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疯狂的命令面前,就算是刚才还在努力试图维护联邦的莱姿和夏洛克也都无话可说了。不过光并未继续劝说二人加入这场战役,而打算直接转身离开。
“等下,阿光——!”莱姿喊住了他,“你这是去送死啊!不管你现在变得多强,在那种兵器面前根本……”
“那泰坦军跟火星上的人呢?”光侧身看着莱姿,眼中写满忧愁,“他们就该死吗?”
“……”
“明知惨剧会发生,没有力量阻止是一回事,有力量阻止却不行动是另一回事。”
“可是他们是敌军……”夏洛克自知这不过是诡辩,他本身也不希望亲眼看到这种大屠杀,只是撇开立场不谈,他和莱姿一样都不希望光白白送死。
“敌人是谁界定的?你吗?还是我?又是凭什么界定的?战死沙场的将士我无话可说,大家都是为了忠义而战,但那些无辜的平民,他们又为什么必须对这场战争陪葬?”
“没有人是无辜的。”莱姿咬牙反驳道。
“那我们也一样,地球人也一样。”光答道,“只是盲从的话,敌人从来就杀不尽,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敌人,该与谁用什么样的方式战斗,每个人心中都有答案,我有,你们也应该有。”
“……”
“走吧,普露托。”光挺起胸膛,带着普露托潇洒离去。
莱姿和夏洛克目送着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夏洛克眼里充满不舍,莱姿则在捏紧拳头之余露出了敬佩的苦笑,“那家伙……真是找到了。”
“……那我们呢?”夏洛克轻声问道。
利用魔法回到【守护神】驾驶舱的光没有给【阿特拉斯号】任何挽留自己的机会,直接用浮游兵器切开空间准备瞬移至战场。
“哥哥大人,我们真的要就这样走掉吗?”站在驾驶座旁的普露托若有所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光正在输入坐标。
“如果他们真的选择去支援联邦军……”
“那我一样会战斗。”光坚定地看着【阿特拉斯号】,“诚然,战斗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可是连战斗都做不到的话就别想守护自己心中的宝物。”
“嗯……”受光的情绪影响,普露托也下定了决心,“哥哥大人说得是,我也会战斗的——!”
“我们上。”在光输入完坐标后,【守护神】转身飞进那直通战场的时空漩涡。
眨眼间,时空漩涡的出口在泰坦守军的旗舰前方打开,从中飞出的【守护神】把整个舰队都给吓了一大跳。
“什,什么东西?!”泰坦守军的旗舰舰长是火星元帅,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他也未曾目睹这般奇景,惊得目瞪口呆。
“似乎是【钢兵】,但没有任何可对比的热纹。”
“又是联邦的新兵器吗?全舰……”
火星元帅话音未落,【守护神】的通讯便强行接入了旗舰舰桥,“请等一下,我们是来协助你们的。”
“你,你是——!”火星元帅指着屏幕里的光,“‘星震队’的上官光?开什么玩笑,你可是联邦的王牌驾驶员,你以为我们会上这种当吗?”
“你这老头真是……”普露托扶额,“我们如果真想攻击,你以为自己还能有机会在这跟我们对话?”
“唔……!”
“时间不多了,我来发布战场配置,首先将舰队里的单艘舰艇直接作为独立分队,以每三百公里的间隔分布;其次,撤回所有前线守军,【钢兵】均改为超长距离炮击装备,近战没有意义,能减轻一点重量是一点,尽可能地提高机动性和攻击距离,布阵也采取一字型,尽量提升横向范围。”
“你们别太过分了——!”火星元帅重重拍了下扶手怒吼而起,“突然冒出来抢我的指挥权算什么?!”
“你们想像之前的泰塔军一样瞬间全灭吗?!”光的厉声反驳吓住了舰桥的所有成员,现场鸦雀无声。
“我的确不是为了泰坦军而战,我是为了守护那些仍想活下去的人们,这颗星球而战,要开火的就话就来吧。”协同光的宣言,【守护神】启动所有火炮对准周围的泰坦舰队,“你们不想活,可你们的家人,你们身后的这颗星球还想活,都给我好好想想自己是为了谁,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真正要做的事到底是杀人还是守护!”
火星元帅被光的气势压得瘫坐回舰长席上,嘴唇发白满头大汗的他环视部下们,每个人或多或少地都陷入了沉思与忧郁,显然光的那番话唤醒了那些沉睡于他们内心深处多年的愿望——漫长的战斗不但让自己变得血腥,思维也单纯化了,明明一开始都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战,却不知何时起目标变成了杀死更多敌军,甚至认为唯有这样才是通向胜利的唯一道路。
火星元帅低着头,沉默良久后才重重地吐出口长气,“改变队形,按他说的做。”
“……是。”几乎没有任何反驳,舰员们便重新投入忙碌的战场。
“谢谢你。”光也对火星元帅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若放在过去,二人是绝不可能想象到这种场面的,但它就是发生了,变成了不容争辩的现实的一部分。
“我还有一个问题。”火星元帅抬起头,看待光的眼神也变得温和许多,可同时沧桑的脸上也显露出了更多斗志,“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让你决定来帮我们?”
“追根溯源的话……”光扬起嘴角,看向身边的普露托,“因为我遇到了真爱。”
“讨厌啦~哥哥大人~”普露托娇羞地扭过头去。
对于这个答案,火星元帅傻眼了,但紧接着他爆发出发自内心的大笑。
“元帅阁下?!”身边的副官大吃一惊,他从未见过这个稳重的老人作出这宛如孩童般的失态反应。
“没错,是爱啊……只能是爱。”笑累了的火星元帅放下芥蒂,即便被说成反常也无所谓,此时的他选择了无条件相信眼前的这对恋人,他们此刻确实是为“守护”而战。
“世界的未来就拜托你们了!”火星元帅起身向屏幕中的二人敬礼。
“还有你们。”光回以相同的敬礼。
在泰坦守军开始变换阵型后,【守护神】展开光翼独自飞向战场的更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