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心脏的鼓动频率低到岌岌可危，Athena被卷入汪洋，浪潮不停翻覆拍打着她，每一口呼吸都要竭尽心力，黑色渐渐覆满了双眼。
就在行将昏死之际，求生意识本能地促使她挣扎，胡乱抓过了地上的玻璃碎片，重重一捏。
“嘶！...”疼痛让她恢复了一丝清醒，在地上喘息许久后这才起身，娇嫩的小手上红白相间，玻璃碎轻松划开表皮，扎入血肉。好在没有切到动脉，出血不是很严重。
她长吐出一口气，旋即拔出玻璃碎片，简单清理了一下血迹。
心率依然很低，但至少还能维持供氧。Athena感觉到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搞清楚药物来历以及应对方法。
Athena在工业区晃荡着，锁定了一家“犯案场所”。
这家咖啡厅的老板明显不善经营，黄褐色为装璜的主色调，本宽敞有余的空间，陈放着过多张桌子，这倒可以理解，谁不希望生意好呢？但厅内又胡乱摆着诸多莫名其妙千奇百怪的物件，女妖的羽毛、复古的铜鼎、山寨的蒙娜丽莎等等，让整个咖啡厅显得杂乱拥挤且不伦不类，毫无情调可言。
老板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站在吧台一脸郁闷地看着自己门可罗雀的咖啡厅。
服务员看到Athena走进餐厅，双眼几乎要放出光线了，立马上前热情招待。
Athena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是来找包厢里那位的，随即独自走入一间包厢，轻声锁上了门。
包厢内的男人正捧着一杯卡布奇诺，姿态优雅地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杀毒软件推送新闻，一名漂亮的白发女子色诱了两个强壮男性，然后用螺丝刀杀死二人，其中一名还是警官，啧啧啧，的确挺漂亮。
门开了，男人皱着眉回头看向这位不速之客，面前这张脸有些似曾相识，而且白发也十分罕见，要是能再做个打哈欠的表情就几乎和新闻上嫌疑犯一模一样了。
Athena很配合，真就打了个哈欠。男人愕然，悄悄按下了电脑屏幕。
许久后，男人小心翼翼试探道：“美女晚上好，我第一眼看到你就...”
然后被Athena两拳捶晕了。
Athena看了一圈，包厢内没有监控，于是把昏迷的男人拉走，电脑装进包里，从容走出咖啡厅，还优雅地与服务员道别。
回到巷子，幽深而又寂静，Athena把电脑放在石阶上后开机，指尖飞速点落。屏幕上相继弹出的程序框让人目不暇接，飞逝的字符绽如烟火，令人目眩神摇间迅速搭建起了一个解密环境，破译了不知谁家的WIFI——密码一看就是生日。
打开编程软件，Athena化身没有感情的敲键盘机器，一行行代码行云流水浮现，写了不知多少行，连调试都不做就直接搭建运行。一个空白图标出现在桌面上，那是连接暗网的一次性端口软件，会在使用后自动销毁，并清楚所有痕迹。
Athena输入108位动态密码，成功登入暗网。
点开联系人频道中一个头像全黑的账号，Athena给他的备注名是“黑仔”。
Athena敲键盘，写道：“黑仔。”
“我不叫黑仔，我叫小黑。”对面秒回，还配了个愤怒的表情包。
“不行，叫小黑总给人感觉你和小白是cp，实在太恶心了。”
“我*#@#%…”
“@#￥#·%@X—2T…”
“！@DQ^%1ER%$#WSA”
小黑看起来很生气，键盘狂敲一秒五喷，打出来的字就连暗网都屏蔽了，不过莫名觉得有一点点，怨念？
Athena赶忙安抚道：“好好好，小黑小黑。找你有正事。”
回顾昨夜，重要疑点有二。先是仿生人，清洁员的行为绝对是受人控制的，远远超出了设计时的行动纲领，否则哪来的毒药？其二是那些家具，昨夜酒醒后尚有些迷糊，把它们当成了电压紊乱，而现在看来，浴缸中的高压电与接连爆炸绝非巧合。Athena整理了一下语言，一箩筐发了过去。
小黑阅字如飞，几乎又是秒回：“你说的这两点，其实可以归纳到一起，它们都是信息化机械，存在被骇客黑了的可能，我会去查查。”
Athena表示认同，段英杰的死也极有可能与仿生人有关。
当说起毒药话题时，小黑追问道：“你中毒后具体有哪些感觉？”
“只要稍作休息，心率就会急剧下降、身体无力失控、视线模糊发黑，甚至感官接近麻木。而且无法使用能力，试图催动时心脏就会剧烈绞痛。”Athena想了想，如实打出。
“听着像合成毒药，应该是专门定制的，稍等。”片刻后，小黑传来消息，“缄默者。”
“？”Athena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种毒药的机理是与体内神经细胞结合，阻断来自大脑前区额叶的生物电流，从而影响机体所有功能正常运作。”
Athena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回复：“原来如此。那该怎么办？”
小黑似是报复先前Athena叫他黑仔，很欠揍地来了好消息坏消息那套，问要先听哪个。Athena懒得与他计较，直接让他报坏消息。
小黑传来消息：“坏消息是，我没在暗网资料中找到解药。”
Athena问：“那好消息呢？”
小黑：“当它发作，你会慢慢心脏骤停，而且死前会先失去知觉，痛楚很少，所以死相很漂亮，和睡着一模一样。”
Athena当场演示了什么叫一秒十喷还不带脏字。
小黑看得瞠目结舌，求生欲升起，迅速打出：“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Athena不理会继续喷他。
“我问了几个医生，除开可能存在的特效药，唯一压制毒药发作的方法就是让神经兴奋。比如服用兴奋药物、剧烈运动，或其他增加肾上腺素分泌的手段，强行促使神经系统接收生物电流。”小黑举起白旗，再也不敢断句了。
屏幕前的Athena怒极反笑，差点把键盘敲烂：“意思是我成了杰森斯坦森？”
屏幕另一端的小黑也不开玩笑了，一本正经地回复：“活下去，Athena，我会去帮你查缄默者和仿生人的事，在那之前，一定要活下去。”
Athena起身，突然狠狠往墙上砸了几拳，砸得粉拳皮开肉绽。
疼痛再次有效激活了神经感官，Athena一番深呼吸，回到电脑前，切到一个特殊通讯频道，单手缓缓输入：“小白，羽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