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墨菲定律的描述,米娅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更麻烦的是劳拉不仅待在战舰拿瓦他上,而且自苏醒后就一直在与舰员们交恶。这不,莫妮卡刚回到休息区打算入睡,不远处的房内便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声。
当莫妮卡走进那间房时,眼前的光景顿时让她苦恼得困意全无。
“放开我——!”
如此喊叫的劳拉被菲欧娜牢牢压在腿下,趴在地上双手被缚于腰后动弹不得。
“放开你可以,别再捣乱。”菲欧娜面无表情地说道。
“捣乱?!”劳拉怒不可遏地答道,“明明是你们把我绑架到这船上的,你还说我捣乱?!”
未等菲欧娜和莫妮卡发话,丹尼尔和塞拉便急匆匆地跑进房内。
“发生什么……事了……”
丹尼尔一看到这尴尬的场面就知道肯定是劳拉又在闹腾了,自这艘战舰启航至今的短短两天时间不到,劳拉已经试图逃跑或偷袭舰员四五次了,期间她还能得手个一两次,但没等来得及坐上威扎德,仿佛拥有天眼的菲欧娜便赶在最后一刻把她抓了回来。
“又是你。”塞拉双手叉腰,不耐烦地瞪着地上的劳拉说道:“你就不能安分点吗?现在可是在大洋深处,就算把你放出去你也只会被水压瞬间压扁啊。”
“什么?!你们为了抓我竟然还设了深海监狱?”劳拉瞪大了眼睛。
塞拉扶额叹气,“……该说你自恋还什么好呢,要不是我们出手,你现在没准真被抓去关了好吗?”
因为塞拉的态度有可能让劳拉的不满情绪增强,丹尼尔连忙介入二人的谈话,他先是笑嘻嘻地请求菲欧娜一如既往地“放她一马”,然后扶起劳拉,好言相劝道:“我们真不是想绑架你,只是不能把你丢在那种冰天雪地里啊。”
“那就上浮,把我放回地面。”由于丹尼尔是这些人里对劳拉而言最熟的,所以劳拉的反抗情绪少了很多,语气虽然还是那么咄咄逼人,至少没了过分的暴力行为。
“你傻吗?我们要能随便上浮还用得着在深海里潜航那么久?”塞拉一副看不起劳拉的模样,“现在外面全是帝国的眼线,一旦露头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抓住啊。”
“那是你们的事,谁叫你们要招惹帝国的。”劳拉理直气壮。
“明明你自己也是帝国的通缉犯……”塞拉幽幽地吐槽道。
“……”劳拉语塞。
眼看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又要变得胶着,丹尼尔不得不再次出手,“两位还是别争了,总之现在不管愿不愿意,也只能先这么待着了,所以就委屈劳拉你多担待了,好吗?只要我们一到补给点就放你出去。”
“你个笨蛋!”塞拉出手拧住丹尼尔的耳朵,疼得他哇哇大叫起来,“舰长可是莫妮卡队长,你在这瞎保证什么呢?”
“对,对不起——啊啊啊——!疼疼疼,饶命啊塞拉姐姐!”丹尼尔的表情愈发扭曲。
“行了。”莫妮卡分开丹尼尔与塞拉,“闹剧到此为止。”
接着莫妮卡又看向劳拉,“就像丹尼尔说的,我们没有强迫你随行的意图,如果你实在想走,等明天到了我们的基地后,你就能从陆路离开。只是有一点你也有权知道,希望你留下来的不是我们巴诺,而是这位菲欧娜小姐和杰德蒙特先生。”
“是你搞的鬼?”找到主谋的劳拉气冲冲地瞪着菲欧娜,“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调查你的真身。”菲欧娜冷冷答道。
“真身?我都说我叫劳拉,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什么诺雅啊。”
“实话说吧,你到底是谁对我来说无所谓。”菲欧娜的目光变得凌厉,令劳拉背脊发凉,“但杰德蒙特似乎还有异议,所以在排除嫌疑前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所以你是杰德蒙特的手下?替他监视我?”
“只是还他个人情罢了,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没准还会有场恶战。”
“……莫名其妙。”劳拉愣了一下后,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余三人,“你们……全都莫名其妙的,到底想做什么啊?”
“要说莫名其妙,劳拉小姐你不也当仁不让吗?”莫妮卡眉头微皱,“我听说你曾经想引导异民对帝国发动革命,为什么?”
“因为帝国人没一个好东西啊。”劳拉义愤填膺地答道,“贪婪!好色!狡猾!变态!你们不也见识过帝国人吗?他们的真面目是什么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莫妮卡语气平淡地回应了劳拉的激进言论,“我确实见识过一些卑鄙无耻的帝国人,但也认识一些善良正直的帝国朋友。所以你可以抱有偏见,但还别煽动我们,扰乱士气。”
“所以你们也不肯反抗帝国,只是想当苟且偷生咯?”劳拉的眼神里流露出失望,“难得有这么大的船,居然甘愿做帝国走狗。”
“你再说一次试试?谁是帝国的走狗?”塞拉气得双拳发颤,要不是考虑到在场还有其他人,她恨不得现在就往这目中无人性格恶劣的劳拉的脑袋来上一拳。
“好啦好啦,冷静,冷静哈,塞拉姐姐。”丹尼尔赶紧挺身而出挡在塞拉和劳拉之间,并小声地劝说塞拉,“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她遇到的帝国人确实都不怎么样,所以她会那么讨厌帝国是可以理解的嘛。”
“她讨不讨厌帝国人不关我事,但骂我们是走狗就不行!”塞拉已经是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否则现在丹尼尔早已被迁怒。而塞拉之所以能不断忍耐丹尼尔这“吃里扒外”的言论,是因为她不想在劳拉这个“外人”展露内讧场面,免得又被她嘲笑还不能反驳。
“你的经历我们都听丹尼尔说过,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莫妮卡对劳拉说道,“你恨帝国的感觉并不像是一般的怨恨,而是发自内心的歧视,那是一种哪怕你没经历过那些帝国人的恶行也依然会仇视他们的憎恨。”
“怎么理解我的看法是你们的事,反正我劝你们最好快点看清帝国的真面目。”劳拉双手抱胸冷笑道,“不过嘛~你们要是真蠢到识破不了帝国人的阴谋从而被歼灭,也只能怪你们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那你又能对帝国做什么呢?以一人之力推翻统治整个世界的庞大帝国?你的底气在哪里?”
面对莫妮卡的追问,劳拉顿了一下,“反、反正有的是讨厌帝国的人,把他们聚集起来总能干点什么。”
这不是完全没有计划嘛——
这是众人的共鸣,但考虑到劳拉的心情,他们都没有选择直白地道出真相,哪怕是现在非常讨厌劳拉的塞拉也是,因为她觉得就这么说出去实在太蠢了,对于傻瓜,依然用降智商的方式去应对,只会让人看笑话。
但不管怎么说,莫妮卡总算对劳拉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尽管就结论而言,她对劳拉的评价不高,但至少她认为劳拉并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先前的那些举动确实也多半是出自本能。简而言之,劳拉在那专横冷血的外表下,内心其实是个异常单纯的人,单纯到近乎是孩童般的认知,单纯地把势力给二元化:要么朋友,要么敌人。
基于这种认识,莫妮卡也开始对劳拉产生了好奇——这么单纯的人是怎么能安全地活到现在的?要知道她可是异民,而且是流浪孤儿,无论环境还是背景都不足以支撑她平安无事地度过最艰难的童年时光。
劳拉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某些事,或许那正是杰德蒙特渴望知道,而菲欧娜也宁可屈居于此的原因。
劳拉,你到底是谁?
莫妮卡默默打量着少女,心底泛起一团团疑问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