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豫与朱佰囹,母女两人攀谈一晚,所有的隔阂渐渐收拢。

十几年来,纺豫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深沉过,以至于那是她做班长来的第一次迟到。

“朱纺豫,你怎么今天迟到了?”

此时晨课已经快结束了,再有一会儿就要出操了,温友鬓非常气愤,这是朱纺豫这个班长第一次迟到这么久。

“我一场小测试都测完了你怎么才来,最近有同学举报你天天大晚上出门你。。。。。。”

纺豫虽然潜心受着训,不过却完全没有往常压抑着的情绪了,相对来说,更加的,愉快?

“好了,看在你是第一次就算了,等下出操来办公室做下测试吧,下面我们。。。。。”

噔噔咚咚咚咚。。。。。。。

出操的音乐很快响起,迫于无奈温友鬓只能让同学们出去了,自己则带着纺豫来了办公室。

“这样啊,你妈也不容易,你也蛮争气的纺豫,继续好好加油的同时也要好好休息啊。好了,做吧我去看他们出操。”

和往常一样,配合母亲演一出戏而已。

“咦?你怎么没去出操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是。。。

“叶老师!”

“哈哈哈,怎么作业没做嘛,我记得你是班长啊居然也没做。”

“没有,老师,只是今天迟到了没赶上早练习。”

“啊哈哈,这样啊,说起来。”

“嗯?”

叶䞍突然弯下腰,视线仔细盯着纺豫的眼睛看,这让纺豫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点害羞下意识眼神偏离了过去。

“噗,哈哈,别怕,不错的眼神比昨天好多了。”

!!唉?她,她刚才说什么?

纺豫很疑惑,毕竟叶䞍可能是她唯一遇到会关注眼神的老师了吧。

“不用惊讶,你叫朱纺豫对吧,这才十几年呢,往后还有更多唯一的东西你会遇到,只不过,昨天看你的时候你给我的是危险的感觉所以。。。。”

出操的音乐声伴随学生们上楼梯的脚步声响起,叶䞍知道自己待不了多久,马上准备匆匆离开。

“周五,我在绘协统合部等你哦,朱纺豫同学。”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叶䞍老师纺豫都会有着无限憧憬与向往,好像,一根通往梦的绳子。

“纺豫做完了没有?”

“啊。。。。。”

出操的音乐早就结束了,可纺豫却没有注意到,而且看了下手上的练习还没做完。

“嗯。。。。。。。你最近是不是和那个叶老师走的很近?”

“啊。。。。老师我。。。。。。”

有点不知所措,一想到叶老师纺豫连最基本的演技都不知道了。

温友鬓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询问。

“行吧,你跟我来教室吧。”

“啊,好的老师。”

看来,自己还是暂且蒙混过去了,不过她也是清楚的,要是被温友鬓发现了恐怕没办法继续帮着班里了。

“你们这排,全部移上来,朱纺豫,你从今天开始坐在最后一个。”

“唉?”

“任茗,以后班长你来做。”

“唉??”

不对!为什么!我只是,我只是和叶老师说了几句话而且是她来找我谈话的,为什么。。。。

不,还有同学们在,要是我不在,我就没办法帮着大家了,大家。。。。。。

大家,死目得看着,但纺豫看的出,那是带着叽笑的眼神。

啊。。。。。。也好吧,当班长也累了。。。。。

任然无声的教室,脚步声冷冰冰得响着,每一步的落下,都被早晨的日光映射出一个影子,影子略过每一位经过的同学。

突然想想,也是理所当然,而且,她也累了,这几年的自以为是的帮助或许没有帮到任何人。

终归,表演,还是赢不过妈妈啊。。。。

至少,还有尧尧在,现在离尧尧近了,下课后她一定会来。。。。。。。唉?

抬头的瞬间,尧尧的座位是空着的。

可能只是生病了吧,嗯。。。。。

“对了,上课之前说一件事啊,昨天陈尧尧与其他学校学生打架斗殴,学校决定暂时给予她停课处分。”

什么,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

同学们的视线始终是冰冷的,只会直视着前方,就算坐在最后一排,纺豫也知道那种感觉,无论老师说什么,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能惊讶。

害虫,永远都在找着逃跑的机会。

为什么,是那些人吗,那也不可能,尧尧和她们打过好几次了,甚至有次老师在都没事,为什么?

摄像头!难道。。。。。。。温友鬓!!!!!!!

当然,穷途末路的害虫,会发起攻击。

质问声在这死气下变得尤为响亮。

“朱纺豫!你什么意思,听不懂话嘛,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为什么。。。。”

纺豫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急促,以及胰脏跳动的声音。但比起这些,她的胸部非常沉闷,沉闷得,有点疼痛。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温。。。。。。。”

“住口!”

“朱纺豫!你想说什么!那个名字是你叫的嘛!”

温友鬓的突然开口非常响亮,以至于,有几名学生差点条件反射得站起来。

“温,友,鬓”

纺豫非常有力,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得回复道。

“朱纺豫,你!你给我过来!过来!”

温友鬓直接几步从讲台走到了纺豫桌旁。

短暂的相互凝视。

这是纺豫第一次,也是带着最真实的感情去瞅视这位老师。

那张方块脸,肥脸油腮,额头皱眉写着王自,看不到完全的眼珠,只有眼白永远是那么多,豺狼的眼神,贪婪的嘴脸。

那张青春的脸上,是本不该拥有的杀意,仿佛经历沧桑,却不显成熟,好像一张面具,而现在面具下的,是一头猛兽。

两人对峙了几分钟,期间温友鬓直接拿笔戳着纺豫的脸,撕裂的灼烧感并没让纺豫屈服,水墨和血参杂这一点表皮,却摘不下不屈。

“好!朱纺豫!你给我出去!出去!”

温友鬓直接开始去拖拽纺豫,可纺豫用力支撑了下来,有一次甚至听见了衣服撕裂的声音,但就算左右摇晃了,差点站不住了,这次,她,不能。

“你。。。。朱纺豫,你这。。。。好”

温友鬓突然不拽纺豫了,直接拿起了纺豫的书包丢到了教室外面。

那是靠着自己赚的钱买的第一个书包,纺豫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冲出教室去捡书包,可就在她冲出去的下一秒。

碰!

窗后的温友鬓,显得更加丑陋。

幼稚与成熟之间,是无法衡量的。

纺豫非常清楚,至少,自己还是赢了,在一些方面。

温友鬓冷冷看了几眼朱纺豫,直接把纺豫丢在外面回讲台开始上课。

尽管靠着冰冷的瓷砖墙,还是能透过玻璃听到里面的声音。

不过,激动过后的纺豫突然开始迷茫起来。

贴着墙,怀里是书包,脸上墨水孔任然挂着鲜红体液,突然痉挛,摩擦着墙壁,双膝已与地面紧紧接触。

“为什么,世界,如果是你一直注视着我的话,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还是说,我祈求的东西,你永远都在破坏?。”

“同学?你怎么了?”

是其他班的老师,纺豫一时不知道这副模样应该怎么办。

逃跑。

害虫的本能就是,面对未知的危险只有逃跑。

而现在,纺豫收到了这个信号。

纺豫快速站起,抱紧书包直接穿过了那名老师,冲着楼梯而去。

楼梯不停下落的急促脚步声。

逃跑,逃跑,逃跑。

只要,只要逃出了这里,就是,自由!

“纺豫?”

是,尧尧的声音?

转过身的回廊尽头,是那名手打绷带的痞子少女。

“尧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