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恶劣的冬季,其中带来的暴风雪在很大可能上会肆虐好几天。
然而我从那自幼便畏惧的地方,得到的并不只是那来自久远的纠缠不休。我十分确信,那种直觉中若隐若现之间,夹杂了其他一种我说不清楚的东西。
哈维尔叔叔总是在那里,将我拒之门外。那一扇并不厚重的深色木门,是自那时开始将我和他永远隔绝的距离。他那张冰冷的脸,彷佛能够超越时空一般,再一次出现并且重重地关上门,在那其中发出呵斥声。
然而,这都已经改变。现在那一张橡木的书台已经不再是他的所爱,积满了灰尘,陈旧感以及他威严的腐坏。同时,坐在那之前的也不再是他,而是那跨过了久远以来一直保持着界限的我。就像我说的,我凭着那股说不清楚感觉的直觉,找出并翻阅着他书房中一直守着的秘密。
线人,线索,那种带给我真实感的东西悄然消失在黑暗中。但那镜头破碎着的相机,那一张张纸页上的档案,以及那本手写的册子,却在一点点刮擦着我的神经。
███████年2月6日,精神科,主治医师:██████████,手术内容:额叶部分切除。
简报的内容,也记录着令我摸不着头脑的话语:病人十分的不稳定,怀疑是多种精神疾病复合发作的共同结果。病人同时出现着严重的攻击倾向,试图伤害██████医生,并且包括重度的意识与记忆紊乱。推荐的最佳治疗方式是进行前额叶的部分切除,以最大可能消除其症状。
鉴于病人具有█████████的特殊情况,可适当在决定上具有更多的主动性。
不过这只是开始,这些档案只不过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那本册子,彷佛才是记录了更多是秘密,我十分确信那是哈维尔叔叔的笔迹。
五年前,我才明白了那意味的到底是什么。那股我一直追查着的邪恶,是我们的信仰之毒。从那一起涉及两名死者,被草草认定为交通事故的意外中,我发现它是与这一切有着如此的关系。但是它是那样的狡猾,不是嗜杀的恶鬼,不是降罚的审判者,那是来自久远并且通晓人性的恶毒。限制一个人最好的工具莫过于他的至亲,就像它彷佛故意留下了我兄弟的遗孤一般。
我从小就听人们口口相传着它的名字,米尔克。然而它根本就不是那些小镇里应该正常流传着的土地神,我想它来自我根本想象不到的地方。
回想起来,47年的时候,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它。本地的古物店老板并且是我的好友的艾萨克给我出示了一块诡异的骨头,据说那是他在那片区域做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发现的,但我对这种行为并不关心。我的一切关注点都在那块骨头上。我不明白有什么生物上的某个部分有如此畸形的螺旋状。那应该是像是支撑的部分,但为何内外的部分都纠缠在一起,并且衍生出了往外伸出的部分?
不过这只是开始,艾萨克让我了解到了更为诡异的地方。那块骨头摸上去并不是粗糙的。相反,那股摸上去的感觉十分的细腻,光滑,如同陶瓷一般。,完全不同于那些从土里挖出来的枯骨。令人更加不安的是,那其中彷佛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然而放在掌心的时候,那感觉是让人心里发毛的。不只是温暖的触感带来的莫名恶心,我甚至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我错觉的原因,我还感觉到那骨头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活着的一般。
在那之后,我与艾萨克断了一段时间的联系。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我完全不认为他那样的人会每天进出小镇的公共图书馆,对于自己的老本行置之不理。这种现象直到他与我完全失去联系。
米尔克绝对不是什么人们嘴里说的心地善良的神明,在我的了解中,我相信它绝对积蓄着不凡的力量。但它的行为模式到底是为何,我不明白。但是就像我说的,它仅仅展现出的谨慎以及对于人性弱点的了解,便让人更加胆寒。
对于米尔克到底是什么,一开始那块诡异的骨头完全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但是我相信,它更愿意我们就此把它当成是一个虚构的土地神,而不是去作为会付出代价的打扰者。
自那之后,它开始悄然靠近我的生活。我彷佛总能看见艾萨克,但是他也总是消失在人群中。但是我相信,那肯定不是他。
不过最大的转折,是我在之后涉及到的那一起失踪案中。本地的图书馆长在一个雨夜中,像是失心疯一般大叫着米尔克的名字,直接冲进大雨中并在其中消失。晚些时候,本地的搜查队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然而印第安纳州的雨季根本不会给他们留下什么东西。我发现了他们搜查中的最大纰漏,那就是有意识地避开了那个区域——小镇西北部到北部那一片被视为圣地的森林。说真的,我并不喜欢本地人们的信仰,加上小镇的无趣,那让我十分厌恶。并且我更加不认同他们的行为。
那片森林阴暗地让人窒息,我差点迷失在其中无法走出来。我明白为何这里被人们视为米尔克的禁地,因为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本能在一个劲地给你发出警告。在发现了馆长的一只鞋子后,我很确信这一切有所关联。同样的,变了一个人似的馆长也归来了。人们安于现状,并不会多问什么。但后来我才意识到,我犯了和艾萨克,馆长一样的错误。
它越来越多的进入我的生活,甚至是在夜晚的时候,我发觉它就那样站在窗户边,露出半个脑袋在观察我。它喜欢以小孩子的样貌出现,我想也许它认为那样能消除一些我们的警惕。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很明白它本身根本就不是什么怪异的小孩子。它的审视让人整个地发毛,我相信它肯定很喜欢做观察这件事。但它也有意识地回避着我,在我和它对上视线后,它就会从窗户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离开。然后等我因为各种原因不再警戒时,它就再次出现。
我稍微顿了顿,做了一个深呼吸。冰冷的哈维尔叔叔的闭口不谈中,有着我从未了解过的事。那块提到的骨头,为何对应着我这次回来的方向,所调查的可能提到的化石。我可以就此止步,或者继续翻看后面的内容。但是不管如何,米尔克所编织的网,蔓延的并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