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峰珠枝悲哀地注视着周边破裂的墙壁:“乙桑,其实我们,已经不是神少女了。准确来说,我们是半魔。我们的神装为什么会有变化?那是因为,这已经不是神装了。它已经变成了魔装。”
乙桑映疑惑地问:“珠枝,能不能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没感觉到有异常啊。”
珠枝抚摸着教室的墙壁,因为不敢直视映,所以低下了头:“乙桑,你是那么地善良,即使是脾气古怪的我,你也愿意向我伸出手,试图和我做朋友。可我却对你发了脾气。回去后,我更加讨厌自己了,觉得像自己这样性格不好的人就不配有朋友。我希望你能从此离开,不再接近我,可你没有。你依然对我微笑,作为同班同学关照我,于是我确定了,你便是我寻求的那道光。所以我一直不愿把真相告诉你,我害怕玷污你纯洁的眼神。可是越是瞒下去,我的心情就越是糟糕,因为我很清楚,自己在欺骗朋友。”
“我希望珠枝能把实情告诉我。”映坚定地说,“我也看得出来,你一直在背后承担了很多痛苦和委屈,这样真的好吗?作为朋友的我,应该替你分担一些烦恼,而不是让你独自吞下惆怅。所以告诉我吧。我是你的朋友哦,你能实现朋友的这个小小的愿望吧?”
“乙桑……不,小映。果然,能够接纳我的,只有你了。”珠枝虽然很努力地控制住眼眶中的泪水,但还是顺着脸颊流下,“你或许不知道,有些神少女在怀抱着大量的绝望死去后,会变成魔少女,然后关于她的一切客观信息,比如姓名、照片,都会消失或替换成其他人。不仅如此,一般人的记忆也会发生变动。只有在她死去之前认识她的神少女和魔少女还能记得她。文城学姐就是这样的情况。就在之前不久,普莱姆告诉我,魔少女的结界是有自我意识的,如果魔少女与它意见相左,它就会强行囚困住魔少女,然后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所以文城学姐才会一直都没来找我们。”
“所以,我们现在处在的位置,其实是文城学姐的结界吗?”映问。
“没错,为了找到她,我们必须保证不被潜入此地的神少女发现。另外,怀抱的绝望不足以成为魔少女的神少女在死去后,会成为半魔,同样也会从世界上消失,我们就是这样的状态。而绝望较少的神少女在死去时就不会发生这些状况。本来在那彼岸花田中被击杀后,你应该直接死去,而我会成为魔少女,但是我的这根鞭子,能够输送魔力。我很自私,不愿看着你就这么死去,于是我向你传送了魔力,结果就是,我们都成了半魔。之后我便在普莱姆的结界中醒来。半魔的生存状态很特殊,只要活着就会消耗魔力,而且魔力不会像神力那样自动生成,必须靠绝望来转化。也就是说,半魔必须制造绝望或感受绝望才能获得魔力。魔少女的魔力会由结界自动获取,而半魔只能自己去获取魔力。一旦魔力消耗完了,半魔就会死亡。相反,如果收集到了足够的魔力,就可以制造出一个结界,成为魔少女。但是魔力跟希望是相斥的。小映,因为你总是怀抱希望,我就必须收集更多的魔力来保证我们两人的存活。所以真的很抱歉,我在背后做了很多恶毒的事,从来没有告诉你。”
“没事的,珠枝。我理解。”映依然对珠枝微笑,“那‘神兽’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你醒来之前,普莱姆的结界中有一个人找我,据说是她的朋友。那个人叫卡里奇。她给了我一个‘剧本’,要求我们扮演成神兽。虽然我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动机,但她答应,如果这么做的话就为我们提供魔力。我是在太缺少魔力了,没有拒绝的余地。还有一件事,或许你会生气吧。你视为朋友的那四位神少女,我一直都在利用她们。有些女孩天生就有用神少女的潜力,她们可以成为神少女。而半魔可以消耗自己的魔力帮助她们解锁部分神力,成为半神。一旦半神成为神少女,这位半魔就可以获得更多倍的魔力。而半神通常是在痛苦中成为神少女的。为了获得更多魔力,我在背后害了她们。小映,你会恨我的吧。其实当时普莱姆也是如此利用了我们,然后她才成功变成魔少女的。在我醒来之后,她将这一切都告诉了我。”
映只能苦笑着对珠枝说:“看来,我给珠枝添麻烦了啊。我需要更多的魔力,否则就会死去,而珠枝一直把悲伤的事情独自承担,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珠枝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啊,如果我再对珠枝生气,珠枝真的会很痛苦的吧。该道歉的是我啊。谢谢你,珠枝,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所以,我们去找文城学姐吧。你的愿望不就是让三个人回归原来的生活吗?希望是有的,我是不会丢下珠枝的,珠枝也一定不会背叛我,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呀。所以珠枝,我们走吧,去别的地方找找。”
“小映……”珠枝激动地抱住了映,“约好了,要像以前那样啊。”
映和珠枝来到了一个仓库中,发现里面放着许多布娃娃。
“这个……是我送给文城学姐的布娃娃!”映立刻认了出来,“但我只送了她一个,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
“用魔力可以复制出很多玩偶,这很正常吧。”珠枝走过去捏了捏一个玩偶,看起来款式很老了。
“也许这对文城学姐来说很重要吧。”映这么猜测,“果然文城学姐是不会丢下我们的。”
“接下来没探索过的只有屋顶了,也许文城学姐就在那里。”珠枝走出了仓库,看向了那边的梯子。它的上面将会是三个人重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