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阴冷得没有半丝波动的声线,伊奇博德记忆深刻,“就是你吗?那时在我脑内响起的声音。”
“呵,我只是把当时的感受还你而已。”
“当时……?”
“忘记了吗?也罢,只是个容器的你自然想不起何为‘真实’,我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你讨厌自己吧?为什么其他人都拥有奇迹之力,偏偏就自己没有,神明是否太不公平了?这样的世界,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的确为自己的无力而迷惘,即便现在也不能说完全接纳这样的自己。可是我绝不讨厌这个世界!”
“但假如能有更好更公平的世界呢?”
“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黑发少年向伊奇博德伸出左手,“我不会再说第二次,与我联手,毁灭现有世界,重造一个真正公平美好的世界吧。”
听到如此夸张的提议,伊奇博德立即义愤填膺地加以反驳,“我的回答只有一个:我绝对要阻止你的阴谋!”
“交涉决裂了呢,嘛,我倒是更喜欢这结果就是。”阴笑的少年将黑暗能量开始凝聚在右拳之中,“超进化!Hyper·Darkness(极·达克雷斯)!”
“超……进化……?”
尽管是第一次听到这名词,可伊奇博德心中依旧闪过一丝熟悉感。
被黑暗气息所缠绕的少年体积急速膨胀,整个形态也发生了巨大变化,赤色纹路遍布漆黑铠甲,羊角头盔下的血红双眼杀气十足。超进化为极·达克雷斯的它身高约有4米,心辉只到其腹部。
除了悬殊的体积差,极·达克雷斯散发出的黑暗能量也远远高过心辉的光之波动,光明被黑暗冰封,莫名的恐惧感侵蚀了塔台,令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地抱住自己。
“怎么能让你这样的家伙毁灭世界!”伊奇博德克服恐惧,勇敢地向极·达克雷斯发起进攻。
只见伊奇博德擒住对方腰部,使出浑身解数硬是将它举离地面,接着全力抛出。
极·达克雷斯在极短时间内调整好姿态稳当落地,旋即将手一挥,对准心辉甩出三粒黑色光球。
伊奇博德见状急忙升空躲避,可黑色光球却穷追不舍,在数秒内全部击中心辉本体,伊奇博德因此失衡坠地。
“就只有这种程度吗?怪物!”极·达克雷斯朝心辉所跪倒的区域射出了更多黑色光球,一时间伊奇博德身旁尘土飞绕,爆炸火光在泥黄色的雾气里时隐时现,灼烧着心辉的装甲,这些感觉顺着神经线路回馈至伊奇博德的脑内,痛得他连连呻吟。
“我……不是怪物!!!!!”伊奇博德靠着满腔怒火顽强站起,内心的煎熬意志胜过肉体的痛楚,令他无所畏惧地投入反击。
伊奇博德在冲破沙雾后迎面撞上极·达克雷斯,他用头顶住其腹部的同时,将心辉的速度提升至极限,纠缠在一起的双方在这股推力作用下飞出数百米外,随后伊奇博德紧急刹停,一个回旋踢把它撂倒在地。
趁极·达克雷斯还在爬起的空隙,伊奇博德凝聚起体内剩余的全部光之波动,与心辉的粒子能量相互交融,当绿气环绕的右拳牢固地抵上左手内肘的那刻,被白光笼罩,伸得笔直的左手便从五指指尖射出虹光,犹如不断延伸的利刃刺进极·达克雷斯的胸口。
极·达克雷斯咆哮着挺起胸膛,用黑暗能量展开的弧形力场挡下虹剑,伊奇博德只好不计后果地维持住虹剑的输出,双方就这么不予余力地保持着僵持状态。
大约十秒后,能量即将枯竭的警报在心辉的显示屏上出现,伊奇博德顿时觉得失去了所有力气,虹剑迅速消逝于空气当中,心辉也关闭了独角兽模式,哀怨地半跪在地上。
“怎么了?这么快就没有魂力了吗?”极·达克雷斯趾高气扬地指着他,“那是当然的,如今的你终究是个不完全的容器,想要变强的话,就必须吃掉更多的生命,吞噬他们的魂力。这就是你曾做过的暴行,怪物……”
“住口!我不是怪物!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伊奇博德已无法冷静地反驳它的嘲讽,毕竟综合刚才的现象,自己着实很有可能是吃掉了那两台RS-1的生命力才能启动独角兽模式,真是那样的话,那自己岂不真的是一只……“怪物”?
“不承认也无所谓,反正你注定要死在这里。只要你消失了,就没有人能够阻碍我了。”极·达克雷斯浮上天空,创造出了直径十倍于先前的黑暗光球,“死吧!”
眼看黑暗光球即将离手,千钧一发之际,地平线那端袭来的两道金光引起了极·达克雷斯的警惕,它果断将光球掷向前方用于偷袭的抵挡金光。
“伊奇博德,不要放弃!”米蕊丝尔的声音在耳机里出现,筋疲力尽的伊奇博德欣喜地侧身望去,红色的机械天使正从远方的苍穹急速飞来。
“嘁,麻烦的家伙来了。算你走运,伊奇博德。”极·达克雷斯在头顶打开裂缝,缓缓升入其中,“可是你会后悔的,自己的苟活只会为所爱之人招致更多的灾难。我要让你体会到,我的绝望!”
“你的……绝望……?”并不明白此话含义的伊奇博德意识正渐消失,连追问都做不到的他最终扑倒在漫漫黄沙里,心辉也瓦解为普朗克弦状态,令他慢慢被风沙所掩盖。
而改变了这结局的,是一双套有机械手臂的玉手,米蕊丝尔一把将他从沙土中拽出,扛着他飞回塔台。
“我正在返航,叫医疗班马上过来。”
“三分钟!”
随着犹如闷雷的轰鸣,巨大阴影漫过荒漠,被阳光所照射的赤色方舟通体闪烁着夺目的金属光泽,从高空缓缓降落,打开底部舱门回收两人。
伊奇博德被放上担架,推出机库后,米蕊丝尔脸上的凝重仍未改变,气愤不已的她决心要对那神秘的黑发少年发起报复。
“给我查清楚那个混蛋的来历!我要让他知道,敢招惹我米蕊丝尔·维斯登的朋友,就是在跟天作对,最强人类的怒火,就用他的身体来承受!”
“遵命!”从未见过主人这么生气的拉乌拉惶恐地鞠躬答应,迟迟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