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全新力量【白帝·凯撒】的法尔科立即向【赤帝星】发起了新一轮进攻,而【赤帝星】自然无法抵挡住这股崭新且强大的力量,大片领地纷纷沦陷,无数国民要么死于战争要么流离失所。
严峻的形势迫使巴萨克里恩向奥尔·艾吉提出了相同要求,于是短短数天内,一只全新的机甲大军便被组件起来,巴萨克里恩亲自驾驶着专用机【赤帝·铁木真】与法尔科展开激战,甚至派遣出了一股部队绕过星际空间前去直击【白帝星】。
但即使母星遇袭,法尔科依旧没有回防的打算,他固执地认为这不过是巴萨克里恩的“调虎离山计”,将所有上谏回防意见的部下降级甚至革职。至于如何解救【白帝星】,他的看法则是:只要尽快杀死巴萨克里恩,群龙无首的【赤帝星】部队自然不堪一击,母星得救,世界和平。
这样的极端思想在巴萨克里恩和法尔科两人的脑海中不断加剧,毫无疑问,这已经是完全将自己的母星与国民当成消耗品的无底线做法,这不是战争,而是两人在发泄私仇罢了,双方都在渴望着更为强大的力量,这贪婪与渴望破坏的欲望化为全新的心愿与思想不断传递到奥尔·艾吉体内。
如果说,之前的奥尔·艾吉还只是在通过实现愿望而学习复杂的人性,虽常有阴暗面,但至少都是事出有因,而那“因果”中总是隐藏着某种光辉,可如今的【白帝星】与【赤帝星】之战已是将生命那极恶的杀戮本能完全暴露出来,就像一股黑色的洪流,不断吞噬、冲击着奥尔·艾吉的身心。
在此情况下,巴萨克里恩还将手伸向了来自其他时空的布莱茨,所幸在他下手前,布莱茨便在奥尔·艾吉的协助下从【赤帝星】成功逃到了【青帝星】。
来到【青帝星】的布莱茨看到眼前那满目疮痍的荒凉天地,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自己时代的【数域】。
之后奥尔·艾吉将她带到那位于深宫、奄奄一息的派蒙面前,她看到那躺在病榻上、憔悴到几乎不成人样的【青帝】,内心不禁悲从中来。
“为什么……”布莱茨忧伤地注视着床上的派蒙,“要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战争……?”
“法尔科她是……为了……替我报仇……”
“不对。”布莱茨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在那个男人……只是顺从杀戮本能的人形野兽罢了。”
“就算这样……我也……”派蒙本想继续为法尔科以及这场战争找个说法,但在看到布莱茨那坚定的眼神后,她知道自己已不可能动摇布莱茨,于是默默闭上了嘴巴。而更重要的是,终于有人在她面前说出了事实,这是一直以来她因顾虑到与法尔科的爱情而迟迟无法直面、也无人敢揭露的真相。
“你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布莱茨转而面向奥尔·艾吉,“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我不能干涉生灵的选择。”
“给小孩子枪炮,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自相残杀,你也是帮凶之一!”布莱茨怒斥道。
“毁灭……也许是下一次新生的起源。”奥尔·艾吉面无表情,“没有这个世界的毁灭,又怎么会有令你们诞生、栖息的新天地?”
“……”作为新世界的既得利益者,布莱茨着实无法反驳这种观点。
“还是说,你希望我强制控制所有生命,将斗争本能从他们的思想甚至灵魂中抹去?创造出一个绝对公平的和平世界?”
奥尔·艾吉那原本空洞的双瞳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的加速学习而获得了某些光芒,这不仅使他因此获得了部分人性从而来反驳、说服布莱茨,同时也令他看起来更加难以捉摸,甚至让人感到有些恐惧。
“……就没有人提出过这种愿望吗?”其实布莱茨自己也不认为应该做到这么极端,但她也必须承认这是解决战争根源的手段之一。
“那并不是许愿者的本意,我要实现的不是他们随口说出的气话,而是因内心的各种情绪而诞生的各种各种的意愿。”奥尔·艾吉看向派蒙,“人类……不,所有具有高等智慧的生命体,似乎都有一种倾向:渴望改变其他事物,唯独不想改变自己。”
“想改变自己的大有人在,只是你没遇到罢了。”
“渴望变得更强更好,对,这也是一种愿望,然而……”奥尔·艾吉锐利的目光刺向布莱茨,“归根结底,这是在强化自己,而非真正的变革。你们渴望力量……是为了变强和改变他人的,而不是摧毁自我、再造一个全新的自己。”
“废话——!我就是我自己,通过那种方法再造的自己,那也已经是其他人了。”
“所以……人类……是不会改变的。”
“但我们会发现更多的可能性。”布莱茨眼中的坚定并没有因为奥尔·艾吉的攻击而改变,“即便人类如你所说的那样不会改变,那也一定是指我们追求美好的心意不变,和平、幸福、互相理解,公平、正义、爱情、牵绊等等,我们并不完美,所以执着地追求完美,哪怕永远不可能真的完美,这就是人类的固执,也是人类渴望变强的本源。人类……并不只是为了改变别人而变强,而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而变强!”
“哪怕这种改变可能摧毁的是其他的生命?为了开拓家园,毁林造田,多少物种因此消失,对他们来说,你们才是破坏者,没有什么美好的世界,只有不断恶化的环境。”
“我不否认这种罪恶,但有正有邪,才是完整的人啊,你又如何?如果你真的是在倾听万物的声音,实现他们的愿望,那你又为什么帮着人类进行战争,难道人类内战所毁灭的土地上就没有其他生命了吗?”
“……”这回轮到奥尔·艾吉无话可说了。
“我来替你回答吧。”布莱茨挺起胸膛,举起食指指向奥尔·艾吉,“因为只有人类这样的高等智慧生命拥有真正的思想,而非顺从本能而活,你要实现的是真正的思想,而不是本能!所以……别再说什么‘这就是人类’之类的话,会‘选择性地实现愿望’,做出这种举动的你本身就已经是具有复杂人性的生命体了!”
“我也是……人类?”
“不是吗?”
布莱茨的厉声质问问住了奥尔·艾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