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小丑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吼得声嘶力竭,“不可能有人能从我的幻梦世界中逃出的,因为……”
珐利举着子嗣之柱,迈着坚定的步伐,逐渐逼近小丑,它吓得下意识地往后退去,这份惊吓,并非来自于对死的畏惧,而是自信崩溃所致。
“那应该是个完美的世界,你所期望的世界,为什么要排斥它?你没有梦想吗?”
“恰恰相反,我有梦想。”
“那为什么?”
“因为……”珐利将准心对准小丑眉心,“这个梦想,必须与我最重要的伙伴们共同实现!”
扣下扳机的瞬间,庞大的七彩能量自枪口喷涌而出,小丑在眨眼间便被洪流吞没,化作无数光粒。
确认没有反应后,珐利放下手臂,缓缓侧身,对伙伴们展露微笑,“谢谢你们,我回来了。”
“珐利!”芙蕾喜极而泣,冲过去拥住珐利脖子。
“我听到了,你的愿望。”珐利也紧紧抱住怀中的少女,“通过我的心。”
亲眼目睹这温馨一幕,凯因跟空也幸福地相互依偎……
数天后,加拉尔号静静屹立在某座矮山的山脚下,提尔与珐利站在半山腰的空地间,神情肃穆地凝视着前方——十字形的大理石墓碑屹立于绿草之间,它的后方是湛蓝的海天空间,细长的白色天际线清晰分明,墓碑下方则是块写有墓主人资料的花岗岩板。
人类的英雄,巴尔德·艾洛,永眠于此,2566年8月2号,他挚爱的妻子与其同在。
行过军礼,提尔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菊花束放到碑前,然后折回珐利身旁。
“没想到连这里也有英灵殿的战士,辛苦你了,珐利。”
“敌人的目标是占领整个世界,就算是我与爸爸的故乡,有敌人潜伏也不奇怪。”珐利神情淡定。
“是个强敌吧?”
“嗯,与之前的敌人一样,巧妙地射下了精神陷阱,利用我们晚上睡眠时潜入梦境,并展开能力,要不是芙蕾赌上自己的存在进入我的梦里,或许我真出不来了吧。”
“他们也越来越强了。”提尔内疚地低下头,“说实话,我真没有资格再要求你们这群孩子战斗了,特别在你父亲的墓前。”
“资格什么的……”珐利仰望苍穹,“如果是爸爸的话,一定不会说这种话吧。”
“巴尔德?”
“我的确不是战士,但我是一个人类。”珐利感叹,“作为一个人,我必须去做应该做的事,爸爸一定会支持我的,不论那是什么事。”
“可现实太残酷了,至少对你们这群孩子而言。”
“现实确实残酷,可我们还能活着,正是因为拥有梦想,是为了实现梦想,我们才能活在这充满绝望的现实中。”珐利坚定地望着父亲的墓碑,“我还是很热爱这个世界,因为我渴望生存,唯有生存,才能实现梦想。”
“珐利……”提尔有些惊讶,但很快他便颌首而笑,“你真是长大了。”
“是吗?”
“当然。”提尔也再度抬头看向墓碑,“巴尔德,自豪吧,珐利确确实实是值得你骄傲的孩子。”
一阵微风自身后拂过,花瓣配合着浪涛声缓缓飘动,绿草随之飘荡,隐藏在这自然美景中的,究竟是神的杰作,人的意志,还是纯粹的巧合?
珐利与提尔没有深究,他们只知道,此刻的风景,必是巴尔德献给自己的回礼。
两人返回加拉尔号后,等候已久的伙伴们便拥上前来,他们没有喧闹也没有言语,哪怕平日里恬燥的芙蕾,现在也只是用淡淡的笑容迎接珐利与提尔。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三人都知道其中的意义,可是他们却无法把握自己该用什么状态来度过这一天。
单纯的悲伤或安慰只是多余,那么什么也不说,静静的祝福与陪伴便是最好的行动。
珐利,提尔,芙蕾,空,凯因,他们了解彼此的心意。
而首个打破沉默的,是珐利。
“好啦~”珐利伸了个懒腰,“难得来我故乡一趟,又是好天气,不出去玩玩嘛?反正间谍也干掉了,继续闷在这里也没用啊。”
见他如此轻松,空反倒有些担心,就在她即将开口时,芙蕾先发制人,上前挽住珐利的手臂,亲昵地撒娇道,“就等你这句话了,亲爱的~”
“喂喂。”提尔扶额苦笑,“你老爸还在这里呢,稍微有点分寸吧。”
“嗯哼~这可是自由恋爱,珐利也越来越爱人家了,果然一毕业我们就可以结婚了!”芙蕾恢复了平常心,沉溺于幻想中不断傻笑。
“真是完全不给老爸面子啊。”提尔摇头叹气,“抱歉了,珐利。”
“啊哈哈……”
“你们也去玩吧,今天没什么任务。”提尔面向凯因与空如是道。
“可是……”空似乎还有所顾虑,凯因机智地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凯因?”
空瞬间脸红。
“陪我约会吧,空~”
“呜……”空害羞地跟了出去。
“啊,好狡猾!”芙蕾撅起嘴巴,扯着珐利的手臂追出门去,“我们也不能输!比一比谁更恩爱吧!”
“诶?这个就……”珐利很是尴尬。
目送孩子们离开后,提尔也微笑着走回舰长席坐定,布莱尔适时地递来杯冰咖啡。
“哦,谢了。”提尔接过咖啡喝了几口,“她人呢?”
相比提尔的从容,布莱尔却脸色沉重,“说是去买东西,但我想应该是去墓前了吧。”
“这样……”提尔放下咖啡,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中的蓝天。
同一时刻,巴尔德墓前多了束白玫瑰,布劳妮跪在地上,双手合拳,低下头颅,紧闭双眼,神情虔诚。
“巴尔德哥哥,请保佑珐利,同时给予我勇气与祝福吧。”
布劳妮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过去的惨剧——尼伯龙根军肆虐大地,将一座座城市烧为灰烬,无数失去家园的人们在哭泣,求助,但任凭他们嘶吼,尼伯龙根军却置之不理,化身为无情的野兽将他们与残骸一并消灭。
在绝望的黑暗中,一缕曙光出现了,那便是巴尔德与原型·阿斯嘉特,就像暴雨后的彩虹,巴尔德成为了新生的希望,世界的英雄。
然而这份微小的希望火种却……
当巴尔德的惨叫在布劳妮脑海中响起之际,泪水也从她紧闭的眼角处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