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苦笑：“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网络的调侃，听听就好。”Athena平静地喝着咖啡，像个老师般解释道，“量子态的物体在被观测前，一直处在概率云的叠加态中，只有受到观测，它才会塌陷为实体。双缝干涉实验，听说过吧？当实验存在观测者，物体就呈现粒子特性的光，而失去观测者，这个物体就变成了波。通俗点说，在量子层面而言，你现在看得到我。但你不看我的时候，你以为我依旧存在，实际上我已经消失了，除非你再次看我，我才会出现。”
BT听后站起身，关上了所有门窗，然后把头扭到一旁，说：“你的意思是，现在这样我不看你，你就不存在？”
Athena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BT转回来，说：“物理问题，不谈尺度都是耍流氓，宏观领域和量子领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我只是给你做比喻罢了。”
BT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Athena说过的话，摇了摇头说：“还是不对，按照你的说法，我们暂且把这只幽灵当做量子态的存在，也就是你说的，不观测的时候是无形的叠加态，观测的时候会坍塌成实体。那它最后怎么会消失呢？视频里你也看到了，我一直在拍它，在看它，可它最后还是在我的观测下消失了。”
“呦，小伙子真是挺聪明啊，一下就抓住了关键点。”Athena捏了一下BT的脸，微笑道，“下面引入第二个重要概念，强弱观测。简单来说，强观测者的观察会使概率云坍缩，弱观测者的观测则基本不会使概率云坍缩。一般我们认为，用眼睛的观测是最强的观测，比如著名的‘薛定谔的猫’，但在量子领域并非如此，强弱观测的定义是不确定的。比如这个量子幽灵，你觉得它是因为你的观测而出现，其实并非如此，你对它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弱观测者，它的出现与消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那什么才是决定它出现和消失的强观测者呢？”BT自言自语片刻，突然愣住了，眼神飘忽不定地说，“手机？！”
Athena微微一笑，说：“准确地说，手机接通后的某种信号，这就是量子幽灵的强观测者！”
BT恍然大悟：“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铃声响起的时候没事，只有‘诅咒电话’被接通，幽灵才会出现。”
Athena打了个响指：“是的，现在我们可以定义这个东西了：一个以强辐射电磁为存在形式，以某种信号为强观测者的量子幽灵。”
BT摸了摸下巴：“还有一个问题无法解释，受害者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很远，它是怎么做到瞬间出现的？”
“概率云的存在形式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它并不是所谓的‘隐身’，不是说它本来在某个地方，只是你看不见。而是它同时存在于概率云分布的任何地方。”Athena举起了手中的咖啡，说道，“假设我手中的咖啡杯成为了概率云，范围是我们在的包厢，那么在叠加态，并不是说它在我手中隐形了。而是它有概率出现在包厢里的任何地方，无处不在，你可以想象整间包厢充满了无数个咖啡杯，但只有强观测会让其中一个塌陷为实体。”
BT的眼神越来越深，低沉地说：“难道说...”
“对，你反应过来了。根据受害者的分布，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量子幽灵的概率云范围是整座城市，也就是说...”Athena盯着BT的眼睛，眼瞳中隐匿着些许幽光，“量子幽灵同时存在于城市的任何角落，包括我们说话的这间包厢，只需要一个强观测者信号，它就会出现。”
...
医院急诊室，小刘的伤情已经稳定了下来，当时量子幽灵穿过了他的手臂，但并没有从身体穿过，所以他没有像那些受害者一样被烧焦内脏，只是手臂打满了烧伤处理的纱布，整个人躺在病床上，有些精神恍惚。
小刘看着周围的仪器，有些惴惴不安地说：“头儿，这病房一天多少钱啊？”
陈警官无奈地一笑：“你管它多少钱，工伤，局里会给你报销的。”
“这样啊...”小刘嘀咕了一会，又问道，“那我少住几天，报销的钱给我家里寄去行不？”
“哪有这样的，住几天报几天，你不住了就不给你报了。”陈警官无奈地摇着头，慢慢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些担忧地问道，“你娘的病，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小刘叹了一声气，闭上眼说：“还是一样，凑不出完整治疗方案的费用，只能保守治疗，一天天吊着。”
陈警官抿了抿嘴，随后拍了拍小刘的肩膀予以安慰，重重地说：“别怕，等哥破了这案子，拿到奖金，一起给你娘治病去。”
小刘咧嘴一笑：“没事，哥，你家女儿还要上学...其实我还有点钱。”
陈警官锤了小刘一下：“你有个屁，就你那点工资，三年不吃不喝也就在城里买个厕所。”
小刘听后沉默了许久，突然抬起头，眼中出现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哥，问你个事，你说...为了做好事而去做坏事，这样算坏人吗？”
陈警官一头雾水：“你这是什么问题，莫名奇妙的。”
“哎呀，就字面上的意思呗。”小刘有气无力地说，“你就想，咱们入职的时候，心理评估的那道题：两列铁轨，一边躺着一个人，另一边躺着十个人，你握着操纵杆，如果什么都不做，火车会碾死十个人。如果动一下操纵杆，火车就会变向，碾死另一条轨道的那个人，你怎么做。”
“你这话问的...这道心理评估题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分清过失杀人和故意杀人的区别，不是拷问良心。”陈警官没好气地一笑，下意识想点根烟，却发现这里是ICU，就又把烟收了回去，语重心长地说，“回到你的问题。为了做好事而去做坏事，首先，你要承受做坏事的代价，这是法律规定的，这叫理。其次，如果最终目的是为了一件好事，那么在道德上你不是一个坏人，这叫情。”
“但有一件事，一定要记住了，尤其是我们警察，更要记住。”陈警官竖起一根手指，盯着小刘的眼睛，说，“法大于情。不管为了什么，只要做了坏事，就要受到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