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先动怒的那一人腾地站起,青筋爆绽的大手如枯死的枝桠,愤怒地指向BT,神色极为不善。
BT看也未看他一眼,拿起水杯再次稍稍抿了口。
Athena不动声色地催动引力,只见那人身后木椅呲拉的一声,刹那间化为细雪般白净齑粉,纷纷扬扬而起,又落幕般飘摇而下。
众人骇然,面色大变。
能毫无征兆地将椅子摧为齑粉,那么只要那种未知力量的爆发点位稍稍偏移,同样能将他们绞成一地肉泥。
Athena面无神色,轻声说:“你们才是不知礼数,且毫无敬畏之心,她先前只是在与我们说话,不管说什么,都轮不到你们狺狺狂吠。”
众人顿时怒极,却又无话反驳,除非直接撕破脸面开骂甚至动手,但在首领未示意之下不可大肆举动,只能暂时窝囊地忍下。
“说得好!”绯夜满脸骄傲神色,嘚瑟得不行。
那些人见此更是气得要吐血三升,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
高座之上,罗迪沃特面色冷冽,嘴角却隐隐有笑意,说:“如此时刻还执着于口舌之争,成何体统?就当无事发生吧。”
那些人们虽愤懑不已,但既然罗迪沃特都已发话,就只好打碎牙齿和血吞,不再作声了。
不过绯夜一点也不嫌事大,嘴角高高勾起,赤裸裸地奚落着他们,颇有小人得势的样子,把那些人气得更窝火了。
小插曲过后,BT与罗迪沃特开始商讨正事。
BT神色严肃:“我不知道自己这个看法是否与你相合,我始终认为什么预言、什么枷锁、什么凋零,都是一场荒谬的骗局,谁也不知背后操纵者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他一定乐与看见数千人相互残杀,血流成河。我们继续这样厮杀下去,最终只是取死之道,在推进他达成目的罢了。”
罗迪沃特稍稍点了下头,但是却未正面肯定:“即使如此,神弃正面临不可抗的凋零,不是你们的人死,就是我的人亡,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我别无选择,唯有生起杀伐。”
“的确如此,明知它是个谎言,对方在将我们逼入死境,但现下却又别无他法,而且就算真的最终有一方覆灭,也不见得另一方能够存活下来。我想唯一能破解死局的方法只有消除寻到根源。”BT说。
“那你们找到根源了吗?”罗迪沃特面无神色,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什么。
“没有,否则也不会现在来此。”BT坦然承认,“此地先前所有的信息都被掩藏,有人在修饰着一切,让真相被掩藏在迷雾之中,我需要时间去探寻,但是一直忙于战事,分身乏力,所以希望能稍稍缓和两方的战争。”
罗迪沃特轻轻笑了声,说:“既然没有,后话都免谈了。”
“但杀戮也只是饮鸩止渴。”
“你需要时间,你只能自己去争取,对于面临凋零的我们来说,时间远比你们更珍贵,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罗迪沃特揉了揉太阳穴,“我认可你的想法,但现实就是我不会拿艾丽的命去赌,如果你想要阻止杀戮,就做给我看吧,斩除根源。到时候,所有人都不会再眼红如仇。”
实际上,外来者也存在凋零的可能性,只不过人数比起当地人们来说太少,被淡化了,但不可否认他们依旧面临着凋零的威胁。
随机事件谁也说不清,也许今夜凋零的就是BT或艾丽蕾菲。
Athena试着缓和冲突:“我们自然不会不顾现实,只是需要两方稍稍放缓行动,这样死伤可以少很多。
罗迪沃特神色不显,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随后说:“我可以告诉你们,接下来神弃方的进攻只会愈加猛烈,绝无缓和余地。算了,说句实话,那些人死得再多,我也不会惋惜,我只要艾丽最终能活下来。”
BT与Athena心寒,罗迪沃特不容他们出声,就伸手示意没有缓和余地,说:“不用再说了,这点上没有任何空间,你们可以想方设法去找寻根源,我也真切希望你们成功。但在此之前,战事是无可避免的。”
罗迪沃特十分坚决,神色中尽是不容拒绝之意,BT与Athena对此说不出的难受,但这种做法也无可指摘,一切都只是为了活着。
离去前,罗迪沃特忽然叫住了他们,说:“有一点你们可能遗漏了,就是岛屿中心区域的教堂。”
“什么?”BT忽然转身,心底一寒,一直以来他们都未注意到这一点。
教堂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安抚人心,哪里看得出有什么不好念头?且老神父拖着枯朽之躯,能做出什么?
罗迪沃特顿了片刻,似在思索,之后说:“前天夜里,我这有一个人自作主张贸然行动,狙击手恰好观测到了他,他前往了教堂,之后就人间蒸发了。”
“他再不济也是各大势力的一员,远非常人可及,但就那样无影无踪地消失在教堂内,折翼在一个看似年老体弱之人手中,还能有什么解释?”罗迪沃特话语间不由轻笑,因为这事听起来确实荒谬。
BT与Athena也想不通,老神父怎么看都是凡人之躯,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使者?难道超凡者烂大街了?
“啊!”绯夜一惊,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这点我可以作证!神父绝是不是普通人。”
BT也悚然想起,绯夜去往教堂至少三次会面了神父,自然远比他们更为了解神父。