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人话是吗?!!”咆哮的丹尼尔对【艾莫隆德(二号机)】的右臂开火,试图再次击毁它的武器,但学习能力极强的【艾莫隆德(二号机)】不会被相同的套路所击败,它微微抬起右手,以最小幅度擦过光束后扣动扳机。
“塞拉——!!”丹尼尔的呐喊与【艾莫隆德(二号机)】的高能光束一同飞向高空的【夜叉MK3·朱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完成合体的【夜叉MK3·朱红】开启“太·极之力”系统形成力场,成功弹开了这致命一击。
丹尼尔仰望着那背后多了两面盾牌并释放出淡蓝色波动的【夜叉MK3·朱红】,不禁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没问题……”咬紧牙关的塞拉聚精会神地承受着这奇迹之力的惊人负荷,“就这种程度的话……”
获得同等力量的【夜叉MK3·朱红】一股气俯冲向【艾莫隆德(二号机)】,如此加速度可谓是完全放弃了安全考虑,一心只为快点救回那受困的男孩才能使出的。
而这股强大的气势也撼动了【艾莫隆德(二号机)】,察觉到威胁逼近的它不断用步枪与火神炮扫射【夜叉MK3·朱红】,作为回应,塞拉却只是用攻盾展开的力场抵挡攻击,连一枪也没开。
“喝啊——!!”塞拉奋斗之余,低空的丹尼尔也竭尽全力地支援着她,只是战斗状态被近一步激发出来的【艾莫隆德(二号机)】已经展开了强大的力场,完全无视了【夜叉MK3·靛蓝】的光束。
情急之下,【夜叉MK3·靛蓝】甚至想到冲到【艾莫隆德(二号机)】的近身范围内直接对其进行物理压制,可就在丹尼尔刚打算提速时,屏幕的塞拉却提出了异议:“别做傻事,让我去!”
塞拉的觉悟震住了丹尼尔的无脑冲动,【夜叉MK3·靛蓝】最终还是没有突击,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夜叉MK3·朱红】在弹开最后一发光束后丢掉伤痕累累的盾牌,敞开怀抱从上方拥住【艾莫隆德(二号机)】的上半身,那美妙的姿势犹如圣母从天而降、温柔地将无助的婴儿拥入怀里。
依靠着攻盾与骨架的双重组合,塞拉强忍住痛楚将“太·极之力”系统的出力尽可能提高,为的就是能够令两台机体发生共鸣。
随后塞拉这份执着的心意与强大的信念果真唤起了奇迹,两台机体共同爆发出彩虹色的波动,将整片漆黑的夜空照得五光十色,机体与机体之间的物理隔阂被虚化、消除,塞拉的意识得以穿越重重障碍抵达阿宏面前。
此时的阿宏已是个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双腿瑟瑟发抖、不断哭泣的小男孩,早已没了抢夺机体时的那股锐气。
看着这样的他,塞拉却只是一笑,轻轻降落在他面前蹲下身去。
“没事的,我已经来了哦……”塞拉轻抚着阿宏的头细语道。
“塞拉……队长……”阿宏抬起头时,那空洞无神的瞳孔里映出了塞拉慈母般的笑脸。
就在两人的灵魂展开交流的同时,现实世界里的奇异光景仍在壮大,沐浴于光辉中的丹尼尔目瞪口呆地望着【艾莫隆德(二号机)】身上的坏兽外甲被层层消去,露出原本的白色装甲,内藏骨架的光芒也由红转白,慢慢黯淡下来,一切都逐渐趋于平静。
就在丹尼尔以为事情终于可以就此告一段落时,一股前所未知的压迫感突袭他的全身,他本能地抬头一看,红色的【艾莫隆德】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面发生的一切。
“那是……三号机……?”丹尼尔不解地仰望着那散发着神圣光芒的【艾莫隆德(三号机)】,“为什么……你会在这?”
【艾莫隆德(三号机)】没有回应丹尼尔,实际上丹尼尔也不知它究竟是真的出现在了这里,亦或只是自己看到的幻觉。
随着【艾莫隆德(二号机)】与【夜叉MK3·朱红】被“太·极之力”所包裹并慢慢下降至地面,丹尼尔注意到有两枚光球分别从它们内部飘出,一路上升至【艾莫隆德(三号机)】的手心中。
在得到那两枚光球后,【艾莫隆德(三号机)】将它们放入自己胸中,随后转身化为一道彩虹色的光束一飞冲天,消失在茫茫黑暗中,战场上的奇异景象也随之消失,一切恢复如初,只剩【夜叉MK3·朱红】保持着抱住跪在地上的【艾莫隆德(二号机)】的状态,两台机体犹如一尊诠释着母爱的塑像,静静地坐落在这片荒芜之中。
“塞拉……?”丹尼尔轻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然而现场依旧一片死寂。
无论是通过频道通讯还是扩音器,似乎任何声音都没能传进【夜叉MK3·朱红】里,塞拉也没有任何回应,【夜叉MK3·靛蓝】就这么茫然地走向那尊雕塑……
次日凌晨——
“你再说一遍?!你给我再说一遍?!!”丹尼尔的怒吼响彻了【拉斐莫斯】的整个医疗区,他揪住军医的衣领,布满血丝和泪水的眼球几乎要夺眶而出,这与慌张畏惧的军医形成鲜明反差,“什么叫醒不过来?什么叫孩子没了?!”
在丹尼尔身后的病房里,塞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容安详,但她的腹部则已恢复扁平,而在她隔壁床上的阿宏同样是昏迷不醒。
“她没受伤不是吗?!”丹尼尔继续军医倾泻着怒火,“没受伤为什么会昏迷不醒,没受伤我们的孩子怎么会没的——!你们——你们这群前帝国的走狗!你们就是不想救她而已吧?!!混账东西,畜生——!!”
“住手——!”
眼看丹尼尔真要对军医大打出手,赶到现场的莫妮卡连忙喝止了他。
丹尼尔的铁拳僵在半空中,但他的泪水却源源不绝地从脸上流下。
“不要做让塞拉丢脸的事。”莫妮卡语气沉重,“如果她醒着,她会怎么教训你?”
“可是……”丹尼尔凝噎着松开军医,“可是她没醒……”
丹尼尔当场抱住自己的脑袋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她没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先好好陪她吧,会有奇迹的。”莫妮卡说这话的同时向病房内投去视线,当她看到塞拉的睡脸时,不禁鼻尖一酸,进而下意识地捏紧拳头,“别做傻事,做你该做的事。”
留下这话,莫妮卡便转身离去,但她并非是不忍待在那悲伤的氛围里,而是回到会议室向刚刚连上线的两人报告了现场情况。
“详细报告我看过了。”布莱茨脸色凝重地说道,“关于违法方面的处理就按你说的先搁置,同时让丹尼尔专心去陪塞拉吧。”
接着布莱茨又将目光转向会议室的第三人,“白河,你有办法救他们吗?”
白河摊手摇了摇头,“我要有那么万能的话就不会需要跟你们合作了。”
“难道你就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布莱茨追问道。
“那两人能保住身体就已经算是我尽力了,至于孩子……留下一个死胎在腹中也没什么意义吧?”
白河那仿佛事不关己的冰冷语气令莫妮卡皱紧眉头,但她还是努力克制住了愤怒对他提问道:“你既然能保住他们的身体,为什么不能唤醒他们的意识?”
“很简单,因为他们的灵魂已经不在我所知道的地方了。”
“……?”听到这话的莫妮卡和布莱茨不约而同地露出不安的眼神。
“生死有命,有些事……还是早点接受才能早点获得解脱。”说完这话,白河便单方面地切断了通讯。
“我会再想想办法的。”布莱茨安慰莫妮卡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丹尼尔。”
“我知道……你们那边也是,收复作战优先……吧……”莫妮卡垂着头,双拳与声音均在发颤。
“我们一定会赢,我保证。”
“祝你们武运昌隆。”莫妮卡强忍住心中的情绪,抬头挺胸对布莱茨行了个军礼。
在布莱茨也切断通讯后,莫妮卡独自一人站在会议室里。
“去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