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冰岛外海——
负伤的红色巨狼跃出漩涡,重摔在茫茫大洋中的一块浮冰上,芬尼尔被震得头昏眼花,无力操控机体。
“运气不错,至少活着来到地球了。”芬尼尔试图以积极的态度面对当前困境,他开始着手检查机体的各项功能。
“动力源输出功率只有75%吗?不过好在悬浮机能还能运作,武器……”芬尼尔调出火控系统界面,发现只剩折叠狙击步枪能用。
“嘛,这也够了,反正本来就不打算战斗。”芬尼尔内心无比忐忑,尽管自己刚死里逃生,但目前身处的地球也好不到哪去,到处是想杀掉自己的军队,而偏偏自己若想活下去,就得找地球人协助。
芬尼尔倾注全力所赌上的,正是中庭基地的提尔与珐利。在所有地球人里,或许就只剩下他们两人愿意接纳甚至相信自己,与敌人联手虽有失战士尊严,可情况特殊,芬尼尔决心即便舍弃一切也要打倒洛基。
“那么,中庭岛的位置是……”芬尼尔调出地图,入侵导航卫星,确定自身目前所在方位,“运气不错!”
这是他在24小时里第二次感到幸运之神的眷顾——机体离中庭岛的警戒范围只有区区6公里。
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当芬尼尔调整好状态准备入海之际,索敌警报突然大响。
“这种地方也有敌人?”芬尼尔定睛一看,“从海面下?”
红色斑点位于雷达中心,表明这台敌机正位于红狼正下方,以惊人的速度攀升直上。芬尼尔连忙环顾四周,找到另一块浮冰紧急跳跃过去。
红狼后脚跟刚刚腾空,神秘敌机便贯穿浮冰跃出海面,红狼整机随即被庞大的阴影所覆盖,芬尼尔扭头望去——深蓝色的大鱼正伴随着四溅的冰块与水花停滞于半空。
“鲨鱼?”芬尼尔惊呆了,“在这种地方?而且那么大?”
红狼头部刚脱离阴影,深蓝鲨鱼的“皮肤”便折射出耀眼的光辉,那是金属特有的反光。
“机械的?”
“你好,伟大的芬尼尔将军。”通讯线路传出某个青年的声音,他的语气听来颇为得意,还伴有几丝嘲讽,“不,现在该叫你叛徒芬尼尔才对。”
“英灵殿?潘卡吗?”红狼马上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哈哈哈哈,真荣幸,我们尼伯龙根军中最忠诚也最骁勇善战的将军竟然还记得我。”潘卡操控机体张开嘴巴,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扑咬向红狼的预备落点。“只要在海上,这台潜行猎鲨就所向无敌,无能的陆行生物注定要被神秘浩瀚的大海吞噬!”
“岂能让你得逞!”红狼前脚刚一落地,芬尼尔便再度跳跃,可红狼只有左脚能用,因激战而忘记这点的芬尼尔来不及调整平衡。
结果便是,红狼虽躲开猎鲨的撕咬,却跳不到另一块浮冰,坠入冰海。
“自寻死路!”潘卡重新潜入海中,朝红狼全速前进。
“区区鲨鱼!”芬尼尔并未放弃,果断启动狙击步枪,在温度如此低的海水里,他自己也不敢保证步枪能否正常运作,最糟糕的是,他的射击机会只有一次:开火瞬间,海水便会倒灌进枪身内部,下一次若想继续射击,将伴有很大的风险。
“目标,锁定!”芬尼尔屏息凝神,维持着镇定,在海水一动不动。
海面下光束与炮弹会受到散射或阻力,芬尼尔无论选择什么攻击模式,都必须确保对方的距离足够接近,才可产生相当的破坏力。
而潘卡似乎认定红狼已手到擒来,芬尼尔的沉默是他放弃抵抗的证据,因此潜行猎鲨的前进轨迹十分笔直,一心只想咬碎红狼身躯。
眼看双方距离近在咫尺,关键时刻,芬尼尔将实体炮弹装入线膛,扣动扳机。
炮弹自线膛发射,顶着海水一路飞驰,突破枪口的瞬间产生音爆屏障,令附近的海面变成一大片圆形的白色屏障,阻碍了双方的目视环境。
“什么!”潘卡惊呼,生怕芬尼尔会利用这极短的瞬间使出花招,急忙调转前进方向。
可实际上这屏障对芬尼尔而言也是阻碍,他无法确定炮弹是否能命中潜行猎鲨,唯有全心祈祷幸运女神能够再帮自己一次。
万物没有偶然,唯有必然。
潜行猎鲨与红狼的距离之近,炮弹的飞行速度之快,潘卡根本来不及全身而退。即便潘卡反应灵敏迅速转向,但潜行猎鲨的后部还是被炮弹所击穿,海水顷刻间涌入机身内部,倒灌进管道,令电路产生短路,动力源输出功率在数秒内便跌破30%。
“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反击?”潘卡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加上机体受损,不敢再贸然行动,只得潜入更深处观察。
而红狼通过雷达发现潜行猎鲨正在远离自己后,毅然把握机会全速上浮。
“果然还是想逃吗?”潘卡尾随而上。
红狼浮出水面,跳到附近的浮冰群不停转移地点,潜行猎鲨半露出尾鳍,硬是顶着伤害不断撞碎浮冰。
“嘁,步枪……”芬尼尔瞄了眼身旁的警报:枪膛内已积满冰水,必须再等20分钟,令内部重新干燥才可安全射击。“现在哪有那么多时间啊!”
他的抱怨,机体并不理会,随着浮冰越来越少,严重负伤又无任何武装的红狼正步入绝境。
相比之下,芬尼尔的逃窜令潘卡找回自信,甚至进一步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潜行猎鲨更加肆无忌惮地毁灭起周遭环境。
潘卡的想法很简单,不需要追逐红狼,只要把大型浮冰全部破坏,芬尼尔自然无路可逃。
他的想法与战术很快奏效,潜行猎鲨惊人的破坏力将浮冰撞得零碎四散,芬尼尔发现自己能落脚的地方已只剩下三处,而步枪的清理还需要16分钟!
“万事休矣……吗?”芬尼尔在这场拉锯战中首次有了放弃的念头。
“你已经没地方可逃了,叛徒!”当潜行猎鲨咬碎最后一块空置浮冰,跃出水面时,潘卡的气焰也膨胀至最高点,“最后一击!”
“还不能……我还不能死在这里啊!”芬尼尔决定舍命一搏,启动步枪对准半空中的潜行猎鲨。
“蠢货!你的枪膛里全是冰块,发射的话只会炸膛!”
“试试啊!!!!!”
千钧一发之际,新的警报声与光束划破长空,预感不妙的潘卡下意识地强行扭转机体方向,与从天而降的光束擦身而过,摔入海中。
“这个反应是……”芬尼尔惊喜地望着屏幕,“珐利·艾洛!”
展开超流体光翼的阿斯嘉特正从遥远的海平线飞近战场。考虑到潜行猎鲨的伤势,潘卡只好放弃攻击,匆忙潜入深海逃窜离去。
确定潜行猎鲨离开雷达范围后,芬尼尔长松口气,红狼随之趴伏在浮冰上失去动静,等待着阿斯嘉特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