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光本来就因休息环境剧变而难以入眠,就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附近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又触动了他那紧绷敏感的神经。
“谁?!”少年一把掀开被子翻身而起,半跪在床上左臂横在面前。
置身于微弱星光下的蓝发少女显然被这突然举动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嘴巴微张不知如何反应。
“普露托?”光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床上,“搞什么?又想来夜袭我?”
“这里很安全的啦,哥哥大人别那么紧张嘛。”普露托恢复平日的笑容。
沉默的光避开她的视线。
“至少……能相信我吧?”普露托不安地并拢双手,低头苦笑。
“嗯,话说你这时候来我房间做什么?”
“这个嘛~”这次轮到普露托以尴尬的笑声以及逃避的视线回应少年了。
光苦涩的表情一下变得无语,“果然又想做那些奇怪的事啊!”
“因为~哥哥大人就在这里嘛~而且好久没做了~”
“什么叫好久没做,本来就不能做好吗?!”
尽管光的斥责一如既往的严厉,但他却没有出手,这让呈抱头防御姿态的普露托有些意外。
光眉心紧锁,内心思考着普露托刚才所说的话。
很久……
4个半月的时间,其实并不算漫长,顶多也就一个学期的事,可回忆起这段日子的经历,就又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哥哥大人?”
“别,别乱来的话,偶尔……”满脸羞红的光别过头去,“让你闹一下的话……也不是很讨厌……”
“……”普露托的表情转忧为喜。
“不,不要误会!这,这是因为你硬要……”
“嗯哼~”普露托的双眼眯成上弦月状,嘴角上扬,以余光侧视着床上那名不安的少年,“教科书般的傲娇啊~”
被看穿底牌的光只能寻思其他解脱途径。
“哥哥大人……很讨厌我吗?”普露托的语气略显忧伤。
“没……”光的心情因此变得低落,“只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
“……”
“反正现在的我们只是数据构成,等回到原本的世界后一切就可以当做没发生啊。”
“就算可以抹去身体的印记,记忆还是真实存在的啊!”
光的反驳令普露托的玩心彻底消失,她的手重新上升,环住光的脖子,“哥哥大人就那么不想与我合为一体吗?”
“不是……”光无奈地闭上眼睛,“说实话,我也……”
“那……”
“可就是不行!我们的世界还处于危机状态,唐烁下落不明,伙伴们随时可能因为战斗死去,在这种状态下,我……”光的眼角渗出几滴晶莹的泪花,“我做不到……”
“这不是哥哥大人一个人的责任。”
“那我也不能抛下这些事自己享乐啊。”
“……”
“我很清楚你的心意,不过……”光重新睁眼,温柔地凝视着怀中的普露托,举起麻木的双手轻轻拥住她的身体,“现在不行。”
“那……至少这样陪着我,好吗?”普露托勉强挤出笑容。
光没有回答,而是强忍住阵痛,翻身将她完全抱在怀里,下巴抵住其头顶,自上而下轻轻抚摸着那头在星光下闪闪发耀的长发。
蜷缩在少年怀中的少女露出欣慰的微笑,满意地靠在温暖的胸怀里,沉浸于熟悉的幸福气息里进入梦乡。
看着那张安详的睡脸,光伤痕累累的内心得到些许慰藉,终于得以让疲倦的肉体惬意地休息。
而在门外,赛德琳正靠在墙上黯然神伤。
“为什么没下手?”
对于这浮现于脑中的质问声,赛德琳避而不答。
“父亲都已经牺牲了,这是天赐良机,你不能放过他!”
“真是如此吗?”赛德琳以心声回应,“你真觉得父亲希望我们杀掉他们?”
“上官光体内有着匹敌亚特拉斯的潜能,得到它,我们就能赢得这场战争!”
“我问的是你真认为这是父亲的期望?朱比特!”
“……”
“你的善良可能会导致我们的毁灭。”
“那你就来亲自动手吧。”赛德琳眼神变得坚定,起身走离房门,“来做我做不到的事。”
“你这是在忤逆我!”
“我们不是你的道具!”
“你必须听我的,我现在是行星家族的指挥官!”
“那就证明你身为指挥官的勇气,不要把责任推给我!”
“……”
对话到此结束,赛德琳站在时空隧道深处泫然而泣。
隔天早上——
没有习以为常的晨曦,位于宇宙空间的卧室永远都被璀璨的星海所包围,但人体的生物钟却能超越空间限制唤醒肉体。
许久未曾体会过好觉的光心满意足地从梦中醒来,但这一次的感觉明显与之前不同——被普露托压了一夜的左臂早已没有知觉,睁眼后最先映入少年眼帘的是那张可爱睡脸。
“你这变态痴女——!”
正当光陶醉之际,稚嫩的尖叫声伴随着重拳落到普露托头顶。
“哇——!”吃下这拳的普露托猛然惊醒。
“——?!”光推开半起身的普露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瑶则怒不可遏地站在床边双手叉腰,瞪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