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后,在厕所里将饭盒和餐具洗好。冬天水龙头里出来的水是非常冷的,尽管如此,冻得通红的手还是在水柱下摩擦着餐具的表面。不这么做的话,就洗不干净。

总算是洗干净了。我带着饭盒,回到了教室,假装路过某些人的身边,听取一些可能对自己有用的情报。

啊啊,这样啊。之前被赶回家的女校霸,今天下午就要回来了。而且今天刚好是教导主任出差的日子,看样子她要大闹一番了吧。

我?我可不会去当什么正义的伙伴,光是能够不被校霸找上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我是“捡回来的垃圾”啊。

我从不知道自己是被领养回来的,直到9岁的一天——想和小区里的几个同龄的孩子一起玩,却被对方拒绝了。他们说,我是个“捡回来的垃圾”,因为母亲在分娩时孩子意外夭折了,所以父母才从孤儿院把我养回来,作为那个孩子的替代品。顺带一提,母亲分娩的日期,就是5月12日。我在那时便明白,父母爱的并不是我,而是死去的那个孩子。怪不得总觉得父母对我的爱和别的父母对他们的孩子的爱有些不一样。

所以啊,像我这种卑微的人,面对校霸,就必须变得聪明而谨慎呢。首先是收集情报——学校里有一个男校霸和一个女校霸,给我们女生找麻烦的一般都是那个女校霸。接下来就是行动——在校霸面前昭示自己的无害,暗示自己有一些利用的价值,就好了。虽然说不上畅快地活着,但也不至于像隔壁班的那个傻瓜一样被揍到上不了学呢。

下午,我还是很知趣地给校霸交了“保护费”。正是因为弱小,所以才要依附强者来活着,哪怕为虎作伥也在所不惜。这也是为了生存所必需的手段。哪怕被别人看不起,只要一句“我也是被迫的”就能一笔带过。

今天是和平的一天。回家后,还要维持双方的谎言——父母至今仍向我隐瞒身世的秘密,但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尽管如此,还是装作一无所知,装作在学校里生活得很开心,装作身边有很多知心的朋友。毕竟一个懂事的孩子是不需要别人操心的。我所期望的,就是维系这种虚假的和谐,而我也的确做到了。

面对一个不能接纳自己的世界,舞的回应是沉默,而我的回应则是微笑。哪怕性格怪异,只要微笑,顶多只是引起别人一时的反感,倒也不至于成为眼中钉。也只有舞这样同样被视为“怪人”的人可以成为我的伙伴,而我却一直努力向舞隐瞒自己同样是个怪人的事实,但我却不会感到紧张和愧疚,因为我早已习惯了说谎。如果要问为什么我会甘愿自己成为这种虚伪的人的话,大概是因为我承认了自己是“捡回来的垃圾”吧。哪怕有自残这种令人难以理解的癖好,也会因为自己是怪人而能解释明白。

而那次,真的只是个意外——那一天受到了太大的委屈,回家后只想要宣泄,以割腕的方式。那时被情绪驱使的我,用锐利的刀刃在自己的左臂上挥舞——划、刺、砍、捅,留下的伤疤杂乱无章,那正是自己思绪的具象化。

那时真的失控了,一不小心,刀刃就划向了手臂的深处,划开了动脉。那一刻看见喷射出来的鲜血,整个人都愣住了。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也从没想象过会发生这种情况。在那迷茫的感情下,我的神力便爆发了出来——我便是这么成为了神少女。

神少女拥有比普通人更强的自我治愈能力,所以那时并没有致死。我很快就处理掉了血迹,没有被父母发现。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就这么成为了异能者,能够让意识暂时性离开身体,窥探远地的情报。

安全起见,我一直隐藏着自己神少女的身份。同时,我也在观察着附近的神少女。昙月子和井莲这两所高中,分布着较多的神少女,而井莲是我即将去的学校,自然就成了我的重点观察对象。在我成为神少女后,窥探井莲那边神少女的情况,只知道之前不久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实在是可惜,如果我能早点成为神少女的话,就能得到重要的情报了。而井莲这所学校的强者神少女,是一个叫桂蕤的人。按照我的生存经验,我该去依附她。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利用自己的能力,将精神从身体中分离出来,暗中观察桂。有那么一瞬,我从桂的表情中发现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那瞬间只觉得心头绷紧了。可那种表情马上就消失了——大概她认为是错觉吧。这么一来我也心安了。

尽管我是弱者,但我的能力还是相当有利用价值的。我将桂称为“花毒神大人”,将自己包装成极度崇拜她的后辈。桂也欣然接受了我:“那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努力成为强大的人。我会负责监督你的,呵呵。”

直到接近桂之后我才发现,除了我之外,她根本没有别的追随者。这在我意料之外。这让我更加好奇她的过去,只是苦于实在没有线索。

不过算了,我的目标可是依附着强者活下去啊。接下来只要在桂的身边辅助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