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来自张震龙CORE的六边形通讯框浮现在罗莎的屏幕上。
“大小姐,不突进的话,下一个被干掉的就是我们。”震龙用急切的语气说道。
“明白了,我这边会援护你的。”罗莎回应道,移动手指将导弹的发射程序限制打开。
封闭在斯库拉全身各所的弹仓在刹那间将舱门打开,一幕幕破魔飞弹接连放出,在高空中划起纯白的轨迹线,一齐击中那飓风表面的同一位置。
在飞弹一齐击落的那个位置,尽管持续的时间非常断暂,但是在此处却无疑形成了一个薄弱点。
“大小姐放心吧,这一次可不会掉链子了。”震龙发出不屑的笑声,仿佛是享受这场战斗。
“五源暗杀剑!”
从斯库拉的肘间打开的缝隙中,漆黑的剑柄喷射而出,白银冷锋呼啸着从柄的末端射出。
甲壳包围着张震龙的身体,游走着强烈的电流令他几近要晕厥过去。
巨神低声吼叫,尖利双爪紧握剑柄两端。
寄宿其上的白银闪光伴随机体的高速运动,切入强烈的能量场之中。
——但就在下一刻,弯曲的巨臂将落下的剑锋阻挡住。
白银面甲下的猩红双眼与斯库拉的翠绿独眼对视。
“你们的对手是我。”
阻挡在斯库拉面前的,是全身游走弧形曲线的分离型钢柯普塞。
在CORE内,美利亚冷笑着说道。
“打算算清把上次的账吗?”
张震龙冷静地说道。他明白现在不是恋战的好时机。
“震龙,我们没空跟她纠缠。一鼓作气打开缺口。”
罗莎向张震龙发出指令道。
“明白。”
“将剩余的飞弹全部发射出去!”
在罗莎的指令下,藏匿在冰之机神胸腔内的飞弹尽数射出,与此同时,斯库拉手中挥舞的暗杀剑朝钢柯普赛防备薄弱的空隙处突破。
“想临阵脱逃吗?”美利亚高吼道。
“斗马,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坐在自己房间的床头,黑羽千代子轻声地自言自语道。环绕着她的是和平日一样琳琅满目的衣柜。
她知道,以自己的力量确实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她真的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声音。确切地来说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因为同调而被汇聚起来的波动。
为了让自己倾听得更加清楚,她合上双眼。
她听见了,人们正在迫切地渴望,祈祷,期待能拯救这一切的存在出现。
——如果自己熟悉的这一切都不复存在。那么只剩自己所活着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心意不能传达的话,就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吧。”
此刻,林书羽的话语一瞬间闪过她的心头。
经过一阵挣扎,她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对不起。”
她站起身,低下头轻声说道。
沿着去格纳库的走廊上,身穿西装的守卫们都手持着轻型步枪,严阵以待。
若是普通人的肉身被内置的高杀伤魔导弹打中,即便是擦伤,必定在瞬间灰飞烟灭。若被打中的是魔术师,体内的魔力循环也会受到致命性的阻断,变成待宰的羔羊。
她知道,自己的行动绝对不允许失败。
看着面前出现的少女,守卫的其中一人便迎上去,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千代子小姐,家主大人已经下了命令,格纳库方向全面戒严,即便是您也不允许进入。”
守卫的劝阻并没有阻止少女的前行,她冷静地撩了下刘海,紧接着用眼眸与他们的目光接触。
“看着我的眼睛。”她沉静地说。
在接受了从她的眼中射来的光芒,守卫眼神中原先的好奇和疑惑在某种奇异力量的驱使下,逐渐化为空洞。
“让我进去。”黑羽千代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两名守卫像是配合得当的扯线木偶一样,同时做出示意通过的动作,在千代子通过他们之间,便倒在了地上。
"秩序十字破!"
伴随林书羽的呐喊,朱红枪尖在一点释放出强大的魔力波动,对准空中的少女疾冲过去。
“白费力气。”伊欧娜开口说道。
——在深红的武器刺穿她的身体前,布满华丽条纹的巨剑便刺入赛柏洛斯的颈部。从伤口中喷涌出漆黑的血液。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让我把力量借给你。
忽然,从林书羽的脑海中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你难道忘记我是谁了吗?
——我就是你啊。
——你不记得了吗。
那个声音不断地说道。
“呜啊啊......”林书羽悲鸣道。
紧接着,赛柏洛斯挥动翅膀,在瞬间闪避过伊欧娜控制的巨剑。
这股力量以林书羽的身体作为媒介,令巨大机神开始狂暴地运动起来。
“守卫呢?”
在得知格纳库周边的哨卡遭遇突破后,主控室内的黑羽宏问通讯员道
“全部沉默。同一方向上布置的哨卡全部沉默。”
“全体陷入昏迷状态!暂时不知道具体状况。”
黑羽宏止不住愤怒地拍了一下椅把手。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究要发生了。
“有生体源正在向格纳库移动。”
黑羽宏已然明白发生这一切的原因,人格回路奇术师,比她的前辈们更早发现了她自身潜在的能力。
十分钟前
在登上这座写字楼的同时,斗笠男人确认到这不是简单的幻象。
“毫无生气。就好像是一座凭空升起的死城。”他自言自语道。
在这宛若沙盘,看不到那股顺应万象的内在力量的存在。没有“人”作为起因,从而作为结果而出现的“街道”显得是这般怪异与不自然。
他回过身,看见姿态宛若野兽的青年蹲在地上,徒手扒开一箱从储物柜里拉出的方便面,抱怨道:“饿死了,来这里还没吃过饭呢!”
“谨慎点为好,”斗笠男人对着他的同伴说道“即便城市的景象被完美复刻出来了,内在的组成也未必相同,复制出来的食物也未必有食用的价值。”
“你尽说胡话!”青年恨恨地说道,接着便直接一拳砸进泡面桶中,紧接着他的目光变得惊异。
那桶形包装内的并不是面饼,而是肉眼可见的金色流动物质,宛伸出手的幽灵在瞬间跃到高空,放出卷轴形状的物质将青年的身体缠绕住。
“混蛋!混蛋!我就是想吃口饭,你不要妨碍我!”被缠住身体的青年像笼中的困兽一样大吼道。
斗笠男人没有理他中计的同伴,便仰望着窗外巨大机神之间的激烈缠斗。
他从衣袖中掏出以玉石制成的法器流珠,把玩于手中。
一百零八流珠随术者脉息而动,宛若心中宇宙斗转星移。
这便是自遥远的时代一直流传至今的“交感法术(SirFrazer)”,即同类事物间在冥冥之中互相感应与影响。
然后男人感应到了,那台巨大犄角的机神内部,存在有着熟悉气息的同类。
终于,忍无可忍的青年用尽全力,挥动了自己的双手。
向前伸去的手宛若一把尖利的刀锋。但是两只手就是一对刀锋。二刀齐奏,犹如大燕归返,瞬间撕裂能量场,遗留下极深的不规则状裂口。
“呼哈,好烦,呼哈,好烦,所以我要把你拆个稀巴烂,让你不给我吃饭,让你不给我吃饭,去死吧!”
青年跪在地上,一边拼命撕扯流动的“能量”,一边躁动地喊叫道。猩红目光所溅射的杀气,宛若雄伟的鬃毛包裹了他的全身。
“能量”被青年徒手切割成大小不等的四十或者五十段,零落地散在地板上,像是遭受残酷虐待的尸骸。
“不愧是那个人,即使本人不在面前,也能感受到毫不动摇的野蛮魂魄。”
头戴斗笠的男人面向窗外,接着说道。
“但是,但是唯有背叛者是不可原谅的。”
报复完“能量”的青年恶狠狠地说道。
他一手将自己身后的斗笠挑起,斗笠飞于空中,正盖在他的头上。他注视着自己举起的,和正常人在外表上无所差异的手,抑制不住自己亢奋的情绪,说道:“因为那个人,我的这双手才变成这样。
在一瞬间他愣住了,惊恐地睁大眼睛,颤抖着说道:“不对,这已经不是手了。看啊,两把无形长刀,要染上多少的鲜血,才能显出形体啊!”
斗笠男人不理会他的感慨,继续说道:
“万事万物,皆有定数变数。一切顺由天命,我们所做的唯有继续等待。”
说着,斗笠男人收起了流珠,转身看向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的青年,说道。
“我们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撤离吧。”他回过头,对身后的青年说道。
但是,有着野兽姿态的青年仍然伫立于此处,抬头注视着月光。然后他笑了,狞笑着说道: “叫我的名字——张震月。呵呵,毕竟这听起来真是个好名字。”
站立于此的少年面向窗外的天空,身形犹如一匹流浪的孤狼,像吼叫一样狂笑着。
“因为是和你相近的名字啊——呜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