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随身背着的背包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是早些年的一款x86架构下的安卓平板。运行内存仅仅有4g而已,说不上流畅,倒也不会经常卡顿。硬要说的话,我把它留存至今的唯一理由就是它自带一个相当牢固的支架,还可以随时挂起来。

顺带一提,这个平板电脑是花了900元接手的处置品,与其说是处置品,倒不如说我干脆是靠着一张证书在二手市场上优惠着买了个平板电脑。

啊……名单,吗。

我把两台设备都连上了局域网,进行了一体化的同步。这是一种现在流行的概念,只要连上网,一切的电子设备上的文件和操作习惯都同步起来——科技进步真的会使人变傻呢。

我啜了一口咖啡。

文件名是一个时间戳,年月日时分秒,显示的时间是半小时之前。目前我的私人情报网络里(其实就是一些关系比较好又比较有能力的哥们)大家都是这样给我传递文件,除了保证不会很显眼被人发现秘密以外,好处还有很多。

一个统一的文件名,是十分让人舒适的;更重要的是,虽然我没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但习惯性地用各种电子设备记笔记,因此一个精确的时间就足够我回忆起那前后发生的事情,从而把一切串到一个完整的时间轴中。

“完整的思维啊……”我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箱子里的小妖精异常消停。

我打开了那份来路不明的表格,里面显示着那所学校的五百多名学生的信息。看起来,表格是从教务系统和数据库里直接导出的,因此虽然粗犷杂乱,却信息量极大,让我一时接受不来。姓名,性别,身份证号,居住地,户口所在地,护照号,学籍状态,班级……甚至还合并了体检信息,真是可靠的数据来源啊……虽然不知道该不该吐槽就是了。

嘛,不过,需要接受这些信息量的其实是我的平板电脑就是了。我摊开人体工程学的蓝牙键盘(同样是二手买来的),开始筛选。

首先筛选的是“女”——既然要找小妖精的原型,那么显然是个女孩子。瞬间,一多半的数据消失了。

根据我目测的衣服尺码,大概地筛选了一下身高,并没有筛选掉很多。

根据那个女子说的要集中精力于学习,以及屋子里随处可感知的压迫感,大概可以排除掉刚刚进入高中生活不久的高一年级。

这样能剩下的有效筛选信息,就只剩下了……所在地。我看着一长串的树状数据结构的所在地有些头疼,想着如何把一长串的信息拆解开来,但随即发现,甚至同一个小区都有数个学生,于是干脆目测观察。

一个……两个……三个……

最终,我把目标排除到了只剩下三人。

“帮我调取一下这三个人的照片。”我又打电话给我一个学籍系统的朋友。倒不是先前不能直接把全部学生的照片从数据库中导出,只是那样需要浪费大量时间传输无用的照片,而我本人是很讲求效率的。

无聊的时间里,我随意地翻阅起身旁书架上的书,感到疲乏后,在咖啡的香气中揉了揉眼睛,又转而看向窗户外面。

按照老伙计的“口供”,经常会有一个女孩坐在对面窗口的窗台上,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睡衣倚靠着窗框看书。

真的假的……超离谱。

我仰望着看了一会,并没有人,而且窗帘是紧拉着的,甚至连屋内的灯都没有打开。

在我百无聊赖之际,我面前正在显示着学生数据的平板竟然弹出一个窗口,原来是刚刚被我拦住的少年终究是加了我的好友。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人的信息传递不仅仅在语言,更在肢体动作、脉搏、眼球运动等等,我虽然不是老手,但那个不擅长掩盖自己真实心情的少年在我面前就如同不设防的婴儿一般。

他在苦恼。不仅如此,他还憧憬戏剧小说中“机械降神”的情节,同时相信着各种新奇的、传说般的事情的发生。

一言以蔽之——中二少年。

而我在与他的对话中埋下了五六个种子,更重要的是,我给不同人群留下的社交媒体账号是不同的,给他留下的正是专门为了中二少年设计的那个。

想必,翻看了我的空间和朋友圈之后,他一定不会不想加我的。

“老哥,照片发给你了。”

我打开了那几张照片……

“诶!”保险箱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这家伙是和我的感官都联结起来了吗?

好吧,根本不需要运用任何所谓的“推理技巧”,省了不少事呢。

因为……其中一个女孩,就和小妖精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