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我们将人类史拉长，大脑就会告诉我们这是一个传奇的种族，他们在历史上创造了诸多壮举，曾在无灵时代修筑起高耸入云的高塔，向万物宣告灵长类位于金字塔顶端的地位；运用科技创造充足的食物，由此导致人口大爆炸，巩固了自己在这颗星球上的地位。
那么，倘若我们将这个历史看的极其短，不论那些体态相似而根源不同的智人，其实人族从诞生到灭亡，也不过区区六千多年的时间。
数万年时间从势力诞生到遍布星球，从羸弱走向繁荣，然后步入暮年，在短短两三个世纪内灭绝殆尽。
在这期间，人族从信仰神明，到掌握雷电，认识降雨规律，甚至于人工造雨。
大兴土木，开凿山川，改道河流，另起新教。
神人之间的那层隔阂似乎逐渐削弱，人逐渐接近神域，变得不再那么的畏惧神明。
于是，为了接触神明，迈向神域。
人族第一次修筑巴别塔，结果却降下神罚，从此语言无法互通，各式分支种族因此衍生。
但在民间，却流传有很多凡人历经重重磨难，终于蜕变成神的故事。
这似乎说明了冥冥之中有一种规律，神允许整个单独的个体进化，去获得接触神的资格，却无法允许这东西像菜市场大白菜一样，无论是谁都可以取得。
……
“说起来，我记得人族有个说法，”
在经过一片黑松岩古石林前，赤鸢想起了一件事。
身后的白鲟白了它一眼，黑色的大尾巴扫来扫去。
赤鸢没有理会它，而是对跟着他停下来的青榆说：“无论是典籍中还是电脑里，都没有提到过的一件事，这可能对你破解人族灭绝的原因有帮助。”
青榆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睛。
“假如将神看做四维生物，那么人族接触神域可以看做是将整个文明升维。”
赤鸢摸了摸下巴，整个人悬空而立，然后双腿盘起，由着一股灵气与引力的对冲作用支撑自己抬高，然后在空中用灵气勾勒出一张四方体的立体面。
然后他用手把这个四方体的其中一面戳了个洞，透过这个洞来看着地面的青榆。
“灵气复苏，也有可能是这一过程中，人族打破四维壁垒，造成了‘高维泄露’，所以才会那么多空间裂缝以及……你应该知道吧？”
青榆皱了皱眉，将一捧沙土抬起，细沙从指间缓缓滑落。
从干涸的河床一路行来，青榆目睹的就都是这样的一番光景。
“你是说，所谓的大灾变其实就是由人族引起的……”
青榆还未说完，白鲟就嗤笑一声。
赤鸢瞪了它一眼：“你有什么高见吗？白先生。”
这家伙为了能跟青榆和他同行，将鲟蜴族在此地经营多年收获的人族造物统统一股脑的拿出来，在跟它打一架并且打赢了之后，这些人族仪器就归赤鸢所有了。
信任姑且不谈，但如果是作为交易的话，赤鸢很乐意带上它一起走——毕竟他对灵气充沛的自己有着盲目的自信。
白鲟慢条斯理的卷起一根滑石，切开一块黑松岩，在石头的切面上画图。
“先不说这只是你的一家之言，就算你的说法成立，大灾变覆盖的范围也不止是人族。人族有什么理由去断绝自己的生路呢？”
虽然人族与诸多异族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但作为其饲养种的鲟鱼，白鲟还是愿意为其说上一两句好话的，哪怕自己的本体早已在时间长河中死去多年。
在他看来，所谓的大灾变多半有精族在其中做手脚。
从大灾变的结果就能看出来，大干涸不仅摧毁了海族的生态环境，还摧毁了人族农业、畜牧业等一切与水有关，由水引起的，连绵不绝的连锁破坏。
赤鸢像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它，不过倒也没有否认它的部分说法。
他将这个立方捏碎，点点星光在空中飘散，再被他一口气吸了进去。
“你说的没错，这些只是我的个人猜测，真实情况如何，我也仅是那个了解真相其中一角的其中一员。”
“其中一员……？”青榆回味着这个有嚼头的说法，皱了皱眉。“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幕……”
赤鸢嘴角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倒是没有急着承认或否认，而是双手环抱。
青榆眼睛微眯，正打算将这个高高在上的家伙给打下来。
“你一点都不奇怪吗？”就在她终于要忍不住时，赤鸢突然开口。“灵气复苏后，为什么人族始终无法法吸收灵气，无法被这种东西所接纳。甚至连你在地下图书馆所看到的的灵气电池，其实也是有精族加工痕迹的，否则连灵气都无法观测触碰的人族，又怎么能利用这种能源呢？”
看着青榆若有所思的样子，赤鸢双眼微睁，继续往下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一定知道的，青榆阁下。虽然你一直表现的很有求知欲，但其实你身上已经有一部分答案了——作为那个结果，你本身就是那个最大答案。”
“我……？”听着这个犹如绕口令的说法，青榆有些茫然。
“咦……”白鲟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之前没看出这位青榆阁下的跟脚，我还以为是类人种，原来是树精啊，有名的长生种，榆树的亲灵者是吗？”
被道出部分来历的青榆脸上倒是没有慌张的情绪，她本来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
“不，严格来说……”
——然后
“啊！痛死了。”
赤鸢突然被一颗石子从空中打落下来，一个踉跄后，在青榆的跟前及时停了下来。这才及时避免了和地面亲密接触的结果。
“白阁下，你不会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吧，”
白鲟摸了摸触须，一点都没理会他那副伪装出来的“杀意”，甚至没有打算掩盖自己刚才用剩下的半截滑石偷袭他的事实。
这一路上赤鸢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威胁不知道说过几次了，它倒是听的耳朵都要起虱子了——哦，倒是忘了，虱子也是鲟蜴的食谱来着，如果真有那真是再好不过。
更何况这副躯体不过是临时的容器，哪怕被赤鸢杀掉了，它也可以在其他地方重生。
“作为精族你好像知道不少东西嘛，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了。”
赤鸢抬起头，正好对上青榆那个似笑非笑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目光，收齐自己那浮夸的演技。
白鲟歪着头看半天——它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确实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某些地方很笨拙罢了。
毕竟在过去漫长的一生中，自己作为鲟蜴族的躯体在来回转生中可谓是身经百战，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所以眼前这名精族的心思其实不难猜。
至于青榆，她在成为树精前后没有接触过这些，保存人族资料的电脑也不会去收录这方面的书籍，自然有些搞不懂赤鸢在做什么。
深吸一口气后，青榆重新酝酿措辞。
“首先，我要纠正你们一点。我并不是什么青榆的亲灵者，虽然多少和榆木沾点关系，但其实……嗯……”
真名以及真实身份其实在出生的时候那个人就有告诉自己。
非要说的，赤鸢说的也没错，自己追寻的答案，其实一直在自己身上。
但那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吗？
青榆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
“严格来说，我是这颗星球上的最后半名人类，代号QX-23的人造人，可以吸收灵气的成功之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