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曾经说过:“吾日三省吾身。”
意思就是说“自己”每天都要反省自己身上存在的三个问题。
详细的就不多说了,我想要说的是,反省是特指一个人才能做的事情。
一旦这个数目从“一”变成了“二”或者“二以上”,那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自省”而是“他人指出的错误”了。
只有孤独的人才能够不断的自我反省逐渐的完善自己,而喜欢群聚不知道孤独为何物的人,则失去了自省的机会。
所以得出结论,孤独才是使人不断自我进步的源泉。
“这种零分作文,蔡莉雯老师竟然还给你了35分,老师的心肠简直是太好了。”
瑶雪仿佛形成习惯似得又呆在了学生会室,并且她还大言不惭地批判着我的作文。
“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究竟每天在想些什么。”
然后,用这句话作为最后一击。
如瑶雪所说我正在一个人重新写着今天上午语文小测验的作文。因为35分的成绩对于以60分为满分的作文来说已经归为不及格的范围之中了。
而只要有过这种作文被老师打过35分经验的同学们就会发现……
作文里35分和36分的区别就和以100为满分试卷的59分和60分一样。
综上所述,蔡莉雯老师真的是一个性格很恶劣的人呢。
蔡莉雯老师说如果以后再写这样子的文章她保证作文给我0分,同时还要在全校展示。
前面的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后面的太丢人了麻烦千万别……
我算是开始敬仰起了某迅先生那种不停地更换笔名也要把自己想写的东西继续写下去的勇气了。
想到这里不如学某迅先生也换个笔名然后等到蔡莉雯老师前来“抓捕”我的时候,我就也可以说出一句。
你们抓捕周树人和我冷依阳有什么关系?
好像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而且假名还是换个压根跟我不搭调的名字比较好,就叫“夕阳的刻痕”好了。额,貌似还是有个“阳”?
最近这段时间其实好消息还是挺多的,关键是好消息挺多的同时还没有什么坏消息。
陆心恒和夏夕莹的关系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唐小要和瑶雪也已经和好到了她们的动作如果拍成照片,那么相框或者背景板上配以百合花当做陪衬一点违和感也不会有的地步。
然后就是陶婉婷在市音乐竞赛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获奖得主倒是一副淡定的样子,我甚至觉得在当时成绩没有出来之前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紧张?
我本来还以为会是陶婉婷因为放飞自我演奏的关系,被评委们打上了有史以来的最低分,然后靠着现场观众的场外推荐才在复赛获得入选资格的桥段。
赛后我认真地询问了陶婉婷一个问题:“你不会身体不太好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绝症吧?”
随后得到了很自然的回答,“冷依阳你又发疯了吗?”
虽然我偶尔是一个会发疯的人,但是在平时我可是清醒的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偏见,音乐家总给我留下了身体不太好的印象。贝多芬、莫扎特、帕格尼尼、冬马曜子、宫园薰等等……
看来无论在虚拟还是现实中,钢琴家和小提琴手的身体状况总是不太乐观。
而等到陶婉婷的名次正式确定下来了以后,接力棒又传到了我的手中,我必须开始着手建立音乐部的工作了。
于是重写作文的这段时间成为了我去找方易副校长谈话的缓冲地带。
说到缓冲地带,和基本在聚光灯下的瑶雪不同,我时常有机会游离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因此我总是能找到属于自己独有的缓冲地带,而不是像瑶雪一样……
当问题无法调和的时候被逼的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人如果经常被逼到那种状态,就我独到而又极具偏见的见解来看那样会非常容易崩溃的。
所幸瑶雪是个心理素质比我还好的人。
仅仅一点就可以证明。
那就是在经历了全班半数人的恶意孤立之后,竟然能够真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有着某些异于常人经验的我一看就知道那根本不是伪装出来的表情。
可能这在别人的眼里看来是个不会太过在意的事情,顶多会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若是在我的眼里,那是曾经乃至如今的我根本无法奢求的好似暴雨过后的彩虹般梦幻而又实际存在的东西。
即使是我,也只能选择通过逃避、拉开距离最后建立起重重叠叠的保护伞并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支架,才能艰难的抵御着从外界不停向我这里射来的恶意。
不得不说人际关系的重置(升学)真是个方便的东西,因为不管善意还是恶意都能一并重置掉,就和游戏标题画面里面的“开始新游戏”一样。
“我的作文写完了,瑶雪你还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那我也不呆了,反正本来就是在等你。”
等我?
瑶雪的表情充满着一贯的冷淡感,但是却说出了极度令我吃惊的话语。
让我yy一下,明明心里火热却表情冷淡的新婚妻子对待丈夫会不会就是这种样子?
她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样子跃然于脸上双眼紧盯着我,十分的具有压迫力。
算了吧,怎么看都不像,我和她都是。
“我不是说了要学习如何和校方领导沟通的手段吗?所以这一回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去和方副校长谈话吧。”
说完瑶雪就开始清理起她的书包,起身背好说在门外等我就出去了。
那副模样自然的令我根本无从适应。
原本还十分紧张的我,不可思议的充满了安心感。
仿佛只要她陪在我身边,我就能自动的冷静下来。
当然了,这个冷静是别的意义上了,甚至还有点物理冷静的味道。话说物理冷静和某个白袍的空战魔导师很像啊……这样想想,果然我的脑子还是别“冷静一下”了。
不过把魔导师、魔法师和物理连接起来的渊源到底是谁呢?总不至于是白袍狂战士甘道夫吧?
想着已经和现状毫不相关的问题,我迅速地收好了自己的物品拿上了语文老师要求重写的作文。
话说我真的想要知道,一个物理老师为什么可以让学生重写语文课的作文?压根就没有人觉得这个破事儿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吗?
果然班主任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存在吗?真想写个藏头句黑一下蔡老师啊……
嘛,还是不要作死了。鬼知道蔡莉雯老师下次会用什么办法玩我……
毕竟要说思维跳跃的话,这个人可是和我不相上下的。
我已经不太记得具体和方易副校长谈了些什么了……
就结果而言是方易副校长答应了建立音乐部的申请,但是和通常的社团一样,是需要配备指导老师的。
关于指导老师这一点,陶婉婷早就安排好了,让现任教高一年级音乐的陈老师来担任指导老师一职。
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已经和陈老师沟通到了这种地步。在我去和陈老师谈话的时候,发现陈老师已经十分了解关于音乐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过音乐部的隐藏性质是不会改变的,即陶婉婷好不容易找到了的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弹吉他的地方。
说回和方易副校长谈话的这件事情。
如果我脑中浑浑噩噩的记忆没有差错的话,当时应该是瑶雪替我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冷依阳,你觉得音乐部的活动频率应该多久一次比较好?”
“冷依阳同学认为演奏乐器毕竟是专业度比较高的活动,所以应该天天训练。不过具体的活动频率他认为应该还是由陶婉婷部长亲自决定比较好。”
我点点头。(全身正在微微发抖)
“冷依阳,那么关于指导老师方面的人选你们准备让哪位音乐老师来担任指导老师一职呢?”
“这点陶婉婷同学已经挑好了人选,过几天就会向教导处汇报。”
我点点头。(瑶雪和陶婉婷都已经联系完了?什么时候的事?)
“那么入部的标准呢?”
瑶雪看向我,叹了口气随后回答方易副校长。
“具体的考核还是让陶婉婷以及届时作为音乐部指导老师的陈老师来评定吧。”
我点点头……
虽然全程方易副校长一直疑惑地看着我,但是他并没有多问一句话。
反而是瑶雪从头到尾对答如流,替我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唉,我说……”
在返回学生会室的走廊上瑶雪叫住了我。
“你之前不是见过一次方副校长了吗?为什么这回你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来了?”
瑶雪脸色寒冷的似乎能把周围的空气凝结成冰。
面对她的质问,我只能吞吞吐吐地回答。
“完全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我当然回答不出一个字啊……倒是瑶雪你是怎么能够做到对答如流的?方副校长所问的所有问题,陶婉婷到现在为止根本就没有找我商量过啊。”
“因为我也不知道啊。”
“哈?”
越来越跟不上瑶雪的节奏了,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冷依阳,你这个人有的时候就是喜欢把事情给想得太复杂了。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我没有和陶婉婷有过什么关于音乐部将来要如何开展活动的讨论。刚才我所说的都是编好的套话。”
“我已经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了,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火星人。”
“非主流文化已经过时有将近10几年了。关于你不明白为什么我知道如何回答方副校长问题的这件事,我觉得是你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搞错了,而且是错的离谱的那一种。”
瑶雪打开学生会室的大门,自然的又坐在了那个名义上称为副会长的座位上。
打从心里觉得没什么资格担任会长的我,坐在了瑶雪正对面通常是由唐小要坐着的位置上。
于是以桌子为分界点,两个人正对着对方。
“冷依阳,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最早你去和方副校长谈论条件的时候,对方铁了心不允许学生在学校开展类似音乐部这样的课外活动组织,那么对方会怎么回答你?”
“‘冷依阳同学,关于你的申请,校方无法受理’这样子的回答?”
“正解,但是实际情况又是怎么样的呢?”
“方副校长让陶婉婷获得市音乐竞赛的前三名再来找他商量。”
瑶雪点了点头。
“假若对方完全不允许你成立音乐部,作为副校长根本可以不理会你。如果对方理会你了,基本可以判断对方并没有否决你的提案,那么音乐部的创立就在默认的情况下被认可了。”
瑶雪自信的发表完了自己的言论,随后做了个简单的总结。
“回到最开始的问题,所以说所谓的回答,都只是在走过场而已毕竟前提条件已经达到了,”
“瑶雪。”
“怎么了?”
我疑惑地看着她的脸庞问道。
“你以前有干过学生会长吗?”
“初中的时候做过呢,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最近其实我的想法也改变了不少,大概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我也不想再当学生会长了。”
“为什么啊?”
瑶雪低下头,嘴角勾勒出了动人的笑容。虽然我早就知道她笑起来特别的好看。可是真当自己去看的时候,心里依旧会忍不住的感慨。
于是自己看似随意的别过头,可我们的谈话却依然在继续。
“看着你现在的样子,就觉得之前还要继续竞选学生会长的自己简直愚蠢得无可救药。”
“不是我的错觉的吧,我怎么觉得你又在变相诋毁我了。”
“这次真的是你的错觉吧,毕竟我可是姑且在夸奖你。而且我只会中伤你,不会诋毁你。”
我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自嘲道:“完全感受不到,哪里有夸奖的成份在。而且后面这两个词所包含的恶意也没多大区别吧。”
正当我沉浸在低落感之中时候,学生会室的门被拉开,唐小要和陶婉婷手牵手的走了进来。
看着她们两个人的动作,莫名想到了小学的时候的那句口号。
手牵手,好朋友~
在一二年级的时候每天放学前,整个班级的同学必须在班级门口的走廊上列好队,然后等老师说出“手牵手,好朋友~”就和队列对面正对着自己的那名女生牵起手,直到队伍解散。
仔细想来这大概算是我活这么久的人生中接触女生身体最长的一段时间了……
该死,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这么悲哀……
在当时男生为了牵到班上漂亮或者自己喜欢的女生的手会在队列中挤来挤去把自己的位置弄成和目标的女生正对着。
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真正想要偷天换日的办法并不是挤来挤去,因为队伍一旦恢复原状你的位置是不会改变的。
你需要做的是和别人换个位置。
回想起以前的记忆,哀叹着当时的我怎么没有那种智力。
“你们两个是小学生吗?”
经过了一大串的思考,我说出了对于唐小要和陶婉婷的精简评价。
“小阳的脑子又转坏了吗?”
“只能帮忙搬搬古筝的人,想必脑容量也高不到哪里去?”
“你们两个等等?!首先唐小要的‘又’转坏了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叫做‘只能’搬古筝?明明是你们硬塞给我搬的,而且全程还没人来换手!”
“冷依阳……”
“又怎么了?”
“太斤斤计较的男生是会让女孩子讨厌的哦。”X3
“我本来就没想让你们喜欢!”
“还在门外就听到学弟说喜欢。难道是依阳学弟在和唐小要她们谈论自己喜欢的人吗?让姐姐也加入吧~姐姐会好~好~引~导~你~的~哦~”
“场面已经够乱了,欧阳学姐我求求你别闹了!”
面对逐渐吵杂起来的会室,也许仅仅是错觉……
我突然怀念起和瑶雪那种相对安静怡人的聊天感觉了。
这场嬉闹直到陆心恒和夏夕莹睁大了眼睛看着乱成一团的部室才宣告结束。
顺带我还要谴责一下卫清和田若,这两货居然就这么在部室里面玩起了人数为2人的小型跑团。看来我必须要找个机会把他们两个的骰子全部没收掉,然后自己在家里用……
“现在开始今天的学生会会议,议题是关于音乐部部员的招收问题。我们开会就不走那些无聊的流程了,陶婉婷关于招收部员这块,请问你是怎么安排的。”
“诶?把喜欢音乐的同学一股脑的招进来不就可以了吗?”
“请不要把问题说的那么简单,要是把范围扩大到全地球,你知道有多少人喜欢音乐吗?”
“大概就十几亿或者几十亿程度?”
“你这么认真的回答我,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原本起身站在小白板前的我,因为充斥全身的无力感趴了下去,当然不是趴在地板上,而是桌子上……
最近不止一次的感到也许我并不适合当学生会长的这个事实,心累的频率亦只增不减。
“总之,音乐部不能无脑招收社团成员的这一点,陶婉婷你已经有所自觉了吧?”
“我会尽量招收唱歌好听和乐器造诣颇深的同学!”
“根本就没有在好好听!”
我单手捂住了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当我把手从脸上移开以后,我发现了一个令人惊愕的事实。
那就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的开着会……
陆心恒和夏夕莹两个人一直在纸上写着什么,你们这是在上课的时候练就的聊天技能吗?貌似你们两个不是一个班的吧。未必你们是在隔着窗户传纸条?那样难度系数也太高了吧?
欧阳学姐和瑶雪手上分别拿着《且听风吟》和《解忧杂货铺》,你们两位的书看完了以后能顺带借给我看看吗?
不对……
“等等,现在在开会啊!你们能不能稍微认真一点啊。”
“田若,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觉得冷依阳也是个可怜人。”
“狗这种生物无论是落水还是被打的时候都挺可怜的,有句俗话不是叫——痛打冷依阳吗?”
卫清和田若分别说着感想与过分到极点的言论。
这个会还是别开了,这帮子人不遇到麻烦的事情是永远不会好好开会的。
我还是单独去找陈老师说说音乐部以后的发展问题吧。
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总算让陈老师明白了陶婉婷不靠谱,以及要好好控制音乐部的人数后,我总算是可以准备回家了。
“冷依阳,来办公室帮我改一下物理试卷。”
系统提示!不讲道理的人出现了!
“不要……”
回家对于我来说现在可是一种诱惑啊,受到了诱惑的人信念可是会很坚定的。
“这样啊,那几天以后的语文小作业我会让语文老师给你单独布置三份的作业量。”
“你是魔鬼吗?!还有为什么不是双份直接跳到三份了?请遵循一下逻辑的递进关系!”
就这样受到了“可以做单份语文作业诱惑的我”(苦笑),被蔡莉雯老师抓着来到了高一年级的办公室帮助她批改物理试卷。
“话说,老师批改试卷一般不是物理课代表的工作吗?”
“我的两位物理课代表今天都有约会,所以我只能找找单身狗并且闲的要死的人来帮我批改试卷了。”
我难道就逃不过“狗”这个称谓吗?
“我虽然勉强可以归到‘狗’的范畴里,但是闲的要死怕是不太对吧?即使是狗,也应该是导盲犬或者警犬那一类吧。”
“我之前就这么觉得了,冷依阳你黑起自己来真的是不留情面呢。而且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较真。”
“我一般诋毁人的时候,比较擅长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这种模式。”
为什么我感觉老师您的眼神就真的是在打量着一条狗?
“差点被您给岔开话题了,早恋不是应该严格禁止的吗?明知自己的学生有早恋行为却不立即禁止说教请家长一条龙服务,不是您作为教育者的失格吗?”
蔡莉雯老师摇了摇头,表示其实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早恋里有9成以上的学生必定会失恋,而且就和你们比较喜欢的兴趣爱好一样,会学习的学生是不会被恋爱所左右的。所以根本无需担心。你如果真的正儿八经的把学生和学生的父母请到教导处进行三方会谈。我觉得某种意义上可能这才是对学生内心最大的伤害。”
“原来老师你平常已经想了这么多了?”
“你以为呢,小鬼?在你口中的教师只是一种称谓,对于我来说这可是我的事业啊。”
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蔡莉雯老师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莫名的让我觉得她有些可敬。
“不过冷依阳你也不用操这么多心了,而且反正是你这辈子体验不到的事情。”
“你的话有点多了啊,蔡老师。”
我的目光落在面前的试卷上,批改的同时脑袋里冒出了一个问题。
“不过,老师如果让学生们自己改试卷,不会出现个别同学分数虚高的情况吧?”
“当然会出现了。”
“没打算对他们说教一下?”
“他们又不能随便修改自己高考的分数,所以也无所谓了。并且这种行为最后还是会害了他们自己,所以他们想改就改吧。年轻时种下的恶果,到头来吃下的人可都是自己啊。”
蔡莉雯老师把卷子推向一旁,看来她的那部分已经改完了呢,果然业余的不能和专业的进行比较,像我还要一个个的看着答案册才能判断正确与否,老师简单地扫一眼就可以了,这可真是巨大的差别。
“说点正经事吧。”
“老师,你这种说法好像我是个不正经的人一样。”
“别贫嘴。音乐部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老师,我突然想让你加入学生会了。”
“那就姑且把我算作编外成员吧,快说。”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现状,然后将真实情况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蔡老师。
“再来这里之前,我和陈老师沟通了一下,音乐部的问题她心里应该有大概有谱了,虽然是个年龄不过25也没有老师您成熟的新人老师……啊!!!!!”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还好现在办公室除了我们两个没有其他老师在。”
“你在询问别人缘由前,不先问问自己用钢尺抽了学生的这一举动吗?”
“哦,这个啊。没什么恶意就是一时有点火大而已。就和容么么扎紫薇的针一样是死不了人的。”
“您……不觉得这个比喻更恶劣了吗?尤其是感情方面。”
“冷依阳,那么我问你,你是愿意被同龄人进行人身暴力以及言语暴力,还是说被美女老师用钢尺抽打呢?”
这个问题使我陷入了沉默。
“貌似后面那个确实要好很多啊……不对,先不说自称美女老师你这么大年……不是!别把尺子举起来!我换个词!这么成熟的女性为什么要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争个不停啊?”
“有趣就好了啊,所以说过度在意世俗和别人眼光的你才是长不大的孩子啊。”
话说成熟的女性就可以,而成熟就不行吗……
“老师你也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较真呢……”
“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给你一点忠告吧。”
“忠告?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很危险的事情啊?”
蔡莉雯老师神色严肃的盯着我,眉宇间的沉重感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了。
“是说将来要发生或者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可与走钢丝无异。这点你自己可千万要记住了。”
“学生会的事情吗?还是说是音乐部的事情?”
“所有。”
蔡莉雯老师就这样传达了令人我捉摸不透的一句话。
“老师,不能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吗?”
蔡莉雯老师摇摇头,看样子是不行了。
“所谓老师只能教导学生做事或者学习的方法,而不是直接给出答案。主动给出善意的建议和提醒这已经是底限了。”
“活着就必须拼命思考,确实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呢。”
“不然你以为呢?”蔡莉雯老师笑着说,“物理卷子改完了吗?”
“刚刚改完,我就放这里了。”
“好的,辛苦了。回家的路上小心。”
当我们心里有事的时候,身体常常会忽略掉周围的环境。就好比你的精神非常集中的时候周遭的声音耳朵是能自动过滤掉的。
按说从学校回到家里的这段路应该是非常吵杂的,春夏秋冬一概如此,也许一年之中最安静的时候大概是春节那天的早上吧。
在路上我不断的思考着老师的那句话,平日里人声鼎沸的马路那理所当然存在的分贝似乎消失了一样,什么都听不到了。
“与走钢丝无异吗?”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正在做的是这么危险的事情。
但是该叮嘱的事情,该交代的东西都已经说过了。若是还能有什么问题,貌似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渐渐地我又能听见马路上的声音了,和以往一样吵杂的令人安心。
就我而言,是肯定不能任凭陶婉婷自己的感性来招收部员的。即使是我已经和陈老师沟通过的现在。
换做是瑶雪、田若甚至是欧阳诗遥学姐,我都认为他们再怎么说也不会做出太多超出老师许可范围外的事情。
好比艺术家,陶婉婷作为一个自诩的音乐人在行事风格上与其类似。做起事来依然会随性的让你找不着北。
比如,我早早地就跟她说过要严格控制招收部员的数量。
“那么陶婉婷小姐,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音乐部到现在为止已经招收了20个人?”
“陈老师不是说过只能招收的确有音乐造诣的同学么?这里现在招收的20位同学百分百技术不掺水,坚决杜绝虚假品质。”
就这样,仿佛热情的推销员介绍着自家公司绝无盗版的优质产品一样。陶婉婷用着理不直气还壮的优秀心理素质,正面回答了我关于音乐部人数的问题。
更可气的是,就我巡视了一圈下来的结果,陶婉婷招收到的音乐部成员的确不像是浑水摸鱼的主,一个个摆弄自己乐器的样子有模有样,不时还会演奏出一段悦耳的旋律。
这些人专业的程度,弄得我成了那个理很直气没了的人。
我将最后的一丝希望寄托在了音乐部的指导老师陈老师身上。
从我现在站在门口的地方向着音乐部的角落望去。陈老师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手里捧着透明的隔层玻璃杯,里面倒满了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水底沉着几颗枸杞,脸上一脸的祥和。
甚至在嘴里还喃喃着:“把音乐部的所有事都交给陶婉婷同学就好了。”如同老奶奶一样语气的话。
我实在无法想象,陈老师您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折磨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陶婉婷你记住了无论如何绝对不能继续招收新的部员了。”
“诶?”
“还诶?不说太多了,记得不要再招收新的部员了。”
叮嘱完了陶婉婷后我有些脱力的叹了一口气,从音乐部的门外看着陶婉婷的脸上从来就没有换过的笑容。
我想这应该是在告诉我,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吧。
就这样带着内心的欣慰,刚转过头却看到欧阳学姐站在旁边拿着pocky棒一脸阴笑的盯着我。
“抹茶味吗?不错的品味呢。这也是我喜欢的味道之一。”
“依阳学弟你刚才盯着陶婉婷同学露出的笑容好恶心。”
“我已经尽力地在岔开话题了,你就非得把话题又拉回来吗?”
欧阳学姐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不由的让人看了觉得相当的欠打。可是我对这个人好像已经生不动气了。
“请问学姐你很闲吗?”
“个人课业一直完成的很好的人,在学生时代通常都会有比别人充足的课外时间哦?比如某迅先生就能在上课的时候喝咖啡。”
“先不提某迅先生究竟有没有在课堂上喝过咖啡,你这句话的含义已经偏到三环外了。”
“三环外?并不是很偏啊?”
“学姐你是把中国的哪座城市作为标准的?”
“北京。”
“那确实不是很偏。”
“对吧?”
“不对!我们刚才再讲什么来着?”
学姐用右手的食指戳着自己的脸蛋,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我说:“依阳学弟你刚才盯着陶婉婷同学露出的笑容好恶心~”
我痛苦的哀嚎道:“求求您不要再复述一遍了!”
“对了,依阳学弟如果我要建立文学部,你也会来帮我吗?”
“你先找到愿意每周都写读后感的人吧。”
欧阳学姐撅起嘴,一副怨气重重的眼神。
“为什么你不愿意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呢?莫非你对陶婉婷同学有意思?一般来说如果不是喜欢的女生会为别人那么拼命吗?”
“喜欢读书的人是不是总喜欢想些有的没的啊?”
“依阳学弟,你这句话可连你自己也一起黑进去了。”
“你放心,不连带自己也黑进去我还怪不习惯的。”
在放学后的走廊不停交谈的我们,整层都回荡着我们两个人的声音。
今天不太想去学生会了,换个别的地方坐坐。
我熟练的在那间空教室的门口踮起脚,然后从门框上把钥匙给拿了下来。
“依阳学弟,你怎么知道钥匙放在这里?”
“用‘你可以把我称作狗作为交换’,让田若把这间教室的使用权给我了。”
“先不提田若开出了相当厉害的条件,某种意义上你的自尊也真是可悲。”
“别在走廊上愣着了,你进来吗?不进来我就关门了。”
“依阳学弟,你是那种通过计算然后把自己和大姐姐形成在密闭的空间里共处一室情况的人吗?”
“我懂得你的意思了,不想进来对吧?再见!”
说着我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用力一拉准备把欧阳学姐直接给关到外面去。
但是欧阳学姐似乎看穿了我的举动,我还没来得及拉门她就灵敏地跳了进来。
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她,那因为起跳而在我眼前上下晃动的裙摆让我紧张了那么一下。
难怪男生都想知道女生的裙下到底有什么啊……
看来短裙这个神一样的物品无论是黑丝白丝还是光腿都是神一般的组合啊……
当然欧阳学姐进来以后也没有闲着,她遵循着就近原则在门口第一排的位置上坐下,还向我招手,不知为何令我产生了一种“大爷快来玩啊~”的错觉。
不过像她这样姿色的美少女怕不是和少〇前线的DSR-50一样是头牌。
对了,你们别会错意了,我说的意思是头牌的美少女。而不是指老旧京城八大胡同里的某种从业人员的称谓。
“你不管到哪儿都是这么随便的吗?”
“依阳学弟你不是书读的很多吗?请将这种表现称之为随性。”
“我觉得如果咬文嚼字能够出一档节目,一定要把你请过去当嘉宾。”
虽然我不是大爷,但我还是坐在了欧阳学姐的旁边。
之后在长达10几分钟的时间里我们两人之间一声不吭。欧阳学姐倒也是自得其乐,见我坐下来以后并没有想要聊天的欲望,自己打开了手机中的阅读软件,在调低了亮度和背景板上的颜色后比我还安静的开始了读书。
“依阳学弟。”
“又怎么了?”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冬天是戴围巾的那一派吗?”
“冬天当然要带围巾了,南方冬天的寒冷可是魔法伤害。如果不带上围巾这种增加魔法抗性的装备,会受不了的吧。”
“那你喜欢什么式样什么颜色的围巾呢?前几天班里的同学说想要在今年冬天给男朋友打条围巾,作为参考我想要知道一下男生的品味。”
“原来学姐你也会有男朋友?”
“虽然你这种说法听起来令人超级火大,不过我的确还没有男朋友。”
“先不论你没有还要问这个槽点。问我这种大概能一直单身到30多岁的人,有什么参考的价值吗?”
“总也是一种经验,万一我身边的朋友遇到了像你一样的死小孩呢?这种时候特殊的经验就能派上用场了。”
“虽然我不觉得会有用就是了……我初中一直带着都是黑白方格交叉样式的围巾,围巾这种东西只在冬天用,所以戴了好几年也没有见它变旧所以也就这么一直戴下去了。”
“这样吗……话说你学校应该有元旦联欢会之类的班级活动吧。去年的那天我朋友拉着我在她的学校里面去参加她的元旦活动。”
“说实话元旦这个节日离现在倒是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了啊。不过我每年元旦都是还没有开场就回家看书的那一个。”
仔细想想在我的记忆中班级元旦联欢会这种东西就和情人节的巧克力是差不多存在的事物。在大家还不怎么会玩的时候是小学,一般来说小学生又表演不出什么节目。而在我们稍微会玩一点的时候,我也自然不会有班级活动这么一说了。
其实每年元旦的这天还挺麻烦的,一个人背着书包心情本来就因为孤零零的有点难受。我还要把自己的围巾围的严严实实的,用来躲避某位少年。
要是让他看到我一个人就这么偷偷地走了,他肯定会想办法把我给拉回来。
但是我不想打扰他的正常生活,毕竟他也有属于他的事情。
“说起来某年的元旦联欢会我翘掉回家的时候好像在下着小雪,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下午我出校门的时候,校门口的人数比往年多了不少也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当时的我就那么离开了,所以校门口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风景我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我属于在马路上看到热闹也懒得凑的那种人。那天离开校园以后路上觉得很冷就去了一下咖啡店,喝了口热咖啡大概在店里坐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回家了。
顺带一提当时好像桌子对面还有位女生,但是每年元旦联欢会那天的记忆我基本都是选择性遗忘的,于是那天究竟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不过这么想想我还真是成熟啊,初中生就在喝咖啡什么的莫名的有些帅气。
“话说,学姐你本来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么,总不至于是真的很闲……吧?”
如果只是单纯的形容一下的话,欧阳学姐的表情很差。
我回想了一下这十几分钟以来我说过的话,应该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啊,更不提会有把她心情给弄糟了的话语。
并且明明从头到尾都是她在戏弄我。
那么现在,她是怎么变成了我眼前所见的样子呢?
欧阳学姐的眼角有些湿润,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仿佛是刚刚被谁欺负过了一样。
再紧接着,她的右眼划下了一滴水珠。她有些慌乱地赶忙用自己的袖口擦拭掉,貌似这样就能还原如初一样。
“最近正处深秋季节眼睛比较干燥呢,不用在意。”嘴上说着似是而非的话语,笨拙的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
明明是个从头到脚都无懈可击的一个人,为什么会露出这样子的表情呢?
“嗯,我也是干燥起来就老是想要去揉揉眼睛,结果揉完以后越揉越痒,果然还是滴点眼药水比较靠谱呢。”我学起学姐的样子转移话题,心里却对她刚才的样子在意的不得了。
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触动她内心的事情呢?
我看着欧阳诗遥的眼角处,似乎在那里某种晶莹的光泽还有所残留。
我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企图弄明白欧阳学姐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却失望地发现自己的眼睛并不干燥,也不会因为干燥而变得湿润。
所以欧阳学姐那时的感觉,我并未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