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手机闹钟铃声——似乎快有十年没有变。
如果说是换做平常,我一定会是条件反射般把手机拿过来,然后关掉闹钟。但今天,我没有那样的心思。
胆怯懦弱的我,此时紧紧蜷缩在被子里面。
这,却只是害怕在身旁手机边的一红色的东西——说是害怕,其实倒不如说是不愿面对。
“こんなはずじやないのに——”
而铃声,到此戛然而止。
为什么,会是在这里——
“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从先前蜷缩的被子当中坐了起来自言自语,目光也随即转向了手机。
——那是刚才铃声的最后一句的意思。
那是怎么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
一个声音在心底久久回荡,有那一刻,似乎整个房间都充满着这个声音。
久久看着,就像是发呆一样。
不知后面是多久,闹钟再一次响起——
“……”
就像习惯性的关掉闹钟,然后在键盘上打出了一连串的数字——那是个电话号码。
“您好,欢迎致电方垒,由于本人太忙所以不会接你电话,因此请您挂断电话并给本人发短信——”
这……什么时候手机铃声换成这样了——而正当我想挂掉的时候,那一头却已经接通。
“干嘛啊——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阿——”那边的声音很明显是带有一些困意,相较之下还沙哑了许多。
“老地方吧,就那里——”不需要过多描述,而这也是他所希望的——因为这,是我们彼此长久以来的默契。
然后,电话被从另一头挂断。
我知道,他知道了——
老地方,老时间,这都是我们所约好的,因此不需要多说。
我看了一眼那红色的物件,带到穿好上衣后放入上衣口袋。
约好了的是在晚上,我在忙完手头上的工作之后,便径直去了那约好的地方——到的时候,已是下午的五六点。
果然,我还是有点老了吗。我看着面前的小山坡,一边喘着气一边想着。
呵……好想……回到过去一趟呢……
怏登顶之时,已是六七点左右。至于面前,则是和以前不同的一排树。
什么啊——原来十年,也没有比先前长多少。
也没有……让我表达些感情……
我终究……还是过于懦弱了点啊!
落日的余辉洒向我,在那山顶之上,在那崖角之边,或许我的影子会显得有些孤寂。
孤寂吗……我不知道,毕竟我也就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也没有那种能力,从自己的身后看自己的背影。
一阵风吹来,我又蜷缩起了自己的身子,哪怕风并不是那么的冷。
却因此,坠入了梦中——
两女一男模糊的背影,就在我面前一步步的远去。
尽力迈开了步子,无奈却什么都做不了。远去的,还是远去。
不要……不要离开。
一略带暗淡的光在面前出现,伸手想要抓住,却被那股光芒所包裹——
黑夜已至,繁星若锦。
至于身上,赫然多了一件大风衣。
顺势向右转了转头——是他,他在这里,此刻还在这里拿起了一素描本在画。
一阵沉默,也只有心跳声能被听见。
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
“你要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他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并伴随着熟练的收东西的动作。
“什么啊,说好的你画画的时候不会被人打扰的呢。”
“那只是在我专心画画的时候,现在这玩意又不值得我专心画。”他的黑眼圈本来比较重,此刻却并没有那么明显。
“是是是,您老现在是大画家这类小东西当然不值得您老画。”或许是一时间没想出来什么词,我也就只好这么回答。
“呵呵,一个考起了重本的人跟我讲这个——废话少说,怎么了。”
还真是他的性格,用于引入的那些话都免了——不过我也真傻,明明知道不用讲那些废话,却还是讲了那么多。
望着星空,直接从那上衣口袋中拿出了那红色的物件,递给了他。没多久,他便问起了我:
“所以你的打算呢,你这分明是还没有看。”
“我……不敢啊……否则的话,我也就不会来问你了……”只是呆呆地望着星空出奇,腔调却莫名有点悲伤。
——那红色的物件,是我曾爱过的那个她所送过来的请帖。从收到的那一刻到现在,我都没有看里面的内容,因为我知道——新郎不是我。
良久的沉默,他才又缓缓开口:
“那你后悔过吗。”
“我……”
“回答我,那你后悔过吗!”
我不敢看像他的脸,更不敢看他的眼。我,只是把头埋进了手里。
“后悔……又有什么用呢……那个女孩……”我说不下去,仍是因为我的所谓的懦弱。
曾经,我为了考一个好些的学校,在那里像疯了一样的学,却总是将身边的一切感情看淡。
学习,学习,学习!这让我又爱又恨的词缀。
但……终究还是因为我啊……
似乎是见我没有说话,他又靠近了一些。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要让我来操心啊。”
操心吗,这也是,而我却还害怕还以为我是一个人。
是啊,我,不是一个人。
我还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