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从容不迫地从尤乐帕卡的胸口一路下到腿部,最后纵身一跃安稳落地,旁观的诺雅这才松了口气。
“再一次谢谢你,学长。”诺雅向福克斯深深鞠了一躬。
“不用客气,帮助有难的学妹是我应该做的。”福克斯绅士地扶起诺雅。
滞空的小皮见状果断飞过去一翅膀拍掉福克斯的手,“你怎么会知道诺雅有困难?”
“这个嘛……”福克斯摸了摸发红的手背微笑道,“其实一开始我是因为侦测到诺雅的威扎德,打算和她合流的,没想到她突然转向,我就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紧急情况所以就跟过来了,结果就遇上了那一幕。”
“尤乐帕卡的性能确实比威扎德好呢,明明我都还没发现学长……”诺雅充满歉意地再次低头,“非常抱歉,没能及时去接你。”
“都说没关系啦,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毕竟你是接到求助警报才来的,又不是偷懒。”
“但我还是把学长拉进了这种危险的战斗,要不是学长足够厉害的话,现在早就……”诺雅不敢回想,若是那白色骑士的魔导技再强点,将会造成何等可怕的后果。
“你没事就好,真的……”福克斯望着诺雅的视线中满是宠溺,“再说那台机体最后用的魔导技只是暂时烧毁了机体的内部程序,只要等一段时间,程序自我修复完成就能重新启动了,而且你在战斗里多次支援了我,所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听着福克斯的安慰和夸赞,诺雅沉重且内疚的心情这才稍稍好转了些,可当她抬头望向身后那座已成废墟的村庄时,却产生了另一股无奈与忧伤的心情。
福克斯的目光跟着移向燃烧的村庄,他不禁感叹:“那台魔导机到底是什么来历,又为什么要毁灭这座村子呢?”
“那个……我觉得对村子下手的不是那台魔导机?”
“哎?”
“残留在这片土地上的气息和那台魔导机不一样,而且建筑被摧毁的痕迹也……”诺雅下意识地走向燃烧的房屋,准备近距离观察。
“小心点,会崩塌的。”福克斯刚想伸手拉住她,诺雅却先迈出步伐,让他的手掌扑了个空。
“谢谢关心,我会注意的。”诺雅回头对福克斯微笑道,接着立马重新把视线转回那被破坏大半的房屋,“能造成这种痕迹的犯人,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
小皮意味深长地俯视着诺雅的头顶,福克斯却有些困惑。
“坏兽……”诺雅将微微握紧的左拳置于胸前,她的瞳孔和身体甚至都在发颤,恐怖的记忆再次入侵她的思绪,将其带向那万劫不复的地狱光景。
“坏兽?就是你小时候遇到的那个……?”福克斯恍然大悟。
“星陨事件里,坏兽第一次登场,它们是没有感情的怪物……只为毁灭而生……”诺雅的语气中充斥着深深的恐惧,“这里的气息和它们简直一模一样……”
“自星陨事件以来,坏兽的报告就时有出现,但都是个例,而且几乎无人目睹它们的真容,所以在大众眼里,它们不过是都市传说,是星陨事件受害者的臆想产物。”福克斯轻声说道。
“学长你……”诺雅垂下头,背对着福克斯略显不安地问道,“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坏兽……不过是传说……”
“不,我相信你,诺雅,你是事件的少数幸存者之一,没人比你更了解坏兽,既然你觉得这次事件也是它们做的,那凶手就一定是坏兽!”福克斯坚定地答道。
“谢谢你,学长……”诺雅转身对福克斯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愿意相信我……”
福克斯从那苦涩的笑脸里读出的不仅是对噩梦的恐惧,还有这十年来的辛酸与悲伤。这让福克斯更加怜爱这孤独娇小的身影,甚至是想直接拥抱住她,告诉她“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也不需要一个人承担这些”。
而就在福克斯下定决心,捏紧拳头准备向诺雅迈出新的一步时,诺雅却开口转移了话题——
“所以,我觉得那台魔导机其实不是坏人。”
福克斯愣在原地陷入沉默,不只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结论,还因为自己的冲动被压制了。
福克斯不知她这是否刻意为之,但出于对心上人的尊重,他没有继续下去,而是选择了承接诺雅的话题,“为什么?就算毁灭村子的不是他,他却对我们发起了攻击,而且不听任何辩解。”
“还是直接发起的哦。”小皮插入两人中间,“那时我虽然让诺雅逃跑,但还是晚了一步。”
“什么?!”福克斯先是一惊,随即心生怒火,“他什么也没说就打过来了?明明诺雅还没做任何事?”
“没错,诺雅只是刚飞到那里就被迫卷入战斗了。”
“绝不能原谅那种暴徒!”眉心紧锁的福克斯大发雷霆并不断斥责:“我们回去后立马向大帝禀告此事。帝国的中心地带竟有如此危险的人物,皇家魔导士们和情报部门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和平日子过惯了连基本的预防都不会了吗?”
“那个……也许是我做错了什么呢?冷静点好吗?学长。”诺雅劝道,“我不希望把误会扩大成战端。”
“这不是误会,他没有任何原因地就向你开火,是他先挑起的事端,你不需要自责,更不能松懈。”福克斯担忧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你很为别人着想,但凡事都要有个度,你刚从生死边缘逃过一劫,不能再为那种恐怖分子说情了,否则……”
“这点我还是同意福克斯的。”小皮点了下头,“那台魔导机不管有什么苦衷,是好人还是坏人,他都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哪怕是为了查清他攻击我们的原因,也必须找到他才行。”
“那就由我来找,请不要将此事报告给大帝或其他人,更不能升级为通缉令。”诺雅说道。
“你是真没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吗?”福克斯叹了口气。
“如果……如果他是想来拯救村子的,也是他打倒坏兽的,我们怎么能把他当作坏人呢?”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英雄,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好心的,诺雅。”
“学长你不就来了吗?”
“我是为了救你才……”
“可你就是来了,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了!”诺雅竭力辩解,“没准这村子和那台魔导机的驾驶员有什么渊源,没准他当时是因为太过悲伤,误以为是开着威扎德的人下的手所以……”
“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啊?!”无计可施的福克斯勃然大怒,厉声打断了诺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