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族总部、王座大厅——
“终究还是不能指望那些民众,就算给了力量,却也没有足够的体质能够应用,只是白白浪费性命罢了。”奈落托斯把玩着手中的量产型拉迪乌斯闪存盘,“虽说这样能增加我军的兵力,倒也不赖就是。”
少女站在柱间的阴影中,沉默不语。
“接下去打算怎么办?现在帮你量产一只部队进去搞大革命也行,还是说……”
“有那伙人在,就算派出这里的全部兵力也未必有绝对的胜算,最好的结果也无非是两败俱伤。”
“持有救世英雄闪存盘者之间的共鸣么?”
“你只是还不能体会这股力量到底有多么强大而已。”
“无妨,只要能达成我的目标,手段任你选择。”奈落托斯冷笑,“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是个标准的政治家、革命者啊,竟然与自己的母亲与国家对立,艾莉米亚公主……”
烛火随风而动,亮光的范围也随之移动,照亮了艾米莉亚的脸——脸型轮廓、五官与樱相似,但表情冷酷,眼神锐利,从这一表现上来看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二人。
“国家想要进步就必须进行改革,只会依靠暴政统治与闭关锁国的独裁君主,我不过是顺应天意灭亡她,历史会证明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和正义。”
“不错不错,说得真是大义凛然。”奈落托斯轻拍手掌,话语间的轻笑声令人不悦,看似赞同实则隐藏着嘲讽之意,“那么,讲讲真心话如何?这里又没有外人?让我也再复习复习你的愿望吧~”
艾米莉亚清楚奈落托斯这是在挑衅自己,但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背过身去走向大门,“不除掉那些人,我的革命就没有成功希望,我亲自出马,你别干涉。”
“随您喜欢,公主殿下~”
大门关闭后,奈落托斯倾着身子,左手撑住脑袋厌倦地说道,“呵呵,还是那么单纯,就算得到了天大的力量,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为什么普露托会选择了你,这答案再明显不过了,那可是……冥王的爱啊。”
奈落托斯往左侧使了个眼色,虚无的黑暗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
“去吧,预防万一。”
在奈落托斯的指示下,被黑雾包裹的神秘人化作一道黑色旋风遁出门外。
“就差一点了,主人的伟大计划……就差最后几步了。公主殿下,我可是衷心祝愿您能够凯旋而归啊……哈哈哈哈——!”
奈落托斯的狂笑声回荡在毫无声息的黑暗大厅里。
另一方面,李天翔和樱则与女王再次进行单独会晤,表面上的名义是“检讨会”,实际上女王却是——
“刚才真是失礼了,为了稳定军心,我只有摆出那副姿态免得惹人怀疑。”女王的话语虽然直白,但她那冷漠的神情和语气却令人怀疑其诚意,“还请放心,我并无命令诸位的意图和权限,只是在外人面前还请配合。”
“这些事我能理解,没关系的,但是……”李天翔面色沉重,而她自进来房间后就一直是这幅模样。
女王似乎猜到了什么,抬手示意:“有话直说无妨。”
“我们……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女王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李天翔将自己等人与奈落托斯手下四天王交手的事全部告之女王,其中也包括了精灵族与暗夜族之间的生命轮回,而唯独温蒂一事,被他刻意隐瞒了。
听完那些经历,女王内心波涛四起,但表面上仍旧得维持镇定,“这或许就是奥尔·艾吉的意志吧,由拯救了这个世界的你们掌握真相,并不奇怪。”
“……”
“除此之外,我也得感谢你们的深思熟虑,并未擅自将这真相公之于众,引起恐慌,今后也请继续如此配合我们的工作,若有需要,我们也将竭力支持。”
“这……公平吗?”
“请放心,我们将以国宾级待遇招待诸位,若有需要甚至可以借你们兵力……”
“我问的是……”李天翔缓缓抬起头,复杂的眼神直射女王,“这对人民,公平吗?”
女王心领神会,但并无逃避意图,她颌首闭眼,无奈地笑了一声:“这世界,公平吗?”
“……”
“何为公平?”
“……”
“我以为,公平不是万众一致,而是人人都可安居乐业享受生命,人人都能获得至高的快乐,至于如何达成,皆为后话。”
“为此不惜欺瞒民众?”
“那要换做是你。”女王霸气地回瞪李天翔,“又会作何抉择?”
“……!”
“将真相公之于民,很好,之后呢?天下大乱,人心惶恐,时代倒退,战争与杀戮四起,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这就是所谓的‘造福’天下?”
“至少你该相信民众,而不是在这里私自意淫世界的结局。”
“这可不是我的一己之见,而是血淋淋的历史真相。”女王的气场有增无减,“我想即便是不同世界,生命的法则与本能都应当是相类似的,‘群愚’的现象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独有的吧?所谓民众,团结虽能爆发强大的力量,但团结也意味着要集体以最低程度的思维思考,直言即‘愚钝’!”
“就算在一起会导致判断力下降,他们也还是人啊!”
“人也好,动物也好,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女王步步逼退李天翔,“你为何活着?难道不是为了幸福?为了快乐?为了梦想?那么只要能实现它,被欺瞒又如何?揭开伤疤如果只会带来苦难,又为何要揭开?追求真相倘若只有坏处,又为何要自寻死路?即便你揭开了这个真相,还会有下一个,你能揭开多少真相,你穷极一生就只是为了折磨自己而活吗?意义何在?”
“我……”被逼到墙角的李天翔无路可退之余,哑口无言地垂下脑袋。
“你并非这个世界的居民,更非一国的君主,我才是,所以我才最了解人民渴望的是什么,最需要的是什么!”女王不依不饶,“今后还请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正义,无聊的公平论,待我寻回公主,你们也将得到闪存盘,双方各取所需,世界大同和平,岂不美哉?”
“……”
女王见李天翔不再言语,也就收起气势,转身走向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