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见面了!”眼前,是一位银白色头发的少女,十三四岁左右的年纪。身穿一件裝饰着黑色花朵的褐色长裙,裙摆一直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同学,不要想不开。人生在世,青春正好……”
我猛地从记忆,抑或幻想中苏醒。
我揉揉疼痛的脑袋,记忆仿佛还停留在那一袭黑裙的少女。
“我记得,我应该是在宿舍睡觉。”我揉揉双眼,视野逐渐恢复。
“可周围为什么这么嘈杂?”
“喂,梓枫,外边怎么了?”我下意识的翻了一下身子。意外的,我并没有碰到床栏,突然踏空的跌落感使我彻底清醒。
此时的我才意识到,我不知何时登上了宿舍楼的顶楼,而我刚刚的一个动作,使我从五层楼高的宿舍楼顶跌下。
“这是,怎么回事?”不等我细想,剧烈的疼痛由四肢传来。
模糊的意识,耳畔是嘈杂的人声。
尖叫声、呼唤声、警铃声……
“能不能,闭嘴!”
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少女。白发与黑裙形成强烈的色差,仿佛地狱里的花朵。
“地狱里的花朵……”我默默重复着。少女平静的嘴角,突然流露岀一种耐人寻味的微笑……
我猛地惊醒,刺眼的阳光随即涌入眼眶,我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可,那刺骨的痛感,真的……只是梦吗? 耳边,骨头碎裂的声音仿佛还在回荡。
我挪动了下麻木的双腿,清醒了一下大脑。此时的我又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 我,又是在哪?
“我不记得宿舍可以透进阳光啊……”
侧眼望去,我又一次陷入恐慌:
地面上是绵延无尽的枕木,耳畔传来隆隆的轰鸣声。
“这是……火车轨道?”
未等我确定自己的想法,那震耳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刺耳……
“我……要起来!”
我挣扎着,但身体却纹丝不动。
朦胧间,眼前又浮现了那个身影。
随即,是火车鸣笛声与碾压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又一次压过意识。
又是一次惊醒,我大口地喘着粗气。
“喂,诚绫,才走这么一点路,就撑不住了?”这特有的自带嘲讽的语气,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是谁?
又是剧烈的疼痛,我不愿意再去多想。
我定下神,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林立的店铺和飞驰的汽车。
看样子一切正常!我长吁了一口气。
但一个新的疑问又出现在脑海中。
“呐,我们这是去哪儿?”我揉着微微发痛的太阳穴。
“啊,你真的睡迷糊了?“短发女生十分吃惊的看着我,“我们今天要去新的高中报道啊!”
“新的高中?”我小声重复着。
“等等!我们…不是已经上高二了吗?”
“高二?你在开什么玩笑!咱们几十天前才刚刚中考完。”
出乎意料的提问,以及,出乎意料的回答。记忆混乱的我,却不知为何,还有自己正在上高二的记忆。但,这个少女的回答,却让我这唯一看似清晰的记忆,又变得模糊。
“哦,是吗?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我敷衍的回答着。
看着身上还绣着“叶山市初级中学”校徽的校服,我只能说服自己,记糊涂了。
“恕我冒犯,你是……”
“我是沈苓啊,你今天是怎么了,问些奇怪的问题!”
“不,不对!”
看着街道,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高二生诚绫,以及,意外身亡的…
又是一阵刺痛,大脑仿佛不愿我再继续深究,但我却走火入魔一般的重复着。
“拯,救,她!”大脑突然再度空白。意识的末端,出现了三个字,没有声音,却那么清晰……
“拯救…谁?”我几近迷惘的向给我指示的那个信号发问,等来的却是沉默。
接着,是急刹车的声音——
我的身子腾空。待一切平息后,我的眼前,只有浑身是血的苓和翻倒的货车。
“意外身亡的邻家少女:据记者了解,少女名叫沈苓,X月X日,在去新高中报到的途中,为救不知何原因突然冲到马路上的邻家少年,被货车碾压,经抢救无效后死亡。”
“不,不是这样的……不对!”
我用颤抖的双手抱着头,呻吟着……
“喂,诚绫,你没事吧……”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睁开双眼,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两个熟悉的身影。
大脑的痛感已经消失,模糊的视野也已经恢复,但刚才的一幕幕仿佛还历历在目。
我仍大口的喘着粗气,可眼前,只有整洁的街道与谈笑的人群。许久后,我才调整过来。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不过已经没事了……”我故作轻松地笑了几声。
眼前的这一男一女,戴着眼睛的男生名叫梓枫,我的死党兼同学,表面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内心就是个闷骚男,又有谁知道眼镜框下藏着一个怎样的人类?
女孩名叫沈苓,我的邻居兼青梅竹马,温文尔雅,目前是梓枫的目标之一(呵呵)。
“看样子,记忆恢复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奇怪,刚才那一幕幕……幻觉?”
“喂,你刚才可吓到我了,突然就跪在地上,接着捂着头小声呻吟。”梓拍了拍我肩膀,“怎么,不打算起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还跪在地上。
“喂,能不能……”
“什么?”
“拉我一把,我……跪麻了……”
“哈哈……哈……”
“大家,天色不早了,我们买完东西就赶快回去吧。”耳畔响起沈苓的声音。
我却仍在回忆着刚才脑海中出现的一幕幕,如此真实,甚至那痛感……等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梓,我们是在上高二没错吧。”
我咽了口唾沫,等待回答。
“对啊,怎么了?”
“哦……没事!”我长呼了一口气,“对了,你还记得两年前的车祸吗?”
“两年前的车祸?你是说那次你突然冲到马路中央,结果被一个陌生男子给救了的事?”
“啊……嗯”这似乎有些出入,和刚才的场景……
“不过,和你一起的沈苓说根本没看到什么男子,巧合的是那个路段也没有摄像头,不过确实是发生车祸了,你小子是真的命大!”
“是吗……”
“也就是说,当时并不是沈苓救得我。奇怪,和刚才的记忆有冲突,也就是说,那不是回忆……但,似乎,还是有些奇怪……”
“嘟囔什么呢,便利店到了,走了,你不是要买东西吗!”
“哦哦!”我应和着,但,又怔在原地。
“我说,梓,你有没有看到店门口有点奇怪……”
“奇怪?没有啊,怎么了?”
“苓,你……也没看见吗?”
等来的是沉默。
可,就在店门口,明明……明明有一个少女正双手抱膝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