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强大的推背力与超重感,前往雾都的航班起飞了,这是一架小型喷气式私人专机,Bombardier Learjet 45,在加满燃油的条件下能够满载8人飞行近3700公里。

   雾都距离出发地的航程距离有9000公里以上,一趟单程是飞不完的,当然,这都不是值得操心的事。

   这架航班只坐了4个人,BT后面坐着佐罗,这个男人嘴里叼着只有在专机才可能抽的香烟,手中正捏着一个高强度的握力球,但那只犹如钢铁浇灌的大手揉捏下,没过一会,高强度握力球噗得一声爆开,佐罗因此不满地切了一声,握力球残渣丢到一旁,叼着烟开始闭目养神。

   BT的侧后方,虚胖已经打开了座位上的用餐板,脖子上歪歪扭扭地挂着餐巾,拿叉子插起三成熟的牛排拼了命地塞进嘴里撕咬咀嚼,一边吃还在一边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快吃...快吃...不然等下飞机就只有炸鱼薯条了...”

   BT懒得理这两个奇葩,把目光投向了自己正对面坐着的女孩,也是这架私人专机的主人,Athena。

   Athena有自己专门的位置,那是波罗的海风格装饰的座椅上,她透过窗户注视窗外,细腻的白色头发披肩而散,凝脂般的脸蛋浮现着可爱的红晕。   

   这是个行事非常神秘的人,和脑子里一团浆糊的佐罗相反,她的心思就和财富一样深不可测。

   BT看向这个女孩,开口问道:“欧巴桑,你觉得24号观察员的失踪和刘程有关系吗。”

   Athena拿起餐刀:“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叫你Athena啊。”

   “你刚才叫我欧巴桑。”

   “我没有,我叫你Athena。”

   Athena也懒得跟BT比较,她放下餐刀,修长的手指在座位扶椅上有规律地跳动着,如果对乐律有所研究并仔细观察,很容易看出这是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第二乐章,她漫不经心地说,“刘程和24号观察员必然是两起独立事件,刘程的出境时间在24号观察员失踪之后,时间点对不上。”

   BT思索片刻,说:“有没有可能是刘程事先通知了在雾都的朋友,他在那边还是有些人脉的。”

   Athena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指尖的旋律很随意地敲了个收尾音符,拿起桌上的黑咖啡喝了一口,摇头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刘程如果有本事远程遥控人脉来迫害我们的人,他至于因为200万的债务逃出国?”

   “这就奇怪了,我们的24号调查员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失踪。”BT将目光投向了机舱窗外,注视着下方被云雾笼罩的大地,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颇有深意地说,“也许我们会遇到一些很有趣的事。”

   算上中转加油,此行总航程13余小时,BT等人抵达雾都已经是晚上了。

   日不落的温带海洋性气候湿润又温和,非常舒适,一轮清冷的孤月悬挂在天边,颇有遥远异乡之感。

   离开希斯罗国际机场,众人正准备前往Athena准备好的专车。

   BT走在队伍的最后方,正在用手机查询信息,他并没有去看那些官方的报道,做过互联网的他很清楚,官方的报道经过重重审核与筛选,最后遗留下来的信息往往都是没有价值的,反倒是那些人们之间私下流通,乃至“以讹传讹”的事情含有更多价值,只要能够分辨其中的真伪,所能收获的东西会更多。

   社交平台上,一条条雾都民众的状态不断刷新出现:

   “我们的地铁实在太糟糕了,大家都堵在车厢门口不愿意往里走,我不得不乘坐下一班地铁。”

   “前两天地铁工人罢工,让我错过了一场很重要的考试,这是什么?无产阶级的呐喊吗?”   “抱怨地铁罢工的那位,欢迎来法兰西看看(笑)”

   “该死,你们有谁看到过血月吗,我发誓我看到过,虽然只有一瞬间。”

   “血月?那是什么,我只看到过血流满地,我家门口前几天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吓得我不敢出门。”

   “习惯就好,哥们,我们这里可是诞生过开膛手杰克的地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该死,我的态度很认真,真的没人看到过血月?”

   “没有,哥们,别问了,它在你的梦里。”

   ...

   除了雾都人民日常的吐槽与嘻哈,BT注意到了一个关键词,血月。

   血月是一种罕见的天文现象,一般在月全食的时候会发生,大气层吸收其他色谱将红色折射到月球上,从而出现血月奇观。

   世界各地都有关于血月的说法。

   民坊相传,月若变色,将有灾殃。

   当然,这一般是迷信的说法。

   OBI的成员都有很高的科学素养,不会流连于迷信之事,然而,科学终究是一门不断改进与发展的经验学,就像宇宙永远在膨胀,科学的边界也一直在扩大,这也就意味着,科学的边界之外永远会有无法理解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正是OBI最在乎的。

   就在BT继续浏览社交平台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一些异动,出身军人家庭的他从小就被父亲以严格的要求锻炼,虽不是狗血电影里那种天赋异禀,军队哭着喊着求他入伍的兵王,但至少有着比普通人更强的反应力,以及对危险的机警直觉。

   BT手猛地往下一探,犹如铁钳般抓住了一只瘦弱的手腕,随即顺势转身,压住对方的肩膀发力一扭,将其压到了地上。

   这是一个烫着卷毛,戴着耳钉,上身冲锋衣下身牛仔裤,踩着一双高仿耐克的小青年,一看就属于不务正业,经常出入于酒吧与俱乐部,钓个女伴回到出租公寓打炮吸大麻的人。

   这种混子在雾都属于那种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人,虽然这里是日不落的首都,但无论多么繁华的城市有光就有影,丰富的城市生活表面光鲜,但更多的暗处阴影强撑起的浮华。

   卷毛被BT制服后,手吃痛一松,刚从BT口袋里摸出的钱包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