得可信的。”
“上官光……”菲利克斯抬起头,内疚地看着光的头像。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星震队,觉得他们只是恐怖份子,就算加入了,我还是怀疑他们到底要干嘛,一群有着强大武力四处战斗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维护和平,但是……是夏洛克……是大家让我相信了星震队,是我用自己的双眼,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自己的经历,选择相信了这个组织。”
“夺走这份信任的,不是菲利克斯舰长,而是杀掉夏洛克的你。”光眼中充满斗志,“我恨你……你才是最卑鄙无耻的人……阿鲁德·J·克洛宁!”
“……你说我卑鄙?”自觉被侮辱的阿鲁德咬紧下唇,“愚蠢!加入战场不过半年,天真的你岂能懂得战士的大义!”
“要玩武士道跟中二英雄的戏你自己玩去,我只知道现在不打倒你的话,世界会完蛋!”格诺姆拔出光束军刀径直飞向S格兰达尔。
“看来有杀鸡儆猴的必要了。”阿鲁德挥动巨剑同格诺姆展开对峙。
“那家伙……真有胆啊。”拉芙有些汗颜地看着陷入苦战的格诺姆。
“那不是有胆,那叫单纯。”莱姿的笑声颇为无奈,“乳臭未干的小鬼,根本不知道战场多残酷,还有人和人之间的尔虞我诈,肚子里藏不住事,身在敌人大本营却敢大吵大闹,换做是哪个脾气差点的老大非得当时就把他毙了不可……”
“但他活下来了。”拉芙说道,“当时你们谁替他说话的?夏洛克吗?”
“不……”莱姿放下步枪,眼神恢复平日的从容,“让那小子入队的,是老爷子……”
“阿光,小心点!”普露托担忧地喊道,“请各机前去支援White-5……好吗?”
“……各机听令,集中火力消灭S格兰达尔!拜托了!想对我问罪的话悉听尊便,但至少……别再失去重要的战友了!”菲利克斯直起身子郑重地鞠躬。
所有人都被这老者的大礼所震撼,在简短的对视后,纷纷调整好呼吸,重新回到岗位上执行勤务。
“在这里看着也不是事,那小子没我们罩着不行。”莱姿跳下甲板,“对吧,夏洛克……”
看到莱姿出击,暂停活动的火流星也重新变为战斗机形态飞向S格兰达尔。
“或许我的存在只会给重要的人带来死亡,但是……”玛琳凝视着戒指,“只要我还活着,就有我还能做到的事,所以在我亲自去向你们赎罪前,会找好礼物再去的……”
拉芙见三台机子都加入了战局,默默启动机体离开地表,脸上浮现出自信的微笑:“阿鲁德·J·克洛宁,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基于杀死前任总统这条叛国罪,我都要你付出代价!”
四台机体重新团结在一起,超巨大的重甲剑士发起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