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栋温馨的木屋庄园坐落在漫山遍野间,自动洒水器正以清澈透亮的水幕滋润着篱笆墙中的一片片花园或蔬果田;平整光滑的水泥路四通八达地延伸向视野尽头;涓涓小河流经石头拱桥,桥上镌刻着美丽的云纹,栏杆上部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石鸟,它的双瞳眺望着远方,仿佛在等待着某人归来。
“这真的是一万年前的遗迹?”法尔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比数域还要清新的空气,悦耳的流水声都以不同方式刺激着他的感官,向他证明这并非幻梦而是现实。
“看来这里有很强的自动管理程序。”杰德蒙特眉头微皱地分析道,“要在一万年间保持这种规模的村庄正常运行,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工作量。”
“我们的祖先可是造出了能在不同世界间航行的【拿瓦他号】,一个人造殖民地我倒不太意外,再说【拿瓦他号】到现在不还是一样好好的么?”侦察队队长情不自禁地挺起胸膛,深深地吸了口这清新的空气。
“【拿瓦他号】只要冻结机能,让船舰以最低能耗的状态待机,加上深埋在地下,所以保持一万年不是什么难事。这个地方的神奇在于一切功能都在运行,从空气到水流,没有一丝浑浊,至少它内部的生态循环系统的成功程度是难以想象的。”莫妮卡谨慎观察着周围,“为了保持系统的安全和完整性,没准会有什么防御措施,大家小心点。”
话音刚落,菲欧娜便毫无防备地径直踏入那片村庄,杰德蒙特紧随其后。
“你们两个,没听到指挥官的警告吗?”侦察队队长不满地举起步枪冲二人的背影喊道。
“算了。”莫妮卡抬手压低枪口,“他们的实力和经验都远超我们,既然杰德蒙特和菲欧娜认为这里是安全的,我们姑且信他一回吧。”
“……好吧。”侦察队队长无奈地答应了,并示意身后的队员以警戒状态跟上。
经过一番探索,这里确实除了美丽的风景外再无其他事物,这种一成不变的美景与观感反而让人感到隐隐发毛——如此美丽辽阔的世界,竟没有一个生命,极端反差带来的违和感与空洞感令这里看上去逐渐变得可怕。
“喂——有人吗?!”法尔科壮起胆子,对着周遭大喊出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侦察队长给吓了一跳。
只是回应众人的,也只有法尔科的回音。
“果然是座空城么……”法尔科举目四望,叹了口气。
“要是让诺雅过来,就能利用她的能力感知下生命的气息了。”吉鲁说道。
“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法尔科一口否决了吉鲁的提议,并认真地打量起吉鲁,“话说你好歹也是神明,又会飞,不如飞上天空侦查下如何?”
“没必要。”吉鲁秒答。
“为什么?”
“刚才我试图感应这里的环境,结果你猜如何?”
法尔科撇嘴,瞪着吉鲁:“……别卖关子,大家可都等着呢。”
“没有生命的活动迹象是自然,可除此之外,甚至没有阿卡夏粒子……准确来说,阿卡夏粒子的浓度稀薄到凝聚不起魔力,所以这里既无法释放魔导技,即使从外面释放魔导技,作用范围也传递不了多远。”
“真的假的?祖先大人能清除阿卡夏粒子?那不是存在于世界各地的基本粒子吗?!”
“不,准确来说,阿卡夏粒子是被‘创造’并‘散布’出来的,原本就是为了方便人类能更好地释放魔导技才出现的。”
“……你可没跟我说过这种事啊!”
“想知道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跟你解释,但至少现在我肯定了一件事。”
“什么?”众人与法尔科一样,期待着吉鲁的结论。
“这里确实是在一万年前制造出来的,也只有那时,才有办法在世界未收到阿卡夏粒子‘污染’的情况下建立起这么一片空间,隔绝掉元素神的力量。”
法尔科对这结论大失所望,“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都知道这就是一万年前的遗迹啊。”
“情报未必都是准确,就算亲眼见识亲身经历了,都不代表那就是事实,人,不,生命的认知是有限的,思维更是狭隘的,受本能驱使,生命总是会下一些习以为常的判断,所以才有了误会,误会才会引发斗争,进而演变为战争。”吉鲁眺望着远方的人造蓝天,“别小看了‘信息’啊……”
尽管吉鲁说出了一番意味深长的哲学话语,法尔科却是一脸的无语。
“你……什么时候变哲学家了?”
“天知道呢~”吉鲁颌首微笑,“总之在这我就跟只普通的杜鹃鸟没什么区别,所以与其指望我,还不如靠你们自己去探索。”
“行了行了,知道你没用。”法尔科挥手道,“那就让你瞧瞧人类的本事吧。”
“别蹬鼻子上脸的!”吉鲁怒了。
“是你自己说不要指望你的好吗?!”法尔科不甘示弱。
“你们两个……”莫妮卡扶额叹气,“明明只是来侦查的,这都能吵起来?”
“越吵感情越好嘛。”杰德蒙特看着斗嘴的二人,脸上挂着微笑,“敢放开手去吵架,反而说明他们都了解对方的底线,所以没什么关系。”
“我在意的是丢人啊……现在可是作战中,起内讧算什么。”莫妮卡失落之际,侦察队得到了来自【拿瓦他号】的反馈。
侦察队队长凑到莫妮卡身旁耳语了几句,莫妮卡当即瞪大了眼睛。
“什么?!真的吗?”
看到莫妮卡瞠目结舌的样子,杰德蒙特跟着担心起来,“怎么了?”
“【拿瓦他号】的系统突然自行启动了原本被封锁的程序,把这个地方的平面蓝图展现在大屏幕上了。”莫妮卡答道。
“系统之间共鸣了?”杰德蒙特低头沉思,“还是说……满足了什么条件?”
“或者是被什么人给启动的。”菲欧娜大胆地道出一个难以想象的答案,“他在引诱我们去某个地方。”
“喂喂,不是说这没人的吗?”法尔科问道。
菲欧娜扬起嘴角:“只是没人,又没说没其他‘东西’。”
法尔科冷汗直冒,“难不成……是幽灵?”
“明明都是个能召唤魔物攻击的世界,居然害怕幽灵,我该说你什么好……”吉鲁漠视着法尔科道。
“谁,谁说我怕了,不就没见过所以好奇了下嘛!”
“嚯……?”
“总,总之那个幽灵在哪?”法尔科为了证明自己的胆量,转身抓住侦察队队长的双肩,五官僵硬地盯着他问道,“我们可得好好地去会会他才行……”
侦察队队长反倒被法尔科这诡异的脸色给吓得额头冒汗,怔怔地答道:“不……没人给出什么坐标点,倒是……”
“倒是?”
“像动力室、主控中心之类的地方挺让人在意的,我们打算过去查看下情况……”
“那些区域都标注出来了?”杰德蒙特有些惊讶,这些地方等同于生命的大脑与心脏,一旦暴露就意味着知道的人能够决定这【库纳布拉】的生与死。
侦察队队长点了点头。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主控中心看看吧。”杰德蒙特提议道。
众人眼神交流了一番,纷纷同意了这个意见,于是再度结成队伍,在导航地图的提示下,小心翼翼地朝着神秘的主控中心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