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珐利等人抵达目标地点后,离时限仅剩十分钟左右,为了预防可能的风险,珐利决定独自一人去见证即将出现的事物,一开始众人固然反对,可珐利虽说平时总是以一副温柔随和的模样示人,但在关键时刻的决心却顽固得不容动摇,所以压根没人能够说服他。
于是在嘱托米蕊丝尔好好保护同伴后,珐利驱动【阿斯嘉特·零式】向着预定坐标出发了,一同看到这一幕的还有展开隐身机能并躲在暗处的格尔霍夫。
“为什么珐利·艾洛他们要来这里?”格尔霍夫询问着屏幕那头的希斯特。
“我哪知道,大概是他们发现了那块石板的秘密了吧?”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格尔霍夫嘲讽道。
“大,大部分都知道的!但是那个石板不一样,那不是我们创造的。”
“你们?除你之外还有谁?”
“这你就不用管了!给我好好监视!找个合适的机会出击,到时我跟你一起干掉他们!”
格尔霍夫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望着另一块屏幕里正在前行的【阿斯嘉特·零式】。
当【阿斯嘉特·零式】抵达预定地点时,离时限只剩半分钟不到,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着,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米蕊丝尔、格温德琳、梅兹德勒也做好了应战准备,一切就为了预防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
与紧张的同伴们相比,驾驶舱里的珐利却格外平静,甚至有些兴奋,他的目光温柔地扫视过这驾驶舱,脸上泛起感慨的微笑。
“这也是……冒险的一部分吧,芙蕾。”珐利内心浮现出的是与爱人的约定,这台【阿斯嘉特·零式】以及【白色宫殿】本就是为了这个梦想而被制造出来的,而非为了战斗而生,然而无情的现实不容珐利遵循原本的道路,仅仅是为了夺回失去的事物,无论是他还是这些机器,都必须进行改变,哪怕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冒险?那是什么?”稚嫩的声音将珐利拉回现实,他回头时惊讶地发现璃茉竟然站在椅背后方,用天真的眼神和可爱单纯的表情询问着自己。
“为什么璃茉你会在这里?!”
“因为想跟珐利一起玩啊!”璃茉笑眯眯地坐上珐利的大腿,开心的模样像是要去野餐一般无忧无虑。
“很危险的,这可不是在玩啊。”珐利训斥的同时瞥了眼屏幕上的倒计时,只有五秒不到了,事到如今再让米蕊丝尔来接人已经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珐利只好将璃茉紧紧抱在怀里,闭上眼睛虔诚祈祷:“芙蕾,保佑我跟这孩子吧……”
话音刚落,倒计时数字变为六个零,指定坐标的时空点开始向外崩坏,在急剧扩张的无数裂缝深处释放出了耀眼的虹光,瞬间吞没了【阿斯嘉特·零式】。
“果然是陷……”米蕊丝尔无论话语还是行动都到还未完成,一股冲击便沿着时空结构扫过整个宙域,包括远处监视的格尔霍夫在内的所有人都因肉身的震荡而顿了一下。就在这眨眼的一瞬间,裂缝炸裂开来形成黑洞,吞噬了包括【阿斯嘉特·零式】在内的时空结构。
“那是……黑洞?!”凯因目瞪口呆,在他的知识体系里但凡被黑洞吞没的事物都将荡然无存,毕竟那是连光都不可能逃出的宇宙冥府。
“不是单纯的黑洞。”米蕊丝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至少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种黑洞,那更像是世界的……交触点?”
“能说人话吗?”凯因问道。
“那个‘黑洞’并没有强大的重力。”
米蕊丝尔一语道破关键,凯因和空这时才注意到【白色宫殿】确实没有发生任何位移,而按照那黑洞的大小和理论计算,如果那个区域真是黑洞,【白色宫殿】早就被拽入事件视界的范围里了。
“那我们赶紧去救出珐利!”凯因刚要驱动【白色宫殿】飞向那神秘空洞,米蕊丝尔便瞬移到舰桥前抬手阻止了他。
“你又做什么?”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米蕊丝尔试着向那空洞射出一枚飞弹。
飞弹进入,不,应该说触碰到空洞边界的瞬间,突然增生出无数弹头,体积也膨胀为原先的数十倍,密密麻麻的飞弹从原先的弹身上长出,然后新的飞弹弹身又长出了更多飞弹,一颗飞弹扩张成了“枝繁叶茂”的“飞弹树”,被牢牢卡在了空洞边界一动不动。
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无法理解的凯因也知道这根本违背了物理定律,“那是又是你们的魔法吗?为了什么?”
“那不是魔法。”梅兹德勒也看出了端倪,“高维展开……这下麻烦了。”
“那个……请问什么是‘高维展开’?”空焦急地问道。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三维的物质去到了更高的维度,因为高维空间里包括了一切可能性和时间,三维物质被同化为高维存在时,可能性和时间交叠在单一的三维物质上,又以我们三维能够观察的状态再现于我们的维度里,结果就是违背物理定律的物质增生。”格温德琳一边飞向米蕊丝尔和梅兹德勒一边解释道。
“也就是说那枚飞弹的很多可能性被具现化了?”凯因艰难理解着这一超出自己知识范畴的现象。
“差不多吧。”格温德琳汗颜地看着前方的“飞弹树”,“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现象,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那,珐利……会怎么样?”空瑟瑟发抖地问道。
“……我不知道。”米蕊丝尔抓紧手臂,表情严肃地盯着前方的高维空洞。
“你们不是很厉害吗?!”凯因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少闹了——!”格温德琳不甘示弱地反驳,“高维空间的课题就算是维斯登集团目前的最尖端科技都没法完全解析,那可是涉及到了神的境界啊!”
“我才不管什么神不神的,珐利是我们的伙伴,是你们把他带到了这里,既然出事了就得把他救出来!”
“我知道……”米蕊丝尔下定决心,“所以我……会去救他。”
“等等,妈妈——这太危险了!”格温德琳一把抱住米蕊丝尔的腰不让她走,“珐利是创世神啊,神进入神的领域肯定没事的,你不能去!”
“梅兹德勒。”米蕊丝尔试图用眼神向梅兹德勒求助,要她帮自己分开格温德琳。
“抱歉,这次我也不能答应。”梅兹德勒展开结界,隔断了时空漩涡的展开与闭合机制,“我们现在还不能失去你。”
“你不相信我吗?”
“这与相信与否无关,你的自虐情节该收一收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我……”米蕊丝尔捏紧拳头,“我必须对大家有个交代……”
“……”
“伊奇博德他牺牲一切才留给了我这条命,绝不能……”米蕊丝尔强行挣脱格温德琳破除结界,“绝不能就这么碌碌无为地浪费掉!”
米蕊丝尔高速冲向高维空洞,其速度就连梅兹德勒都来不及反应。
“妈妈——!”格温德琳刚想去追,梅兹德勒果断展开新的结界挡住了她。
“在这待着,要是连你都出事我没法向大家交代。”梅兹德勒眉心紧锁地看着前方。
“可是……”
“她可是米蕊丝尔·维斯登,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谢谢你,梅兹德勒。”米蕊丝尔微笑着冲进高维空洞,与飞弹不同,这次她直接融入其中而没有发生叠加。
与此同时,位于暗处的格尔霍夫对于这些现象以及这些人的举动甚是不解,“他们在做什么?那又是什么?”
“那是高维空间,但里面有什么我就不晓得了。”希斯特答道,她的眼神非常认真。
“嘁,你还能知道什么?如果世界树就在那里面的话……”格尔霍夫驱动【银刃】飞向高维空洞,“绝不能让珐利·艾洛抢先!”
“喂——!你疯啦——人类不可能进去的!”
“那个女人都能做到,我也一定可以!”格尔霍夫意志坚定地冲向空洞,“艾莲!引导我吧!”
于是新的光芒也进入了空洞,与米蕊丝尔一样,格尔霍夫悄然无声地消失在了空洞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