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情汹涌归汹涌,但它的特点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刚才大家还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地指责佐罗,仿佛要把他撕了,现在两拳过后,大家都知道这是个能动手就不动口的狠人,立马没人敢说话了,一个个拉着自己的同伴离开,没人再管这事。
佐罗冷笑了一声,将扛在肩上的小女孩往前一拎,说:“你喜欢哪个国家?”
小女孩愣住了:“啊?”
“我问你喜欢哪个国家。”佐罗从怀中取出一包开封的香烟,耍杂技似的单手弹出一根,用嘴巴精确地接住,反手拿出打火机一点,一边抽烟一边说,“你想被卖到哪?我觉得越南不错,那里人口贩卖产业链成熟,你过去可以当个童养媳。”
小女孩吓得脸都白了:“不...不是...真卖啊!”
佐罗抽着烟说:“5000的玉,假一赔十,你赔我5万块也行。”
“哇,我哪来的5万块啊!我要有5万块,我用得着来坑你?”小女孩现在是哭都哭不出来,求助看向了附近几个看场的托,大叫着,“喂喂喂!快来救我啊!我交了保护费的!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实话,目睹刚才佐罗两拳放到两个的场景,这些看场子的还真不太敢上,他们是狠没错,但狠人怕什么?怕更狠的人。
可你要说真不上吧,这可是损名誉的事,以后谁还给你交保护费?
看场的头眼睛咕噜一转,捏了捏拳头走了上来,凶神恶煞地说:“你,把人放下,跟我单挑!”
“咻。”佐罗吐掉香烟,吹了声口哨,体内的嗜战因子被激发了,他直接把小女孩丢到一旁,狞笑着迎了上去,“有意思,来!单挑!就在这里,就现在!”
佐罗刚走过来,看场的头突然后退一步,耍赖似的说:“我不打了。”
佐罗神情一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看向身后,那个小女孩已经溜远了。
“你这家伙...”佐罗知道自己被套了,他刚转过头想找看场的人算账,发现这些人趁他回头时也跑了,泥鳅似的混入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
佐罗愣了半晌,重重地切了一声。
回到上车点后,佐罗在等待期间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一个小时抽完了两包烟,这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导游和其它旅客。
可以看出,导游在车上的威慑效果不错,老年团的爷爷奶奶们都很害怕,多多少少在玉石市场买了点东西。
导游的脸就像变京剧似的,亲昵地挽着老人们的胳膊,指着那些玉石眉飞色舞地说:“哎呦!大爷啊,您可是捡到宝了!您看看您买的这玉,厚实肉多,色泽温润,您赚大啦!这可得回去好好供起来,以后能当传家宝的!”
导游又扶住了一个老奶奶,伸手摸了摸她脖子上的佛牌,虔诚地说:“阿弥陀佛,大姐,您这牌上的佛可有很大来历。明朝的时候有一位圣僧在河边打水,这尊金佛就浮在水面上,顺着河水往下飘,但旁人用手怎么也捞不动,后来是圣僧用自己的佛绳牵住它才钓了上来。这叫请佛回家,您啊,马上要心想事成啦!”
大爷大妈们本来就迷信,被导游说得天花乱坠,真以为自己捡到宝了,纷纷凑上来求鉴定,导游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说到最后有几个大爷大妈开始央求大巴能不能再停一会,他们还想去淘点宝贝。
导游哪能不准,当即兴高采烈地把人带了过去,还介绍了几个“熟人”,买货,鉴宝,一气呵成。
又一个小时后,导游终于是带大爷大妈上车了,从那红润的脸色来看,这一单的油水怕是吃足了。
佐罗抽完烟,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导游在车门口拦住了他,刚刚还兴高采烈的脸像变京剧似的垮了下来,劈头盖脸问道:“你呢?买了些什么?我告诉你,你车里抽烟的事还没和你算账呢。”
佐罗平淡地说:“都是假货,不买。”
“不买??!!”导游的声音尖得像公鸡打鸣,大骂道,“我是不是说过!不买要给你好看?!不买也行,你交补偿款!否则别想上车,我还就跟你耗上了!”
“嘭!”佐罗拎住导游的头发,直接往车门上一撞,撞得车门玻璃整个碎了,碎片扎了一脸,他不顾导游尖锐的惨叫,按着她的脸在车门上摩擦,狰狞地说:“本大爷今天很不爽,你可以继续惹我试试。”
剧烈的疼痛加暴戾的话语,欺软怕硬的导游哪敢继续嚣张,当即哭着求饶了:“不敢了不敢了,大哥您行行好,我真不来烦你了。”
佐罗将导游猛地推了出去。
导游心惊胆战地倒在过道,想伸手去拔脸上扎着的玻璃碎片,但每拔一片都会哭出声。
这时,司机站了起来,眼看佐罗手上青筋暴跳,他赶紧摆了摆手说:“大哥,我不搞事,就是...您车票得拿来刷一下,统计人数,这是公司规定。”
车票和旅行团凭证是在一起的,出发的时候每个人自己携带,佐罗也没多说什么,摸向了口袋,准备把钱包掏出来,他的车票就在里面。
然而佐罗刚把手伸进裤兜,整个人僵住了,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沉。
司机注意到了佐罗的神色异常,试探性地问道:“大哥,咋啦?”
佐罗一言不发下了车,视线在集市扫视着,他拨开了密集的人群向深处走去,额上青筋暴跳,自言自语道:“兔崽子,你今天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