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没有定,所以我和方垒坐在一起。
我们选在中排靠后的位置,因为进可听课远可扯淡——哪怕听课是不可能的。
而当我在教室中寻找文芊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她坐在我们身后的左边位置,恰好靠近方垒。
一堂课下来,虽然说我和他有闲话说,但是主要还是以自习为主。
下课。
“‘他’还好吗。”
“还好,但是感觉不太行。”稍走近点看,我发现他的眼圈还是有点黑。
“这是病句——去年那事,抱歉。”我承认,对于去年我很自责。
“没什么自责的,毕竟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告诉你。”他继续维持着他的面瘫脸,尽可能不让人知道他的感情。
“什么啊,又是想说你是孤单一人吗。”
“……”
“你是真的傻吗,你才不是孤单一人,你还有我们。”
……
又过了好一段时间,他才回答。
“什么啊,用原来鼓励你的话,反过来鼓励我。”哪怕没有情感变化,但是他应该是很开心的吧。
“问一件事。”他突然间稍稍有点神经兮兮,声音也变小,“那个上课总是往我们这边看的,那个女生是你们班的?”
女生?还是在上课?偷瞟?我很好奇,但是我上课也根本就没有关心这方面的事好吧。
“就是我的位置后面,左边那个。”他又稍稍指了指上课时候的位置。
按照印象中的话,好像是——
文芊?
为什么是她?她又偷瞟这边干嘛?以及上次她为什么会问我认不认识方垒。那个女孩身上,似乎有太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包括方垒,纵然我们是再知心的朋友,他也不愿意把他的忧愁告诉我,像极了那个女孩——林秋茗。而去年那件事情也只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被人知道罢了。
“是我们班的,怎么了?”
“没什么,问一下。感觉……有点像某个旧人。”
不是像啊,我怀疑你们就是那对旧友。
“对了,林秋茗在几班?”他又问,顺带从他们班的教室拿出了一幅画。
忘了说,他们班就在我们班正楼下,也是要走班,和我们走相同的历史班。
“十班,是要给他去送约好的稿吗?”我顺带一问,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喜欢画画的人,我实在想不出来他们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共同的话题,至于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就不关我的事了。
“不是,只是某人让我帮忙送个东西——就这玩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自己送的。”
我稍微有点警惕起来,其他人,会是谁?至于表面上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生怕被他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
回到班后,我意外的发现文芊已经到了——要知道先前他每次都是在我之后十来分钟才到。
一言不发,表情略带凝固,就那样趴在桌子上,距离雕塑就差颜色了。
我写作业,但是不知道写了多久,她起来问我。
“你梦里……有过这样的人吗——能够拯救你。”不知是什么原因,她说的很慢。
这个问题,方垒也曾经问过。而且,我是回答的另一番——从来没有,孤身一人。曾能拯救我的,也只有我自己。
“有。”这一次我也是像以前一样无比坚信。
“是方垒吗?”
但这个问题,我却迟迟没有回答。
是他,但是,我该怎么对她说呢。
毕竟我真的不知道方垒对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就迟迟没有回答,她似乎是默认:“我……也是……”
沉默。
“你能相信有这样一个人吗——明明自己可以在心里很快想出要说的话,却在ta面前思前想后。”沉默之后,是她稍稍的哭腔,“明明很久未见,却总是忘不掉。”
“你能够想象吗,想象自己自愿面对自己讨厌的事情,只是因为有那个人在——因为讨厌的事情会伴随着他的到来。”
“而我……一直都记得啊……”
我顺带递过去了纸,示意她擦一擦自己眼角的湿润。我不知道在先前发生了什么,但是此刻戴着眼镜的眼角红润的她。显得是那样的脆弱。
在喧哗的教室中,她的声音是那样微不足道。
如同被洪水淹没。
或许人,也是一样,在面对人潮时,忘记了昔日友人的面貌。
“不,不会。”不知什么原因,我把自己心里想的真的那一刻说了出来。
文芊略带疑惑的看了一眼,我连忙解释没有。
“学习吧,到晚自习了——纪律今天我来管。”
你们啊,真是的。怀疑两个都不让我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