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VS琼齐,赌上双方两块神石的战斗开始了。琼齐看出蚩尤试图利用突击阵型来抢占先机,集中兵力将自己平均分布的僵尸军逐一击破,为此他做出的反应是——先下手为强!
僵尸军团几乎七成的兵力在他的命令下聚集在一起,同蚩尤的先锋军队展开交战,平衡型布阵的好处在于可以任意改变兵力部署,从而达到攻守之间的转换与部队之间的支援。可琼齐并非那种纸上谈兵,按部就班的性格。他也了解蚩尤摆出的阵型之弱点,那便是那股凶猛的气势只集中在前端,对两侧的打击面非常狭隘。因而,琼齐调动其余的三成兵力向左右两侧散开,以包围之势分别从前,左,右三个方位向蚩尤发起冲击。
霎时间,双方军队混作一团,互相厮杀,由于彼此之间的主力部队实力不相上下,因此最为关键的就看琼齐军能否突破蚩尤军的两翼,从而达到包抄作用。
看着这弥漫着黄沙与火光硝烟的战场,远处的其他人心情都相当紧张,DC与僵尸从实力上来说各有优劣,所以这场战役唯一制胜的关键就决定于双方的指挥水平与应变能力。
亲眼目睹着战况此起彼伏,伊奇博德趁这空隙向身旁的师父提问困惑,“师父,那个蚩尤到底是来历?为什么那么针对八神华?”
面对这个问题,在场的其他人的脸色都显得有些尴尬与难堪,唯独黄夕依然是淡定故我地紧盯着战场。从这沉闷的气氛中,伊奇博德也有些担心自己是否问错话了。可苏西特并没有逃避回答的打算,他眺望天际,若有所思。
“好吧,这段纠葛的历史你迟早也要知道的。也是为了让你明白,为何我要离开甚至反抗八神华。”
伊奇博德聚精会神地准备聆听。
“大概距今8000年前,黄帝,炎帝还有另一个关键人物——伏羲,这三个诞生自这块东方大陆的‘战士’组成一支队伍,参加了上一届X-WARS。他们的实力并不弱,一路过关斩将,杀进准决赛,可遗憾的是,这支队伍最终还是输了。”苏西特仿佛是在讲述一段痛苦的回忆,脸上悲哀的神情就如同是在表明他亲身经历过那种历史,“伏羲受了重伤,临终之际,他希望自己的两位同伴,能够照顾好他的妹妹,女娲。身为伏羲挚友的黄帝与炎帝自然答应了他的遗愿。在战争完全结束后,大洪水重置了整个世界,黄帝,炎帝带着女娲克服了那场灾难,活在了这新生的世界中。”
苏西特故意顿了下,并偷偷观察起黄夕的表情,但他依然没有任何动摇。于是他继续说:“为了更好地活下去,开创自己的家园,女娲利用自己的能力制造出了最原始的一批东方人类,黄帝与炎帝则作为统治者,分别管辖着那些不断繁衍的优秀人种,历经千年时光,最终,女娲因为了给这些人类创造出更好的环境,修复大洪水造成的破坏而力竭身亡。而在将女娲的后事安排结束后,黄帝,炎帝,这两位曾经的挚友却产生了争议。”
“争议?”伊奇博德问道。
苏西特点头,“当时黄帝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在女娲牺牲自己,制造出那么多优秀人种以及肥沃土地的条件下,应当率领一群士兵去征服这广大的新土地,好让这个东方种族能够更加繁荣昌盛,如果老是呆在原地,除了总有一天土地会贫瘠外,这些人类也难以得到更大的进化。”
“就这点上来说,黄帝的考虑也不无道理。”伊奇博德细细品味,“想要让自己更好地活下去,首要条件是保证资源的充足与循环。”
“然而炎帝却不这么认为。”苏西特补充,“他觉得那时的人类还太过脆弱,数量不多,并不适合做大规模远征,而且到了新环境后,适应力也是问题。女娲创造出的人类是适合生存在这种温和的环境下,但如果贸然行进到西方或是寒冷的北方,很可能因体质问题而造成大范围灭绝。这绝非现在的人类所能承担得住的损失,最坏的情况将是人类全部灭绝,女娲的牺牲白费。”
这一补充让伊奇博德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他反而开始犯难。双方的说法各有道理。
“随着分歧越来越大,人类也分成了支持黄帝的‘开创派’以及支持炎帝的‘保守派’。他们各自聚集,从一个家庭变为一个部落乃至一个国家的原型。黄帝与炎帝作为两个国家的主首领,用各自不同的方式统治着人类。黄帝善战,他的部下也抱有着勇士般的风范,因此黄帝的领土范围不断扩展,但代价是大量的人员伤亡,原本人口就不需要那么大的领土,可打下来后还要防御,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黄帝进退不得,收回兵力,缩紧防御圈,会让以往的牺牲白费,但不收回,若是被其余部落与种群入侵,将显得非常被动。于是黄帝看上了邻国,由炎帝统治的那个和平国度。”
“难道说?”伊奇博德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非常了不得的想法。
苏西特惋惜地低下头去,沉重不已,“就像你想的那样。黄帝率兵进攻了炎帝,虽然炎帝奋力抵抗,但始终他的士兵战斗经验极其稀少,以至于很快就战败了。炎帝也被抓获。当他跪在昔日的同伴脚下时,心里充斥着的更多的是不理解而非愤怒,他感觉自己被背叛了,大声质问黄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卑鄙了!”伊奇博德气得咬牙切齿,“竟然向自己的伙伴出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黄帝没有回答他,反而是抛出新的问题:臣服自己或者被杀掉。黄帝看着那些一同被抓来的官员等人,心中知道,那都是忠臣,如果自己被杀,那他们也不可能屈服,自然是难逃一死。更何况,没有了自己,黄帝将更加气焰嚣张,将合并后的部落投入新的战场,那并非自己所希望的结果。所以最终他答应了向黄帝屈服,但条件是自己的国家要作为黄帝的后备资源,只为他提供粮食马匹等战争物件,必要的时候提供人员,但绝不能变成战场。”
“黄帝答应了他。”黄夕终于开了口,并接着苏西特的话讲述起那个遥远的故事。“可没过多久,炎帝的一名大将却起兵造反。他无法认同自己的君主与国家变成别人的囊中之物,也为了替炎帝报仇,他站了出来。”
“那名大将,就是蚩尤。”苏西特点出了正题。
“原来如此。”伊奇博德终于知道,这一切的缘由,蚩尤之所以找上八神华,为的就是报千年前的那一仇。
“不要那么想当然。”苏西特看出他的心思,摇了摇头,“现在的蚩尤不只是为了向黄帝统治的八神华报仇,更多的,恐怕是为了Y。”
“为什么?他对炎帝不是很忠心吗?”
“其实……当年……”苏西特有些难以启齿,“蚩尤在战前曾向炎帝报告过要反攻的事,但不料炎帝不支持他,原因是会让自己的城市陷入战火。在连君主都不支持自己的情况下,蚩尤感到非常绝望,于是只能自己主动进攻。他的实力非常强大,明明只有一支军队,但却战无不胜,打得黄帝军节节败退。关键时刻,黄帝向炎帝施压,要他也出兵对抗蚩尤。”
“炎帝清楚,如果拒绝,自己也会被列为叛党,与此同时,得知消息的蚩尤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炎帝求助。两拨人马实力相当,因而唯一决定胜负的关键钥匙就掌握在了炎帝手中。”黄夕推了推镜框,“那个男人的决定是……”
“他试图去相信希望,相信自己曾经的战友,共同生活过千年的黄帝。”苏西特的话语里充满了悔恨,“最终,得到炎帝支援的黄帝军在名为涿鹿的地方打败了蚩尤,将他与其军队的所有成员全数杀尽。”
“后来呢……?”听到如此震撼的故事的伊奇博德,一心只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没什么后来。”苏西特仰头长叹,“黄帝与炎帝虽说超越了人类,但始终没能摆脱生命轮回,又过了近百年后,他们也都分别离世。留下人类这一种族继续繁衍,将那段历史作为传说保留下来。”
“不对……”伊奇博德追问,“我想知道,炎帝后来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那样的结果的!”
“大概……”苏西特无奈地苦笑,“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所以炎帝始终还是太过懦弱了。”黄夕不忘来上这么一句嘲讽,“这场X-WARS最终的结果也会跟千年前一样,是黄帝的胜利!”
“背叛了同伴的明明是黄帝啊!”伊奇博德生气地瞪着黄夕,“他就一点悔意也没有吗?”
“炎帝不也背叛了自己的手下?看吧。”黄夕指着远方的蚩尤那边,“这世上不存在高尚的灵魂,有的不过是为了苟活而用尽手段的生命,这也是万物的本能。所以我们要开创全新的世界,在完美的统治者——黄帝的意志下,重现我们中华民族当年的雄风,这次一定要完成,征服整个世界!”
“你们是想再次发动战争吗?”
“现在就已经是了。”黄夕完全不惧怕这个冲自己怒吼的少年,“X-WARS已经开始了,Y也已将让整个世界陷入战乱之中,更何况,蚩尤也再度成了棘手的敌人。如果你想自己对抗他们,请便。”
在那一瞬间,伊奇博德似乎能够体会到,炎帝当年的矛盾与纠结。力量的不足,想保护所有事物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手段,的确就像黄帝与黄夕所做的那样,利用尽可能多的资源,吸收他们。
倘若换做从前,伊奇博德必定会抛下一句:那就由我自己来对抗新世界队!而愤然离去。但如今,经历那么多变故的他心智已有不少成长,他也明白冲动是魔鬼。
“总有一天……”伊奇博德将紧捏的拳头提至黄夕面前,充满斗志地盯着他,“我会打败你们!但不是现在……”
苏西特欣慰地点了下头,他此时真正能够感觉到,这个少年长大了。而伊奇博德也明白了,为何苏西特要求自己不能放松对八神华的警惕。这次的合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单纯,反而是危机四伏。既要保持同八神华的距离,又要懂得利用他们的资源与力量,想要保护好这个地球,就必须掌控好这个局面。对伊奇博德来说,这也是场至关重要的艰难战役,存在于某个看不见却又时刻交锋的战场之中。
但就在这面的气氛逐渐缓和下去之时,琼齐与蚩尤的战斗却有了新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