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怪物正借着血雾的掩护在庄园中肆虐,正当它冲向第6名恐惧逃跑的守卫时,一声枪响传来,剧烈的音爆声几乎撕碎了周围的整片空间,途径的空气音障被彻底突破,呈现了水波状向外散去,在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就击中了血月怪物的胸口,而且不偏不倚地打在心脏位置。
“吼!…”血月怪物的胸口仿佛纸糊的一般被彻底击碎,贫铀弹炸开的火焰引发了接近3000℃的高温,残破的碎片飞快地从它身上脱落着,被火焰炙烤后凝成块的血块大片大片地掉落了下来。
血月怪物被贫铀弹击中后,本想像之前那样等待身体自愈,然后继续肆虐,但是这一次,它身上伤口的愈合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而随着放射性物质内照射的扩散,愈合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直接失去了愈合作用,伤口甚至开始坏死。
“呜...呜...”血月怪物在地上不停挣扎着,吼间开始发出野兽特有的呜咽声,这时,笼罩庄园的血雾也开始退散,最后消失不见,露出了庄园本来的面貌。
突然,有守卫惊愕地抬起头,指着天空叫道:“快看!血月变淡了!”
天空中,原本猩红如血的血月颜色正在慢慢变淡,从猩红变成淡红,再从淡红变成淡黄,最后变回了一如既往的苍白之色,散发着千万年来亘古不变的微光,仿佛什么都没出现过一样。
“血月消失了...那怪物...”Athena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看向了血月怪物。
血月消失后,在血泊中挣扎血月怪物也发生了异变,它身上那些异变隆起的组织犹如被阳光照射的积雪般冰消雪融,在茫茫蒸汽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巨大利爪变成了女孩的小手,兽化的腿脚变回纤细的秀足,那颗脑袋也变了回去,变回了那张清秀惹人怜的小脸,唯一变不回去的只有被击碎的胸口,那里永远是一片血肉模糊。
“咳...咳咳...”露卡无力地倒在地上,随着咳喘不停呛着血,她无力地抬起小手,似乎是想抓住天上的那轮皎月,但又因牵动了胸口的伤,无力地落了回来。
就在露卡小手即将落地时,有人在半空中接住了她的手。
只见BT已经脱离狙杀点,来到了露卡身边,他轻轻握着露卡冰凉的小手,将它贴到了自己脸上,柔声问道:“还疼吗?”
“咳...咳...”露卡想说话,但她的肺部已经被全部击碎,一张嘴就咳血,只能看见破碎胸口下残缺的肺部在一缩一缩的。
“露卡?...”昏迷的索兰黛尔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她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头发一根根地沾在脸上,不停滴着水,整个人失魂落魄地跑过来跪倒在露卡身边,颤抖着手将露卡的小脑袋搂入怀中,这位军火家族的大小姐生平第一次流出了悲伤的眼泪,“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露卡颤抖着伸出小手,温柔地抚摸着姐姐的脸,最后,她的视线微微侧移,看向了一旁的BT,红唇数次张合,终于是用模糊的声音说出一句话:“谢谢...哥哥...我不会...再疼了...”
露卡死了,索兰黛尔跪在妹妹身边,原本夜空般深邃的双眸显得如此无神,雨水冰冷地从她脸上划过,和露卡的血混在一起,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已经湿透的衣服上。
蓦然间,索兰黛尔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露卡出生的那天,父亲把襁褓中的小露卡抱出来时,索兰黛尔其实是很不开心的,她觉得父母有了小露卡以后,自己会失宠,所以她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要和露卡说话,并拒绝承认两人是姐妹。
然而,这个“决心”在一分钟后就消失了,当父亲抱着小露卡来到索兰黛尔面前,原本还在哭泣的小露卡看到索兰黛尔突然笑了,还不停地用肉乎乎的小手捏索兰黛尔的脸。
索兰黛尔任由小露卡把她的脸捏成各种形状,看着小露卡的笑脸,索兰黛尔再也板不住脸,噗得一声也笑了,那一刻起她终于明白,这不仅仅是妹妹,还是一个上帝送给她的天使。
军火家族的道路总是充满腥风与坎坷,在后来的起起伏伏中,家族遇到过很多困难,在最低迷的时候,索兰黛尔甚至连自己的生活都难以保障,连父亲都被送给了监狱,但她还是一边躲避追杀,一边保护着小露卡和她一起长大,心里连一丝放弃小露卡的念头都没出现过。
索兰黛尔还想起了很多东西,想起牙牙学语的小露卡第一次说话,说的单词不是“爸爸”,而是“姐姐”,想起小露卡上学被男同学欺负,索兰黛尔疯了似的抄起棒球棍,追着那个男生打了整整一周,一直打到他跪在地上哭着给小露卡道歉,也想起了那个窗外飞雪的圣诞夜,小露卡戴着圣诞帽抱着她撒娇,甜甜地说要永远和姐姐在一起。
曾经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温馨又痛苦,几乎要将索兰黛尔淹没。
庄园的守卫们渐渐靠了过来,呆呆地注视着哭泣的索兰黛尔,在他们的观念中,索兰黛尔是一个心冷如铁的人,不管是带着家族逆境崛起,又或是谈判破裂刀剑相向,她从来没表现过任何软弱,以至于很多守卫都觉得索兰黛尔是一台机器,永远冷漠又高效。
然而守卫们在这一刻才意识到,索兰黛尔是个人,就算再厉害,她也永远是个人,有自己在乎的东西,有自己爱的人,并愿意为心中的那个人挡住狂风,成为遮蔽暴雨的港湾。
只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